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鏡花水月

天羽國位於赤仙江下游，東北方乃斷劍山脈，斷劍山脈之北有一小國——陽烏，陽烏國東臨東海，北依九游，西南則為斷劍山脈，故而免於被東陵國所侵。

東陵國於天羽國之西北，國內有赤仙江支流——九游，橫穿境內，北依巨陽山脈，東臨北海，資源豐碩。

東陵與天羽之間多為水系，沼澤、湖泊，東陵強國對天羽國少有交集。

天羽之國崇鳥，國之玄鳥——青凰，便居於歲空山之上，歲空山位於斷劍山脈中段。

斷劍山脈主峰高聳入雲，直插雲霄，傳言星河之主隕落，攜星河墜於大地，幻化成赤仙江，則一劍追至，便是這斷劍山脈主峰——歲空山。

歲空山似橫插與斷劍山脈之中，攔腰截斷，其高不見頂，只聞鸞雲和霧，天羽國便是東起歲空山，西至九游之水，南臨赤仙江水。

吳念一路東行，至入夏時分，得見歲空山之景，自然是蒼翠欲滴。

歲空山為天羽國之神山，居有玄鳥青凰，自然不是閑雜人等可以隨意出入，不過對吳念倒是無礙，幻術之景附於青杖之上，便是閑雲野鶴般登上了歲空山。

抬眼望去，蜿蜒的山路石梯被蔥鬱的山木所擋，不遠處傳來清脆的鳥鳴聲，卻瞧不見鳥兒的身影。

吳念心中略顯波瀾，卻不動生色，緩步登上石梯，一路無心景色，吳念內心矛盾重重。

行至半山之中，方停下腳步。回頭看，風波不定，林海泳盪，群鳥游於天空，落於林海，歸於天地，鳥鳴聲長伴耳畔，許是錯過了一路的風景。

暫且放下心中的迫切，吳念走下石梯，方覺天地一色，入了這番景色之中。

投身於林海之中，偶遇潺潺流水，瞥一眼蒼穹，俯仰之間，地天化為一目，盡收於眼底。

「青凰大人，此子如何？」

遠在青露峰之上的青露姥人，看向眼前的綽影。

「善！」

伴隨著風聲，聲音傳入吳念耳中，一瞬入了空靈之態。

彼時天羽國內，眾人皆醉，青凰之音，乃百年不遇之際遇，與修行大有裨益。

待吳念重回清明，只覺一時心思通達，幻術更上一層。

前有青鳥引路，吳念終於見到了青露姥人，只是一時無論如何也張不開口喊一聲師叔。

著實是青露姥人顏色正好，若豆蔻之女，唯有雙目多幾分滄桑之意。

未曾見到青凰之影，吳念並無好奇，如今之際，尋師叔問得蜃咒師之蹤方為正事。

然青露姥人聽吳念言及赤霧老人之死，眼中之哀，不言而明。

吳念默然，青露姥人似有所感，言之其師大限將近，已是必然，唯末年授藝於爾，乃師兄之寬慰。

當吳念提及蜃咒師之事，青露姥人言辭含糊道，此事實則為引師兄出山之策，她已得青凰之允，授其青凰之精，備以為師兄延壽，而蜃咒師之事，實乃託辭。

吳念聽后倒是有幾分釋然，青露姥人見狀言之，如今青凰之精已是無用，便交於吳念。

回去的路依舊，而前行的路在何方？

暫居於天羽國都，吳念一時不知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