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啟靈

「柱娃，柱娃，快起床，今天老符師大人要帶你們去鄉里啟靈。千萬別去晚了。讓別人等你就好看了。」

一個20多歲的年輕婦女，看自己九歲大的兒子賴在床上不肯起來。伸手就去揪兒子的耳朵。

「不要太著急，現在天還不亮呢，吃過早飯再去耽誤不了。」

劉柱一聽是父親的聲音，就知道自己不能在賴床了，趕緊起來。迷迷糊糊的去洗過臉，坐在桌子旁邊開始吃飯。

今天的早飯不錯，有煮雞蛋，饅頭，麵湯和鹹菜。劉柱稀里嘩啦的吃完飯以後才發現，老爹和母親沒有吃早飯，而是在屋裡面忙來忙去的，不知道在收拾什麼東西。

「娘，我吃飽了。」

父親從裡屋走了出來，手裡拿著一個老黑土布的包袱。來到留住的面前，對他說「老符師大人，要帶著你們去鄉里，給你們啟靈。路上要走十多天，20天的樣子。這裡面給你準備了20個雞蛋，20個餅子。你餓得受不了的時候再吃。一天，只能吃一個雞蛋，一個餅子。」邊說邊對劉柱舉了舉手中的包袱。「把自己的東西看好了，別被別人偷吃了，要不然你就要餓肚子了。」

回頭看到妻子阿秀也出來了，手裡拿著一個裝滿水的葫蘆。便牽著兒子的手向巡邏隊的營地走去。口中不停的說道「晚上起夜的時候不要跑的太遠，外面很不安全，要聽老符師大人的話。不要和其他小孩子打鬧。晚上要早點睡。有可能的話，盡量洗洗腳。這樣恢復的快，明天趕路就不會累了。」

在父親母親的嘮叨聲中，來到了巡邏隊的營地。

營地中停了兩輛牛叉，上面裝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村裡總共20多個小孩子，不論男女，只要是九歲，過了九歲生日的全部到齊了。

父親把包袱綁在劉柱的背上，對他說，「路上要聽話，晚上睡覺不用脫衣服了，穿著衣服睡，這樣不容易受寒了。」

母親走上來把葫蘆，也給他背在背上。說「路上小心點，別把葫蘆碰爛了，碰爛了你就沒有水喝了。」

隊伍在小孩子的打鬧聲中，告別了父母的嘮叨，緩緩地向村外走去。

巡邏隊的隊長徐平大叔在前面帶路，二十五個小孩子亂鬨哄的跟著兩輛牛車前進。小孩子們，各自找各自玩的來的小夥伴們聚在一起。很快就形成了比較大的三個團伙。

老符師就根據這個情況，把小孩子給分成了三個隊伍，並選出了六個隊長，負責每天清點小孩子的人數，以防止有人走失。

中原的冬天，剛過了春節天氣還是很冷的。北風刮在臉上，像刀子一樣，很快就吹散了小孩子們心中的熱情。

太陽出來了。陽光照在白雪上。反光照著劉柱的眼睛，直往下流淚。慢慢的就落在了隊伍的後面。前邊有人走過去，把路上的積雪踩得平整了不少，劉柱覺得自己走路省了不少力氣。這可佔了天大的便宜，一定要保守秘密，不能輕易告訴別人。

在留住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整個隊伍才停下來準備做午飯。終於可以休息一下了。

午飯每個人先發了一個熱饅頭，不夠吃的再去領。然後是一碗鹹湯。

辛辛苦苦走了一上午，中間也沒有休息。留住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吃了兩個饅頭，喝了兩碗湯。小肚子吃的溜圓，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

徐萍大叔又燒了一鍋開水，讓葫蘆里沒水的人去他那裡灌。收拾完，大家繼續出發。

休息了一下，感覺更累了，兩條腿像灌了鉛一樣，抬都抬不動了，拖在地上向前挪動。小夥伴們也沒有了說笑的力氣，整個隊伍在沉默中前進著。

走到天完全黑下來，徹底看不見東西的時候，隊伍才停了下來。

「先不要停下來休息。先把我們營地里的雪全部清理出去了才能休息，不然的話，等一下雪一化，整個營地就變成了泥潭，大家就沒法睡覺了。徐大叔一邊大聲的叫著，一邊在地上畫圈。

小夥伴們一聽，把積雪掃完就可以休息了，大家也顧不得累了，紛紛動手幹了起來。

只見老符師大人，從牛車上拿下來了五根鐵棍，打在營地外的五個位置上。然後拿出符紙貼了上去。整個營地迅速地被照亮了起來。小伙們伴們干起活來更有力氣了了。

晚飯是豬肉燉粉條。還有一個名字叫大鍋熬菜。饅頭。裡面放了豬肉，豬油。小孩子們吃的都非常開心。

吃完飯洗腳的時候。劉柱發現他們做飯的鍋燒的不是柴火，而是符籙。這一下把他好奇的不得了。趁徐萍來給他挑腳上的泡的時候，他連忙問了起來。

「徐大叔，我們的鍋不燒柴火嗎？」

「怎麼不燒柴火？你們年齡小，是我們村未來的希望，送你們去啟靈，一年就這麼一次。鄉里比較重視，特批了火焰服，讓我們用。這樣就可以更好的保護你們。這東西很貴的，平常見都見不到。好了，你們現在還小，不要打聽那麼多，等你們長大了，自然就知道了，晚上早點休息。起夜的話叫我一聲，我晚上不睡覺，守著你們。」

徐大叔帶著大家挖坑。一個人一個。老符師用火焰符把土地烤乾，坑裡溫溫的，然後讓小孩子們躺進去睡覺。

早晨起來的時候天還不亮。大家吃過飯以後又開始了寂寞的旅途。

第三天的中午，碰到了另一個村的隊伍。兩個隊伍合到一塊。有100來人。人越多，整個旅途又顯得又生氣了起來。

第八天的夜晚，趕到了太平里。徐大叔看到小孩子們都累得不得了？便決定在太平里休息一天再出發。

太平里是個大村子，有50多個小孩子。

經過一天的休息，小孩子們都恢復了活力。整個大隊開始出發。路上又碰到了騎砍兩個村的小孩子。整個車隊達到了185人。

經過十天的艱苦跋涉，隊伍終於在傍晚的時候看到了三水鄉的城牆。

三水鄉居住的人數達到了十多萬人。城牆高三丈左右。開了四個門。劉柱他們這個車隊進的是東門。

到營地安頓好以後。才知道還有一個里的人沒有來。大家只能在這裡先休息一天，才能舉行啟靈儀式。

五個里小孩子加到一塊兒，有將近1000人。陣盤一次只能幫助100個小孩子啟靈，啟靈儀式需要十輪，才能幫全鄉的小孩子檢查完畢。

劉柱在人群中發現了很多年齡很大的小孩子，心中不解便問徐萍。

「徐大叔，他們年齡那麼大了，還能參加起靈儀式嗎？」

「那是世家的人，或者是有錢的大商人。我們窮人只能參加一次，他們有錢有勢的，從九歲可以參加一直到16歲。不過這個過程是要出錢的：九歲說這一次是免費的。十歲就是一百兩銀子。11歲就是二百兩。12歲就是四百兩。13歲就是800的。14歲就是一千六百兩。15歲就是三千二百兩。16歲就變成七千兩了。我們村沒錢，你們就只能參加一次。」

劉柱是最後一批參加啟靈的。來到陣盤上后席地而坐。有人上來給他們每個人發一條黑布，然後讓他們綁在眼睛上。

「孩子們不用緊張，放鬆你們的心思。閉上眼睛，緩慢的呼吸。使勁的向腦海中看去，腦海中只要有東西，他就會浮現出來的。你們只要儘力的去看，去想就好了。」

坐好。閉上眼睛。放緩呼吸。用儘力氣向腦海深處看去。左看沒有東西。右看沒有東西。整個腦袋都有點發熱發脹了，急的出了一身白毛汗。這時候感覺到大地似乎振動了一下。

一股微涼的氣息飄進了腦海中，整個頭部都感覺舒服了起來。隨著氣息的加強，腦袋越來越清醒了。劉柱感覺自己來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四面都是黑暗，看不到一丁點兒東西。只能憑著感覺跟隨著那股微涼的氣息向前走去。

好似一年兩年很久，又好似一瞬間，他在自己的腦海中看到了一對磨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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