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犧牲者
「幫我。」
喬天真蹲在捲簾門前，把門托起來了一點點，但是力氣不夠顯得很艱難。
聽到喬天真的呼喊，唐曼音也蹲下身子，在門的另一側托著門帘。
「卡拉卡拉」
捲簾門被拉起了一個半人高的空隙，她們只有趴著身子才能爬過去。
喬天真理所當然的蹲下了身子，在穿過捲簾門之前還特意扭頭讓唐曼音拉好捲簾，別砸到她。
「我知道了。」
唐曼音被喬天真一席話說得表情很是委屈，但是當喬天真低下頭，唐曼音的表情立馬變得陰鬱，眼神不斷閃爍。
「啊！救……咕。」
喬天真突然大叫起來嚇了唐曼音一跳，手一下子就鬆開了，重重的砸在喬天真的背上，但是她一點反應都沒有，就那樣四肢張開躺在地上。
「你沒事吧？」
唐曼音的話語很慌張但是臉上嘴角都快裂開到後腦勺了。
唐曼音在喬天真身邊蹲下，伸手推了推她的後背。
「唔……啊！」
濃烈的血腥味從捲簾門外湧進了唐曼音的鼻腔，她扭頭一看，喬天真瞪大了眼睛盯著她！
頭與脖子分離，死不瞑目的喬天真眼裡滿是驚恐，她剛剛爬出去半截身子就看到了殺手的腳，呼救聲還沒喊完，視野一陣天旋地轉，最後定格在唐曼音側著頭望來的畫面，陷入了黑暗。
聽著捲簾門裡面慌亂的腳步聲，殺手不緊不慢的伸出舌頭品嘗了一番刀刃上的血液。
就在喬天真和唐曼音兩人在超市裡摸黑前進的時候，殺手早已輕車熟路的取走了充能裝置上正在充能的電池，在周圍找到一台印表機列印出了手中這把足有2米長的利刃。
而躺在地上的喬天真，就是這把刀的第一個祭品。
「呼哧呼哧。」
鼻涕流到嘴上，汗水刺痛了雙眼，火辣辣的肺部就像是個隨時都會破掉的風箱，但是唐曼音一點都不敢停下，殺手就在他身後，步履輕鬆的跟在她身後，距離不斷拉近。
「滾啊！滾開！別過來！」
眼淚鼻涕口水混雜在一起滴落在地上，裡面還夾雜著殷紅的血絲。
聽著身後突然加速的腳步聲，唐曼音瞪大了眼睛壓榨著自己最後一絲潛力，她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快過，簡直就像是要飛起來一樣。
蔣君豪出現在唐曼音身前，眼睛瞪得像是金魚，抱住了唐曼音的上半身。
「救命！快跑！跑啊！」
看著呆愣住的蔣君豪，趴在他身上的唐曼音不斷催促著他。
「但是……你……」
蔣君豪看著唐曼音的下半身，腸子拖了一地，心肝脾肺腎被一層腹膜包裹住半掉不掉的掛在外面，血就更不用說了。
順著蔣君豪的視線往下看，唐曼音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異常，原來她之前感覺不到雙腿，渾身輕飄飄的都不是錯覺，是她被殺手腰斬之後，上半身飛出去的感覺。
就像是許多故事中，死者因為死亡的過程太快，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死掉，就那樣活了下去，但是被人點破之後馬上就死掉那樣，看到自己消失的下半身，唐曼音雙眼一翻沒了聲息。
看著散落在不遠處的下半身和手持長刀盯著他發出危險氣息的殺手，蔣君豪毫不猶豫的將沒了聲息的唐曼音往地上一扔就往旁邊的巷子跑。
……
就在殺手達成了雙殺，正在追殺下一個目標的時候，石曜和孟悅可也開始在充能裝置前給電池充能。
「這個應該就是充能裝置了，把電池放進去吧。」
兩人解下背上的電池，將它安放在充能裝置上面開始充能。
【充能進度：0%……1%……】
看著充能裝置上面緩慢增加的數字，電池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充滿。
等待的時間總是特別無聊，石曜也不是什麼健談的人，孟悅可看上去氣勢很足，也不是石曜喜歡的那種弱氣少女的類型，也沒有加深了解的慾望。
「喂，你。」
孟悅可看著站在窗前戒備的石曜，開口道。
「怎麼了？」
酒店的大廳一覽無遺，所有的桌子椅子都被石曜扔到牆邊，堵住了大部分的門窗，只留下幾個用來逃跑的通道。
「你不累嗎？」
孟悅可看著石曜，從進入酒店之後不但把酒店裡裡外外都翻了一遍，還用酒店裡的桌椅加固了門窗，效率簡直沒得說。
「比起死在這種地方，我還是覺得安全更重要一點，體力消耗只要休息一會就好了。」
石曜再次往窗外張望，確認沒有危險之後，找了一個角落坐下開始休息。
「……」
看著不近女色，在角落裡閉目養神的石曜，孟悅可嘴角有些抽搐。
你這是看不出來我是想找你聊天嗎！你這也太直男了吧！不過肌肉倒是挺棒的。
孟悅可的眼神在石曜的肱二頭肌、小臂和手掌徘徊，猶豫了一會還是從椅子上離開，在石曜身邊坐下。
「你是哪個避難所的？我是黃河避難所的。」
「我住的不是避難所，只是一個十多人的聚集地罷了。」
孟悅可湊近坐在身邊，石曜只覺得有些煩人，但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
看到石曜開口說了話，孟悅可嘴角翹起，一邊偷偷打量著石曜一邊跟他聊了起來。
「你幾歲了？有沒有女朋友？有什麼喜歡吃的嗎？」
孟悅可在石曜耳邊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堆，石曜覺得有些煩人，站起來朝著樓上走。
「我去上面找找能用的東西，麻煩你在這看著電池。」
「哦，知道了。」
起身朝著樓上走去，留下孟悅可一個人在樓下。
「終於清凈了。」
女人只會影響我射箭的速度，石曜躺在窗帘疊成的床墊上，往嘴裡塞了點特製乾糧，閉上雙眼開始休息。
「嘿，老娘看上的男人還挺有個性。」
即使是被冷落，孟悅可也只是乖乖留在大廳看著充電裝置。
「呃，廁所在哪？」
孟悅可突然一個激靈，朝著廁所跑了過去。
廁所里除了最後一個隔間，剩下的門都是開著的，孟悅可也沒有多想直接進了最外面的隔間，開始解決生理問題。
就在這個時候，最裡面的隔間門突然打開了一條縫，一雙眼睛窺視著外面。
「人呢？」
當休息結束的石曜回到大廳之後，並沒有找到孟悅可。
當石曜走到廁所外面，孟悅可剛好從廁所裡面走了出來。
「嗯？你也要來上廁所嗎？但是男廁所在對面哦。」
孟悅可看著站在廁所外面的石曜，指了指對面的男廁所。
石曜看了一眼完好無損的孟悅可，搖了搖頭：「看你不在大廳，過來找你。」
「我走了。」
石曜直接轉身朝著大廳走去。
「慢走~」
孟悅可站在洗手台前，水龍頭的水流有些渾濁，混著銹跡的水落在盆里和灰塵混雜看起來髒兮兮的。
「噫。」
伸手抹去鏡子上的灰塵，看著鏡子上自己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染上的黑灰，孟悅可發出了嫌棄的聲音，附身下去捧著有些渾濁的水開始給自己洗臉。
就在這時，一雙手在後腦出現，把她的腦袋安靜了水裡！
「石……石曜！」
掙扎著離開了水面，孟悅可還以為是石曜悄悄回來再跟她開玩笑，但是背後那個人完全沒有開玩笑的意思，重新把她往水裡按。
污水順著氣管被吸到了肺里，嗆水之後完全使不出力氣，孟悅可的掙扎也越來越無力，直到她奄奄一息之後，才被人抓著頭髮拉了起來。
「可不能就這樣讓你死了，肉還是要吃新鮮的。」
鏡子里，沙斌伸出舌頭舔著自己泛黃的牙齒，變態的笑容出現在他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