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追逐

唐曼音的死狀還歷歷在目，蔣君豪逃跑並不是在大馬路上狂奔，他專門挑那種兩個人並肩走都無法轉身的小巷，殺手帶著兩米長刀在巷子里揮舞，沒有砍中蔣君豪反而處處受阻，只能看著蔣君豪逃走。

離開了巷子，蔣君豪朝著警局狂奔。

「快跑，殺手在後面。」

沙斌回到警局的時間也只比蔣君豪快那麼一點，電池在充能裝置上已經充好了電，沙斌把兩個電池背在身上之後便從窗口看到了被殺手追殺的蔣君豪。

「該死的。」

蔣君豪這一嗓子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態，殺手抬頭也看到了站在窗口的沙斌，對他做了個割喉的動作。

但是沙斌腦子一轉，既然被發現了，那不如把殺手引到石曜他們那邊。

滿肚子壞水的沙斌跑到了停車場，他和蔣君豪剛到這裡的時候就去停車場逛了一圈，找到了一輛還能用的汽車，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汽車開到門口，沙斌本想直接甩掉蔣君豪，但是看了看自己廢掉的手，還是讓蔣君豪上了車。

「朝那邊開。」

上了車的蔣君豪也沒有廢話，直接就朝著沙斌指的方向開，殺手的手以一個微弱的距離和保險杠錯過，開著遠去的汽車開始狂奔追逐。

「我們這是要去哪？」

從後視鏡上看著不斷追逐的殺手，蔣君豪又往油門踩了一腳，強烈的推背感讓兩個人不由自主的往後仰。

「慢點！」

這個速度對於身強體壯的蔣君豪來說沒什麼，但是對於沙斌可就不是那麼友好了，胃液不斷翻湧，讓他感覺自己馬上就會死掉一樣。

看了一眼沙斌蒼白的臉，又看了一眼越來越遠的殺手，蔣君豪這才稍稍放緩了一點速度，但是他依舊沒發現沙斌受傷的手臂，濃重的血腥味也只覺得是唐曼音殘留在他身上的血跡，並沒有多想。

看著專心開車的蔣君豪，沙斌坐在副駕駛上悄悄伸出手。

「你怎麼被殺手追回來了？你不是去當護花使者了嗎？」

沙斌開口說話分散蔣君豪的注意，他的手離蔣君豪的槍只有一點點距離。

「我到的時候她們已經被殺了。」

蔣君豪想起唐曼音的悲慘死狀，臉上一片悲戚，唐曼音都被追了出來，喬天真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那你怎麼不往別的地方跑？」

蔣君豪聽到沙斌的話有些疑惑的扭過頭望著他，卻發現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對著自己。

「你！」

「我什麼我！要不是你不把槍給我，老子也不會成這個樣！」

看著表情猙獰的沙斌，蔣君豪這才發現他的右手被綁在身上，肩膀還不斷在滲血，車內濃重的血腥味就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

「你做了什麼？」

「你不是很喜歡那個女人嗎？我幫你吃過了，味道很不錯。」

沙斌猙獰的露出一個笑容，還舔了舔嘴角似乎在懷念之前嘗到的味道。

「你這個變態食人族。」

聽到沙斌的話，蔣君豪忍無可忍的對著他大聲怒斥，但是卻不敢動手。

「呵，隨你怎麼說，現在停車把門打開！下車！」

車停在了酒店的外面，殺手也沒有追來。

蔣君豪高舉著雙手下了車，被沙斌押著進入了酒店。

「裡面有沒有人？」

沙斌知道石曜的箭術有多准，絲毫不敢露頭去看，只是把蔣君豪擋在前面當成人肉盾牌。

「沒有。」

雖然不知道沙斌是怎麼受的傷，但是此刻蔣君豪還是希望能夠有人在這能夠轉移沙斌的注意力，好讓他離開。

但是事情往往令人失望，或者說失望才是常態，蔣君豪被沙斌押著走遍了酒店的里裡外外，一個人都沒有發現，隨著搜索的越發深入，沙斌的情緒也越來越暴躁和焦急。

對他來說，好不容易才搶到武器回來報仇，但是報仇的對象卻消失不見了，簡直就像你為了遊戲皮膚沖了錢，結果皮膚下架了一樣讓人傻眼。

「你看，人都跑了，我們也該走了吧……」

「我們？哈哈哈，我為什麼要帶著你一起走。」

聽著蔣君豪的話，沙斌突然笑了起來，手裡的槍也對著站在廁所外面的蔣君豪。

「你這是什麼意思？！」

看著槍口，蔣君豪踢了一腳地面上的水，渾濁的水濺到了沙斌的眼睛里，趁著這個機會蔣君豪直接朝著通道外面跑去。

「草！」

被污水濺到眼睛里的沙斌直接就開槍了，但是槍響過後卻沒有聽到慘叫聲，稍稍睜開眼睛，沙斌看到的是消失在通道盡頭的背影。

「你給我等著！」

沙斌憤怒的吼叫聲聽起來並沒有多少威懾力，反而是他自己吼完之後感到眼前一陣陣發黑，頭暈目眩不得不扶著牆坐下。

……

巫語熙為孟悅可做了縫合，石曜和簡初柔兩人則是在她的指揮下對所有人做了血液檢測和分離血液。

孟悅可的命至少是保住了。

「感覺怎麼樣？」

「我還……活著嗎？」

孟悅可醒來之後看見自己在一間明亮的病房裡，巫語熙坐在一旁看護著。

「你運氣不錯。」

巫語熙想起石曜那離譜的恢復能力，整整1500cc的血全是從他身上抽出來的，只是吃了點東西就又跟沒事人一樣活蹦亂跳的。

「石曜他怎麼樣了？」

孟悅可的記憶還停留在她昏迷之前石曜與沙斌對峙的時候。

「他沒事，倒是你沒休息幾天怕是連走路都困難。」

「他沒事就好。」

聽到石曜沒事，孟悅可鬆了口氣，對於自己沒辦法走路這件事完全沒放在心上。

早在被挾持的那一刻，她就放棄了活下去的幻想，沒有誰會為了一個陌生人而拚命，但是石曜卻打破了她這個常識，從沙斌手中救下了她。

或許死亡無可避免，但如果是這樣體面的死去，或許也不錯。

「你能幫我找點水來嗎？我有點渴了。」

「隔壁正在燒水，我去看看水開了沒有。」

「謝謝。」

看著離開的巫語熙，孟悅可在房間里四處尋找，最終視線定格在房間的窗戶上。

「嘶。」

雙腳接觸到地面的那一刻，孟悅可直接倒在地上，額頭都被磕出了一塊淤青。

「我跟個廢物一樣，還是不給人添亂當累贅了。」

在地上像是一條蛆蠕動著挪到了窗檯，窗戶上的玻璃已經碎掉，只剩下一些鋒利的碎片還留在窗框上。

看著蒙灰的玻璃碎片，孟悅可咬牙拔了一塊巴掌大的碎片拿在手上。

玻璃劃開了她的掌心，血液滴滴答答的順著手掌落在地上。

「這份恩情，就等下輩子再來償還了，現在的我只是個累贅。」

「你想死的話，能不能先把這杯水喝了。」

就在孟悅可一臉悲壯的打算自刎的時候，巫語熙手裡拿著一杯水遞給了她。

「你叫我去打水，至少喝完再死也不遲吧。」

巫語熙就像沒看到孟悅可手裡拿著玻璃碎片打算自盡一樣，表情平淡的看著她。

看著面無表情把水遞給她的巫語熙，孟悅可心裡那種無力突然變成了無語。

姐姐，我這都要人生重來了，你還這麼淡定，你不說叫兩聲至少表情也變一下啊。

「還有，割喉的話挺疼的，用這個吧。」

巫語熙從身上翻出一根針，放到孟悅可面前。

「這是什麼？」

「喪屍病毒，三秒生效。」

「謝謝，我突然不想死了。」

孟悅可接過了巫語熙另一隻手上的水杯，把水一飲而盡之後在巫語熙的幫助下回到了床上，陷入了嬰兒般的睡眠。

「情況怎麼樣了？」

石曜和簡初柔從外面進來，兩個人身上都鼓鼓囊囊的裝了一堆水果。

「剛剛自殺被我攔下了，現在在睡覺。」

巫語熙平靜的把手上的病毒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