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界線

現在的客廳，就兩人在獨自交談著，那秦鶴像是傾訴在傾訴，但對白晴也提出了這個問題，是自於自己打從心目中就想多了解她，所以原本只是傾訴於眾人的他，現在彷彿就是，兩個受傷的小動物在......互相舔舐著傷口，相互救贖。

當然這也只是秦鶴自己所想的，畢竟他自己也不知道，白晴的過去是好或是壞，只是因為自己原先的負能量過重，所以才會將事事都先以壞的為優先考量，因為，這樣做相對而言比較保守，也比較不會戳人的疼痛處。

原本疑慮不安的白晴，聽見了男孩傳遞出的溫情，看了他的雙眸，裡面沒有任何一絲猶豫，十分堅定也十分真摯，讓原先心中有著大石壓著的少女，又鬆動了許多。

「為什麼？你會想要了解我？」

「因為是鄰居。」

「你騙人，你這個連同學都不聞不問的人，怎麼可能會說出這種話。」

「......」

還真被她給看出來了，觀察力還挺強。

「因為你在剛剛聽完我說的話，眼角有一些濕潤，也有可能是我看錯，但我在學校看著妳，每當妳面對往妳這邊靠的同學，都會有種不知所措、懼怕的感覺，我就在想，會不會是妳的過往。」

「你......」

聽到了這些話，白晴像是被扎中了內心，她從未想過會有人這樣看自己，她自認為在學校時的偽裝得很好，並沒有任何的破口，但眼前這名少年卻看出了自己的無助，讓她難以開口駁回。

「我知道，我有點多管閑事，但如果你不喜歡，為什麼不和他們說個借口或避開呢？」

「我並不是沒有這麼做，我也有去回應他們每次問我的問題，但是我沒有那個膽量去告訴他們我的想法，只能想著用迎合的方式讓他們開心，不會疏遠我。」

「以前......妳被霸凌過，對不對？」

「......！」

防不住了，一滴一滴的淚珠，緩緩出現在女孩的眼角外，男孩也沒傻愣著，拿起了一旁的紙巾，擦了一下她臉頰上緩緩落下地淚珠，在將紙巾遞去她的手中。

「妳已經很棒了，曾經的同學不在了，現在是一個新的生態，不要怕，可能過去的陰影消不掉，正因為如此，也沒必要強求它消失，可能這就是一個階段，一個對任何人都與眾不同的階段。」

女孩看著他，他用溫柔輕和的語調訴說著，聽著就像這全部都是他曾經的遭遇。

「妳長的那麼可可愛愛的，哭了就不好看啦，緩一會兒，在這時也好好聽我說。」

「你......知道惹......」

因為剛剛地哭腔，讓白晴有些無力，秦鶴看著有些好笑，偷笑了一聲，所以挨了白晴一小拳，還挺小力，秦鶴也不疼。

「至少現在的你能有一個傾訴對象，可能你對白阿姨或著藍歆兒都難以啟齒，那就來找我吧，現在知道這件事的不出所料也只有我知道，不要怕，妳現在不孤單了。」

是啊，白晴不孤單了，但換作是以前的我，誰會對我這樣說呢。

「難道你以前也有過這種狀況嗎？」

聽見白晴這樣說，秦鶴做出了剛剛葉小夢案是她們不出聲的動作。

「時機還沒成熟，不能告訴愛哭鬼。」

「你！」

你才愛哭鬼，我還在昨天看你坐倒在前院哭的一蹋糊塗呢！

「建議妳別來了解我太多，

這麼急著了解我，我可會害羞的。」

「真的變好多，變好無恥。」

「哈哈哈，至少妳願意不哭了，這樣就夠了。」

確實，原本的淚水止住了，變成兩個人真正在聊天，但在這一刻，秦鶴又嚴肅了起來。

「大致知道妳的過去是怎麼樣的了，我的妳就先別探究了，現在我會在學校盡量幫助妳，這樣就好。」

「妳耍賴！這樣我吃虧，我也想聽聽妳的。」

「剛剛就說完一小部份了呀，點到為止，點到為止。」

一小部分！？白晴難以想像這名少年，到底還有多少不願提及的過去，或著說，不想被挖掘出來的秘密。

她驚愕著看著一臉困意的秦鶴，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就在這時秦鶴又說了一句很震撼的話。

「剛剛說學校那個，是騙人的，到學校我們也依然過著自己的步調吧，跟你約好了，我會做到，在校時不會跟妳有任何交集，有需要再過來我家找我就好。」

「那......那你呢？」

「我釋懷了，也不需要了，放心吧，我會好好的。」

這時白晴心中有很大的懊悔，後悔說出那些攻擊的話、說出讓他可能會觸及陰影的話、說出那些......知情后都會覺得自愧不如的話，他也是受害者，以前自己有過的事例，現在自己卻成為了最不想成為的人。

看著白晴又愣在一地的秦鶴，不禁又嘆了一口氣。

「在胡思亂想，我敲妳頭喔。」

她茫然地看向秦鶴，這貌似曖昧的對話，卻只有不該有的哀傷存在。

「我先上去了，等等要中午時我在下來，我媽如果找妳問話的話，如實回答就好，不用刻意迴避。」

說完后，秦鶴便緩步上樓，留下白晴一人坐在沙發上目送他離開。

躲在一旁的兩位女士們，把頭探了出來，葉小夢和白夜荷一臉笑意的走過來。

「好青春呀，小鶴竟然會說：『在胡思亂想，我就敲妳頭唷』有點羨慕呢。」

「阿姨，不是那樣的啦，只是我亂想了一些事，秦鶴看著有些不開心，讓我不要亂想才會這樣說的。」

白晴並沒有說謊，但也沒有說的完整，畢竟秦鶴可能也有說不出的苦衷吧，人人都會有心軟的一塊，也就是最不願意被挖掘和觸及的一塊。

「阿姨跟妳說，秦鶴小六的時候呢，跟自己曾經的好朋友分離，然後就開始封閉了自己，她叫凌冰薇，和妳們的年紀一樣。」

「凌冰薇？他曾經的同學嗎？」

「是啊，她們家因為她爸爸要出差，所以搬離了這個區，去到了個挺遠的地方，他和我們說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讓自己封閉著，因為不希望在和人離別。」

聽到這，白晴更不相信這是他的心肋，他不可能會因為分別而這樣，剛剛的他，表現出來的不是缺了什麼的感覺，而是對一切事物都看淡到一個寂靜、詭異的程度了，所以跟親友別離這件事情，絕對不可能帶來如此龐大的衝擊。

她已經隱忍不下去了，一定要找他談清楚。

「阿姨，我可以去找秦鶴在聊一下天嗎？」

「當然可以呀，吃午飯時在喊妳們下來，好好的去認識彼此吧～在前面右邊的第二間唷。」

「我的親愛的女兒，要加油喔！剛剛看到他下樓還傻住了呢，這個男孩子，媽媽可以唷！」

「媽……算了，我們吃午餐會下來的。」

說完，白晴立刻往樓梯間衝上，看向面前直盯往右邊第二間，敲了敲門。

「請進。」

打開房門，映入眼帘的是許多的書櫃，裡面放著許多輕小說，還有些公仔和周邊商品，秦鶴這時正在電腦桌前，玩著電腦。

「可以跟我說，你的過去嗎？」

「為什麼你這麼想知道？」

白晴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打開相冊。

「這是威脅，還有，凌冰薇……」

話都還沒說完，聽到這三個字秦鶴衝到她面前，並將她壓在牆上並說。

「別提這個名字，妳想知道我能告訴妳，但現在，讓我靜一靜。」

「！？」

你把我按在牆上，然後要我讓你靜一靜？

秦鶴的頭往白晴肩上倒去，讓白晴有點不知所措地說。

「你這流氓！還想再一次偷吃我豆腐！」

便一把將秦鶴推倒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