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上古屠夫？就這？
怒海之上，某處主戰場之外的戰場。
海面上懸浮著無數屍體，女天使，天鎧軍，相互堆疊緊靠。
天空中，密密麻麻的陰影層層環繞，將寥寥幾十人包圍其中。
女天使們團團環繞，形成牢固的包夾之勢，但始終無法再進一步，那方寸距離，此刻彷彿天塹一般，要以血肉慢慢消磨推進。
被當成盾牌的天鎧士兵不斷減少，但每減少一個，女天使一方都要付出幾倍的代價。
銀色利刃如同游蛇，輕巧地避過格擋的，隨後毫無阻礙地穿過剛擺出防禦姿勢的女天使身體，接著是下一個。
「呵呵，鶴熙，你們殺不了我的，不如放棄抵抗，和我一起消滅叛軍，我保證，王會原諒你的。」
人海中央，蘇瑪麗一邊操縱著銀刃逼退靠近的女天使，收割著生命，一邊對著遠處的鶴熙低聲笑道。
包圍圈上空，天使鶴熙捂著左腹，鮮血從指縫間不斷滲出，在她身前站著一名天使護衛，正是昨夜被方筵拯救的天使偵查兵，月汐。
鶴熙沒有回應，繼續指揮著天使們發起有效進攻。
只是望著如雨般掉落的女天使，秀美的眉毛仍是蹙緊。那把飛舞的銀刃無堅不摧，如同催命符，不斷收割著反抗軍戰士的生命。
「算了，既然執迷不悟，那我只能殺了你了，當然，你這些姐妹也會陪著你的。」見對方遲遲不回話，蘇瑪麗特有的氣泡音再次響起，言語中已經勝券在握。
「可惡，那把武器，究竟是什麼！」鶴熙心中冒出久違的怒意，僅僅不到一個小時，她們就已經犧牲了近百名戰士了，自己也被偷襲受傷。
對方的屠殺，卻還在繼續。
沒人注意到，一道身影悄悄從海面探出了頭。
方筵不停遊走在屍體間，靠近戰場中心，不時從天鎧或者女天使身上抽出一把烈焰之劍，然後丟進儲物空間，直到塞得滿滿當當。
畢竟在他的印象中，這玩意可是消耗品，不過方筵也發現了，這些撿來的烈焰之劍，與系統合成的相比，無論是硬度還是鋒利度，都稍稍落了下乘，其中最直觀的區別，是劍脊上的銘文數量，相比女天使現在使用的，系統合成的銘文足足多了兩倍有餘。
就在這時。
耳邊傳來嘩啦一聲，方筵側目，右手邊已經多了一名女天使，腹部被利刃穿透，奄奄一息。
「擦，這狗東西下手太快，不能再等了！」
隨手拋了一團治癒之光，見傷口不在流淌鮮血，他暗鬆一口氣，加速朝著內圍游去。
彌留之中的女天使只覺渾身一暖，傷口泛起絲絲瘙癢，她吃力睜眼，望見了水面上那顆不斷遠去的天渣頭盔。
「？」
帶著最後的疑惑，她徹底陷入昏迷。
不多時，方筵終於來到中間地帶。
「計劃很簡單，先偷襲蘇渣宰，不能一擊必殺也不要緊，只需要破開他的防禦，讓女天使們能放開手腳就行，之後再到鶴熙面前簡單露個臉，OK，就這樣！」
簡單確定好行動計劃，他隨手從身旁一名死掉的女天使手中抽出一把劣質版烈焰之劍，看向雲端上的陰影，目光奕奕：「天渣，當然得用女天使的劍來砍。」
說著，手中銀光凝聚逐漸覆蓋在劍身。
這是他剛領悟出的光能量用法，如果說乳白色光芒代表治癒，那這些銀白色光芒就是速度，以及鋒利。
幾個呼吸間，銀光將劍身完全包裹，但這並不容易，為此方筵甚至在水中張開銀翼，加大力量輸出。
「呼，如果是二代神體，應該很輕易就能做到吧。」他心想。
下一秒，隨著光芒托起劍身，斜向上，烈焰之劍浮空旋轉，劍尖直指空中最中心的蘇瑪麗。
「整天搞偷襲的孫賊，今天也讓你試試被陰的滋味。」方筵嘴角勾起，惻惻一笑，右手化掌猛地擊出。
嘭！
旋轉的長劍如同離弦之箭，對著蘇瑪麗背後疾沖而去。
「鶴熙～，嗯？」
還想冒騷話的蘇瑪麗忽然感覺背後一冷，一股如同針刺般的寒意湧上心頭，作為華燁王的老牌將領，他深知這感覺代表著什麼。
自己被盯上了，不立馬做點什麼，會死！
唰！後頸寒毛驟然聳立。
「來不及了！」
身處包圍圈中，女天使們根本不會給他大範圍挪動的機會，他瞪大雙眼，猛地拉過一名最近的一名天鎧戰士，將他甩至身後的視野盲區。
下一秒。
嗤！
極大的衝力從背後傳來，烈焰之劍穿透天鎧身體，餘力不減，劍尖再次破開蘇瑪麗背部的鎖子甲后才徹底停止。
噗！
隨著一聲沉悶的聲音，蘇瑪麗眼眶瞪圓，滿臉不可置信，操控失誤的暗夙銀利刃從空中旋轉著墜落幾分。
「我擦嘞，好東西啊！」方筵看見那抹銀光，登時滿臉興奮，暗夙銀武器，貫穿整個超神歷史的大殺器啊！
突如其來的暗殺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但眼下的機會千載難逢，沒有任何猶豫，包圍圈的女天使們一擁而上。
只有寥寥幾個外圍女天使瞥了眼海面，確定無法找到刺殺者后也瞬間投入戰場。
當然，也並非所有人都沒發現端倪，比如包圍圈上空的鶴熙。
她天生就是純粹的戰士，所以那柄烈焰之劍射出的瞬間，強烈的危險感知便讓她第一時間注意到了這把武器。
「銀色的光芒？」她望著那柄給蘇瑪麗穿串的長劍，口中喃喃。
下一秒，天藍色的瞳孔突然放大，視線直接略過戰場，投向海面。
「方筵？」一個荒謬的想法從心中泛起，她略帶僵硬地念出這個剛記住的名字。
方筵？
聽到這個名字，月汐身形一頓，精緻的臉蛋閃過一絲疑惑，但下一秒她便調整好狀態。
畢竟眼下的任務，是防止鶴熙統領被偷襲。
「月汐口中的那個天鎧小兵，在這裡？怎麼可能，這裡距離主戰場可是足足幾十公里！」
鶴熙眼球快速轉動，不放過每一個細節，可是，除了漂浮在海面上的屍體，以及不時激起的浪花，什麼也沒發現。
「難道，已經走了？」念及此，她眉頭緊皺。
突然，雲層下一抹銀光吸引了視線，是蘇瑪麗那柄不知名利刃，此刻終於失去了控制，滾動著墜向海面，緊接著，她眼睛猛地一亮
「找到你了！」
只見海面之上，一隻泛著金屬光澤的天鎧頭盔隨著海浪飄向前方，好巧不巧，漂浮路線的終點正是那柄銀光。
海面上處處都是天鎧屍體，如果不仔細看，還真就可能給他溜走了！
「方筵！」她再次念出這個名字，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這就是你說的，自己的方式？
念及此，她果斷鬆開捂住傷口的手，越過月汐，朝著那柄銀刃全速俯衝而下。
「鶴熙統領？」月汐大驚，就要出手阻攔，下一秒卻呆在原地。
與此同時，水下。
看到俯衝而來的銀髮天使，方筵頓時心中憤怒：「這也要搶？」
他不再隱藏，銀色羽翼在水中猛地扇動，化作一股極強推力。
「停下，那可是勞資的東西！」他急吼。
還別說，這一喊還真就給她鎮住了，即將摸到利刃的鶴熙身形一頓，這一瞬，正好就給了方筵機會，趕在最後一刻，捏住匕首握把。
天上，背部受創的蘇瑪麗防禦節奏徹底被打亂，再也沒有機會操控暗夙銀利刃，只得抽出長劍艱難應付，周圍的天鎧眨眼間便死了一半多，只剩寥寥十幾人。
而下方，空氣中則略有尷尬。
因為起速太猛，頭盔不知何時已經脫落，露出頗為英俊卻稍顯稚嫩的臉龐，方筵握著匕首，鶴熙後來居上，握住的，卻是他的手腕。
兩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天鎧和反叛軍頭頭之間，頭一次出現這種匪夷所思的和諧場景。
「方筵？」
月汐扇動翅膀再次護在鶴熙身旁，望著那張有著柔和稜角的好看面龐，以及那雙辨識度極高的清澈眼眸，輕聲疑問。
聽聲音，毫無疑問，這個老老實實帶頭盔的小天使，八成就是昨晚被自己救下的月汐了。
「又見面了。」他露出一道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旋即看向眼前的絕世容顏，方·母胎單身·偽天渣·筵，破天荒地臉頰一熱。「咳咳，那個，鶴熙統領，能先鬆開嗎？」
認識我？
近距離觀察少年的反叛軍頭頭，未來的天基王皮皮熙，自然秒注意到了方筵的微表情，她眨巴兩下眼睛，不可控地勾起一抹壞笑。
「你先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