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篇 余之初
余耳之初,彩雲之南,瀾滄江以東,紅河以北,南盤江之畔,四柱三牛一馬,藤木矣。
烈日當空,其母莆仙在田間勞作,忽見胯間流血:
「老~~嬸,要生了!張~~蘭,趕快克~~喊許老!」李保趕忙對著身旁老伴越吼越結巴起來。
「許老是在哪點!」張蘭扯著嗓門掃視李保,氣貫全場。
「怕是去石門坎挑柴,苦工分……」莆仙微弱的氣息。
話畢,張蘭「蹦」一聲跑了;眾人找來馬車接上莆仙,架!——直奔鎮醫院去了。
「給是抱錯了?」蒲仙半起身對著許老懷裡的嬰兒說,「怎麼這麼老氣橫秋的!」
「我再去找醫生確認下!」許老回過神,急忙起身抱著娃衝到了樓梯間。
「醫生,你們再看看這個娃是不是我的崽?冒搞錯了!」許老喊住一個過路的護士。
「大爹……我帶你去嬰兒室問問!」護士被鎮住了。
「1211130,余天守和蒲仙,11點半生的,沒錯!我們有編號的!這個點生的男娃只有這個,絕對就是這個!」嬰兒室一個白大褂胖女人喝道!
許老領言,心裡不悅,卻也說不出什麼名堂,便抱著娃回住院房了。
「怕就是這了,老伴!」許老邊把娃遞給蒲仙,邊說。
「啊,咋個會這個丑,跟個小老頭一樣……」蒲仙嘆到,又立馬將娃抱過來餵奶,「怎麼也是自己的肉,起個名字吧,老疙瘩!」
「叫余彪!殺殺村裡哪些紅眉毛綠眼睛的!」許老脫口而出,怕是早有準備的名字了。
1986年4月20日晨,穀雨。獨家村北頭,214國道東側下,一排土基房的院子里,許老正忙出忙進,三三兩兩圍著些人,有老的有年輕的,而小的已滿院飛奔到了國道邊。
「開始抓周了!老嬸把你們準備的東西拽下來地上」楊樹寬媳婦大聲吼著蒲仙。
馬上,地上擺著一張綠色的紙幣和幾枚硬幣、書本、木梳、鉛筆、小錘還有衣服。
「咦,老嬸,你們沒有準備算盤嗎?」楊樹寬媳婦追問道。
「比得!」許老衝出來接過話。
「拎個石頭衝進堂屋什麼都沖不著,哪還有什麼算盤啊!」蒲仙對著楊樹寬媳婦苦笑道。
「早說嘛,我往家帶過來!」楊樹寬媳婦邊擺凳子邊說。
「許老,去我們家拿,老畢在堂屋的」一個婆娘蹦出來說。
「好!」許老翻身徑直走向土基房第五間房裡,取來一個小小的黑漆漆的算盤放在地上的角落裡。
「抓周了!老嬸,把紅祥放下來!」楊樹寬媳婦扯著嗓子主持著。
咿咿呀呀,只見娃娃徑直爬到中間空地的一個角落,坐下拎起算盤來撥上播下,很是溜刷。
「哇!」人群瞬間沸騰起來:
「老嬸,這個娃娃以後怕是做生意的!」楊樹寬媳婦咬著甘蔗首先發話。
「啊,他老爹獨眼龍老四,以前就是走馬幫的!」老畢婆娘連忙大聲蓋住楊樹寬媳婦的風頭。
「孫承~祖業~」李保帶著醉意和結巴從人群探頭伸出手來摸著娃娃的腦袋,「要~成~氣啊!冒像~我們~一樣扛鋤頭~」
一個鐘頭后,土基房院子里人群逐漸散去,高興、不快和可惜都裝在各自臉上帶走了。高興大概是因為多了一個香火傳承,不快可能因為自家三個都是閨女而不快,而那娃沒去抓那綠色十元大鈔的確是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