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借了不還全家死完
李亨和李沐跪接了李隆基的口諭,太監走了,李亨還跪在地上,他感覺雙腿有點軟。
李沐起身,攙扶了李亨一把,說道:「三哥,父皇召見,我們快走吧?」
李亨甩開李沐的手,喝道:「你走你的,我還用你教?」
切。李沐在心裡,嗤笑了一聲,不就是見個父皇,看把你嚇得,噤若寒蟬一樣,虧心事做多了吧?
李沐告辭出去,坐上馬車直接去了皇宮,沒一會兒,李亨的車駕,浩浩蕩蕩的追上來,超過了李沐。
兩人快速到了皇宮,跪在了李隆基面前。
李隆基靠在龍椅上,目光掠過兩人,看向大殿外面。
良久,李隆基才開口,語氣很冷:「二十一,你這兩天跳騰的很歡呀?一會兒在宰相府,一會兒在太子府,你跳騰什麼?」
李亨心裡一喜,李隆基沒有先斥責他,原來是針對李沐,李亨長舒一口氣。
李沐並不驚慌,去宰相府,去太子府,立刻被老爹知道,已經在李沐的預料之中。
李沐說道:「回父皇,孩兒昨天是去了宰相府,因為一件小事,請李相幫忙。」
李隆基一愣,哦了一聲,看著李沐。
李沐還沒有說話,李亨立刻覺得有了機會,李亨說道:「父皇,兒臣有話說。」
李隆基皺眉,問道:「你說。」
李亨說道:「李沐剛才說,有一件小事,去宰相府,兒臣以為,李沐的做法太荒唐。」
李隆基坐直了身子,問道:「二十一還沒有說為了何事,你就有了結論,他荒唐在何處?」
李亨說道:「李林甫大人操勞國事,日理萬機,既然是小事,就不該給李相添麻煩,都怪我這個做兄長的,平時沒有管教好他,請父皇責罰兒臣。」
李隆基冷笑了一聲,說道:「沒想到,這會兒你給二十一擔責任,主動承認錯誤,你是怕受牽連,先發制人吧?」
李亨一愣,急忙說道:「不敢。」
李沐看了李亨一眼,這傢伙,反應太快,把自己推出去擋槍,不會適得其反吧?
李隆基問道:「二十一,我很好奇,什麼樣的小事,只有找宰相能解決?」
李沐說道:「回父皇,我去見李相,是借錢。」
李隆基突然哈哈大笑,連一旁的高力士,也忍不住笑了,急忙捂嘴。
「借錢,」李亨大吃一驚,立刻看著李沐,說道:「你去宰相府借錢?你是皇子,我皇家的顏面何在呀?」
李沐說道:「我找李相借錢怎麼了?我病剛好,見父皇整日操持國事,太苦悶了,剛好父皇送了幾個舞娘給我,我就想著,排練幾段歌舞,給父皇解乏娛目。」
李隆基驚訝的問道:「二十一,你真的給朕排練歌舞?可有創新?」
李隆基是真正的娛樂之王,最喜愛歌舞女人。聽到李沐這個說法,立刻來了興緻。
李沐說道:「父皇,孩兒琢磨了很久,創新了幾段歌舞,不過就是服裝道具太費錢,我沒有錢呀。」
李隆基笑得很可愛:「二十一,你沒錢,我有呀,幹嘛不來找我要,反而去借錢?」
李沐正色說道:「回父皇,雖然現在國家繁榮富強,但是國庫和內庫,並不寬裕,孩兒不敢開口,徒增父皇煩惱,李相是宗族長輩,向他借,我打了借條的。」
李隆基聽得很滿意,不停的點頭。
李亨反對道:「父皇,李沐這是狡辯,既然給父皇排練歌舞,就應當光明正大,偷偷摸摸的借錢,皇室尊嚴何在呀?」
又是顏面,又是尊嚴,李亨說的煞有介事。
李沐立刻反擊:「錯,排練歌舞,是我的一片孝心,我理應獨立承擔,才是維護皇家尊嚴,免得被那些沒事找事的人詬病,」
李隆基說道:「好,好,借的好,李林甫這個鐵公雞,一早就上奏了此事,我還以為,二十一不敢承認,這些年,能從李林甫手裡,弄到銀子,大唐你是第一人。」
李沐急忙說道:「孩兒莽撞了。」
李隆基說道:「你真的寫了借條?」
李沐說道:「寫了,一千兩的借條,親手交給李相手裡,有借有還,再借不難,借了不還,」李沐差點說出,借了不還,全家死完,這個說法,大唐應該沒有。
好在被被李隆基打斷。
李隆基問道:「借了不還,又能怎樣?一千兩,太少了,就應該直接一萬兩,而且,借了不還,氣煞哥奴。」李隆基又是哈哈大笑。
哥奴是李林甫的字,李隆基的神態,感覺是撿了李林甫天大的便宜。
李隆基對李林甫的信任是絕對的,李林甫老奸巨猾,經常在李隆基面前哭窮,騙了不少李隆基的賞賜,李隆基很難從李林甫兜里,弄出一個大子。
李沐心裡暗爽,一千兩是借的,另外一千兩封口費,李林甫只能吃啞巴虧。
此事聽老爹的意思,自己借少了,一萬兩,自己也是獅子大開口的,但是鐵公雞不借呀?
李隆基問道:「二十一,你是如何開口借錢的?張口說了多少?」
李沐一愣,不知道老爹什麼意思,只能如實說道:「我開口說了借一萬,其實,目的就是借一千。」
李隆基皺眉,嚴厲的說道:「這就錯了,說一萬借一千,這哪裡是借錢?和搶錢差不多。」
李沐懵逼,問道:「父皇,孩兒沒有聽明白?」
李隆基說道:「我告訴你們個經驗,要借一千,開口至少是十萬。」
「啊?」李沐驚呼一聲,李亨一臉茫然,不明覺厲。
李隆基嘿嘿笑道:「沒有什麼大驚小怪的,要是你開口直接借十萬,最後李林甫給你一千,他不但不心疼,還會覺得自己撿了個大便宜,這就是人性,你們好好想想。」
李沐恍然大悟,說道:「謝父皇教誨,孩兒謹記。」
自己口子開小了,李林甫現在肯定心疼,好在一千兩不用還。
這個最過癮。以後發家致富就靠它了。
李亨驚訝的張大嘴巴,李沐這樣做,老爹竟然縱容?老爹的說法,更是奇怪的嚇人。
李隆基說道:「二十一,這件事就此作罷,不過此風不可長,以後可不能再明借暗詐朝廷官員,抓緊排練歌舞。」
李沐急忙說道:「是,孩兒記住了。」
李沐跪在墊子上,時間一長,感覺很難受,一身不自在。
李隆基看在眼裡,給一邊的高力士努努嘴,高力士急忙拿起一個跪墊,過來給李沐墊在膝蓋下面,加了一個墊子,軟乎多了。
李隆基轉移了視線,看著李亨,李亨感覺到李隆基凌厲的目光,射向自己,急忙低頭。
李隆基問道:「現在輪到你了,李亨,那個韋堅,剛升了官,還沒有進宮謝恩,先跑到太子府,你們走的很近呀?」
李亨聽到韋堅的名字,心裡就叫苦不迭。
李亨腦子轉得很快,急忙說道:「父皇,孩兒冤枉,韋堅陞官?真的有這事?我不知道呀?」
李隆基冷哼一聲,喝道:「閉嘴,狗東西,現在還和我裝糊塗?我看你這個太子,是不想幹了。」
李隆基心狠手辣,生性多疑,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太子和官員勾結,結黨營私,威脅他的王權,李隆基零容忍。
前任太子李瑛,就是因此類事件,被構陷,李隆基連認真調查都沒有,直接觸發了雷霆之怒。
因為,這是李隆基的逆鱗,誰碰誰必死。
太子李瑛落得個貶職賜死的下場,還拖累了另外兩個皇子一起送命。
李隆基殺起親兒子同樣不手軟。
李亨已經一身發抖,匍匐在低,拚命鎮定自己,這個時候,一句話說錯,太子不保,小命也要玩完。
李亨說道:「父皇,孩兒說的都是實話,韋堅是孩兒舅兄,今天一早過來,是因為太子妃昨兒偶然風寒,韋堅專門來探望,他陞官與否,孩兒一概不知。」
李隆基哦了一聲,看高力士一眼,高力士點點頭。李隆基皺皺眉,問道:「太子妃病了?真的嗎?韋堅單純是為了探望問安?」
李亨見李隆基緩和了語氣,急忙說道:「雖然是微恙,韋家也很擔心,這件事孩兒絕對沒有欺瞞父皇,李沐可以作證,他也是過來請安問候的。」
李亨說完,看了李沐一眼,眼中滿是哀求救命的意思。
李沐善於示弱,沒有學會落井下石,雖然知道,此時是打擊李亨最好的機會。
但是,看見李亨被李隆基罵成狗,心裡已經爽過了。
救人就是自救。
李隆基的目光已經看向了李沐,李沐急忙說道:「回父皇,太子殿下說的都是真的,我也是聽聞太子妃身體不適,特意去請安,順道還和太子殿下,學習了一陣劍術,」
李隆基嘲笑道:「哦,二十一,你這是給太子打掩護?你們兩個也能尿到一個壺裡?奇了怪了。」
李沐說道:「回父皇,孩兒據實說話罷了,那韋堅,我也碰上了,一臉愁容,確實為親情所困,看不出任何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