第16章 剛不玉折
艾芙琳跪倒在悍的身旁絕望地痛哭著,就在此時教堂廢墟揚起的灰塵中飛出了一枚骨釘插在了她的腰上,她頓時感覺身體以太的流通被瞬間鎖死,整個人渾身癱軟地趴在了地上,手中的仇王刃也隨之滑落。
面具人緩緩地從灰塵中走出,他扶著腦袋正了正脖子,此時他那沾滿血跡的金色面具在悍的之前的肘擊下哭泣的面容已經扭曲成一團,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泣血的乾瘦惡魔。
艾芙琳絕望地看著身旁的悍,此時她已經放棄了所有的希望,就如同當初看著漢斯爺爺死在她面前一樣。
面具人走到她的身旁,踢了踢她的腦袋,然而艾芙琳的雙瞳如同寂滅的死灰一般毫無反應。
「真是可憐呢,艾芙琳·賽西洛貝忒,你難道以為人與人之間的戰鬥會跟你之前狩獵龐爾西那隻野獸一樣直來直去嗎?膽敢讓你這種連生死決鬥都沒經歷過的小女孩來這,就是他最大的錯誤。」
爺爺...傑克先生...悍...都是我太弱了...一切都怪我...
「寬恕者,給那個獅子罪裔留一口氣,他會是我們的重要籌碼。」面具人額頭的被染得鮮紅的眼珠發出了聲音。
「切...明白了神父大人。」面具人不情願地打了個響指,指中出現了兩個艾芙琳他們此前食用過的以太結晶,那結晶散發著璀璨的金色,他將一顆放入掌心握碎,身上的傷痕幾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他走到悍身前,將手中的結晶用手指一點點揉碎,結晶的碎屑灑在了悍的身上之後,他發出了微弱的呼吸。
在聽到那微弱的呼吸后,艾芙琳的眼神中終於升起了那麼一絲生氣,可是此刻她的身體依舊無法動彈。
如果可以,她只想跪在面具人面前求她確認悍是否還活著。
「艾芙琳...收回剛剛那種怯弱的眼神...」
她睜大著眼睛,看著眼前眼睛半睜半合的悍,眼淚止不住地流下。
「聖恆一啊...這獅子究竟是什麼怪物...要是沒有龐爾西在前面幫我擋著我恐怕已經死了幾十次了吧。」面具人無奈地攤了攤手笑道,但他此刻似乎絲毫沒把現在的悍放在眼裡。
「果然...那隻怪物...也是...」悍終於明白龐爾西為何先前不能使用業之力,他胸口的這一排聖釘對於他們罪裔來說如同嵌入皮膚深層的毒蛇尖牙一般,不斷地朝著他體內分泌著如同毒藥的聖靄,此刻的他,只不過是個苟延殘喘的廢人罷了。
「好了,溫馨的小劇場到此結束了,我們可不能讓客人倒在終點之前對吧?」面具人走到仇王刃的跟前,可他發現之前的戰鬥他手上的白手套因為爛掉被他扔掉了,他可不敢徒手觸碰那柄聖器。
「真是的...我還是挺喜歡那雙手套的...」他抓起艾芙琳的手,想讓她握住刀刃,可現在的艾芙琳渾身沒有任何力氣,根本握不住那柄沉重的刀。
「可惡...可惡!!!連一柄刀都要跟我做對嗎!」面具人癲狂地大叫了起來,接著他突然像是靈光一閃般地拍了下大腿。
他蹲在艾芙琳身旁,將面具幾乎貼到那對碧藍的眼瞳前:「你應該很討厭什麼都抓不住的無力感,對吧?畢竟像你這種年紀的少女,無論戀愛還是學習都應該想要狠狠握住呢。啊,我還像忘了你左肩的肩骨應該之前好像被我不小心拍碎了對吧,那就用右手拿著好了,我還真是體貼呢!」他一邊說著,
一邊輕輕地抬起艾芙琳的右手。
「你要幹什麼...混蛋...混蛋...混蛋!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啊!」悍渾身顫抖地嘶吼著,金黃的瞳孔幾乎被血色填滿。
面具人將艾芙琳的掌心,一點點地推進了仇王刃的刀刃之上,刀刃穿過了掌背,然而他的動作還沒有停止,他直到將那痙攣的手掌推至刀刃的吞口處,才地放下了艾芙琳的鮮血淋漓的手掌。
「你看,這樣不就穩穩拿住了嗎。」面具人似乎對自己的奇思妙想頗為滿意,站起身來開始為自己鼓掌。
此刻劇痛已經讓艾芙琳的意識幾近昏厥,那插入刀刃的染血右手此時已經徹底僵硬,看起來馬上就要接近壞死。
「吵死了你這頭野獸。」面具人掂著腳尖一點一點地將骨釘往悍體內踩去,悍的喉嚨中湧出一股黑血,這頭獅子現在實在太過虛弱,終於還是昏死了過去。
他一邊哼著首頗為歡快的旋律,一邊拖著艾芙琳的頭髮朝著手持刀刃的半跪雕像走去。
他把艾芙琳甩在雕像旁的地板上,摔在地板上的艾芙琳吐出了一灘鮮血。面具人將釘在她腰間的骨釘稍微拔出了一點,讓她得以說話,他想聽聽她的遺言。
「真可惜啊,艾芙琳·賽西洛貝忒,你看看,你離封印的聖器只差一步之遙了呢,不過馬上你就要成為解開那無上聖器的偉大祭品留名天敘歷史冊了呢!到時候我一定會美言幾句將你歌頌成近乎薔薇聖女般高潔的存在呢!啊!一想到這真是有點羨慕你了呢!」面具人扶著胸口揮舞手臂,就好像在為此時的艾芙琳引吭高歌一般。
「哼...」艾芙琳的喉嚨發出了微弱的聲音。
「嗯?你可以大聲一點哦?我最討厭小聲念出遺言的人了,要是沒聽清我晚上會困擾得睡不著覺的。」面具人將耳朵朝著艾芙琳湊近。
「蠢貨。」艾芙琳的嘴角微微上揚。
艾芙琳的右手仇王刃正在一點點地升起肉眼幾乎無法察覺的黑色火焰,那火焰藏著刀刃之下,慢慢地凝聚成了一把匕首的模樣。
然而還沒等刀刃成型,面具人便縱身一越跳到了後方,他捂住肚子忍不住大笑了起來:「真...真是太可惜了呢,艾芙琳·賽西洛貝忒,你...你應該去馬戲團好好發展的,那裡的小孩最喜歡你這種拙劣的把戲。」面具人早就察覺到了艾芙琳以太的流動,他剛剛的一切只不過是想在最後戲弄下眼前的少女。
然而此時艾芙琳溢血的嘴角依然微笑著。
「蠢貨!!!那個女孩要自殺!!!」眼珠里傳來神父的震怒聲。
黑色的匕首一閃而過,當著那藏在面具下的驚訝眼神,割開了艾芙琳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