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快放下,羞煞奴家了
李隆基大喜,說道:「二十一,既然你能做,立刻動手,太史局和工部的監造司,全面配合你,具體事項,李大人,你去落實。」
李沐說道:「父皇,我也是這個意思,不過,不需要太大的場地,有個院子,有十幾個工匠,弄一點精鐵,錫,鋅之類的東西就夠了。」
李沐也不是信口開河,前世自己的一個朋友,就有一個製作避雷針的小作坊,他經常過去幫忙,一個普通的避雷針,在網上賣,不過幾十塊錢。
放在這個時代,那就是寶貝,關鍵是,可以避免許多災難。
李從善將信將疑,此時也由不得他,只好說道:「皇子殿下要什麼,我準備什麼,絕對做好各種保障。」
嘴裡說的好,心裡一萬個不相信。
李沐說道:「這個東西,我還要仔細畫圖,研究,給我個安靜的環境,製造場地和我研究的地方,分開最好,但是不要太遠。」
李從善說道:「這個容易,我馬上給你落實,另外我們太史局專門安排傅弦月先生配合你,你看如何?」
李從善又將傅弦月推出去,弄好了是太史局的功勞,弄不好一推二五八,自己不承擔責任。
李沐咧嘴,看了傅弦月一眼,見傅弦月一臉淡定。
男女搭配,李沐當然願意,這個傅姐姐,穩重端莊,做助手肯定不錯。
李沐認真的說道:「我一切聽從父皇安排。」
李隆基自然一切恩准。這個二十一不斷給他驚喜,李隆基的憐愛之心跟著泛濫。
就這麼三言兩語說定了,李從善藉機溜掉,傅弦月和李沐也跟著出來。
遭遇如此天災,李隆基的火氣,本來是要對李從善和太史局一干人治罪的,但是,很意外,李沐一番話,讓李隆基冷靜下來。
看著三人離開,李隆基深深嘆息一聲。
李隆基問道:「李亨,你覺得二十一怎麼樣?」
李亨一怔,急忙躬身,說道:「父皇,二十一皇子品性純良,聰明好學,才思敏捷,以後肯定是我大唐不可多得的人才。」
李隆基冷哼一聲,轉頭問高力士,「小高,你以為呢?」
高力士說道:「陛下,老奴不敢妄言。」
李隆基冷笑道:「你妄言的事情還少嗎?說吧,不然就去拿榴槤過來。」
高力士心裡叫苦,只好說道:「二十一皇子,懂的多,又孝敬陛下,主要是陛下教導有方,」
李隆基不屑的又哼了一聲,說道:「李亨,小高,你們都給我聽好了,二十一這個秉性,不是你們說的那麼簡單。」
李亨和高力士都躬身聽著,另一邊的書記官,手裡拿著筆,等著李隆基說出什麼驚天妙語。
李隆基說道:「二十一最讓朕寬慰的,是他不貪權力,不貪金銀,有一顆悲天憫人的熱心腸,你們看出來沒有?」
李亨立刻說道:「兒臣愚鈍,父皇這麼一說,兒臣醍醐灌頂。」
高力士附和道:「陛下說的悲天憫人,可是很高的讚譽呀?」
李隆基說道:「李亨,你身為太子,更應該有這樣的心胸,整天盯著權位,心裡想著金錢女人,未免太浮躁,太心急了。」
李亨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父皇,孩兒不敢,孩兒知罪。」
李隆基冷傲的說道:「不敢也罷,知罪也好,你記住,是你的遲早會給你,不是你的,千萬不要有任何妄想。」
李亨一身冰涼,「父皇訓教的,孩兒都銘記在心。」
李隆基說道:「連二十一都去弄什麼避雷針,你也不用在這裡閑著,這次賑災的事情,就交給你去負責,你和李林甫磋商一下,不要讓朕失望。」
李亨叫苦,說道:「和李相磋商?這?」兩個仇人,如何磋商。
李隆基不悅的說道:「李林甫怎麼了?他是老虎,你怕他吃了你?還不快去?」
李亨不敢辯解,答應一聲,快速出來,裡面的衣服,都濕透了,每次見老爹,都會嚇得半死,這日子,真不是人過的。
李沐心情不錯,從大殿里出來,李從善個老東西,找了個託辭,將所有事情推給傅弦月協助,自己溜之大吉。
傅弦月雖然覺得李沐言辭尖刻了一些,但她是做學問的,反而不計較,倒是對李沐稀奇古怪的說法,很感興趣。
傅弦月安排幾個吏目,分別去準備場地,和監造司溝通材料工匠,自己和李沐走到了街口。
傅弦月問道:「皇子殿下,要是我猜的不錯,你現在肯定想去看看被雷電擊中的房舍?」
李沐笑道:「傅先生果然想的周到,我就是這個意思,宮城就算了,我們去皇城街上看看,然後去大雁塔。」
傅弦月也不說話,直接前面帶路,走的很快,一點沒有大戶人家女孩的扭捏作態。
李沐還要快步才能跟上。
兩人穿街走巷,查看了四五處被雷電擊中的房子,慘不忍睹,最後又去了一趟大雁塔,塔頂被擊碎了一大片,要不是暴雨來的及時,難免釀成更大的火災。
回到承天門,天已經快黑了,太史局的幾個吏目也找了過來,給傅弦月彙報了情況。
傅弦月走近李沐,問道:「皇子殿下,現在天色已晚,要不殿下先回府休息,明天一早碰面?」
李沐說道:「回府休息?不必了,看到那樣的慘狀,我回去也會坐立難安,怎麼樣,場地有了嗎?」
傅弦月鼻子一酸,心裡感動的想哭,她就是被衙門懶散的慢節奏,已經磨得沒有稜角了。
這會兒,就算是天災剛過,外教坊司照樣燈火通明,酒照喝,舞照跳,王公大臣照樣驕奢,誰會連夜公幹?
傅弦月說道:「好,皇子殿下既然不回去,我陪你過去,房子,場地都已經收拾好了,走,過去看看也好。」
李沐答應,兩人趁著夜色,向前。
李沐問道:「你們太史局辦事效率很高嘛?在哪條街上?」
傅弦月嗤笑了一聲,說道:「辦事效率?皇子殿下,今天也就是因為你,不然,一點小事,拖上三兩天再正常不過。」
李沐說道:「拖延搪塞,官場風氣,好在我們算是置身事外。」
傅弦月說道:「皇子殿下洒脫,給你安排的研究設計處,就在前面承天門大街,橫街五路的鹽井巷,加工場地在橫街六路,隔了一條大街,很近。」
李沐說道:「這樣最好。」
兩人說說笑笑,快速到了鹽井巷口,這裡住戶稀少,晚上一片漆黑。
傅弦月一腳踩進了巷口的一個大水坑,摔了個實在。
李沐措手不及,沒有拉著,傅弦月弄了一身泥水。
腳也扭傷了。
李沐不停自責:「哎呀,這事弄的,都是我反應太慢,害你被摔成這樣?這如何是好?」
傅弦月更加尷尬,站起來,雖然是晚上,一身的泥水也難受,更難看,還沒法走路。
傅弦月羞愧難當,說道:「都是我不小心,和皇子殿下沒有相干,眼看就到了,真是的,讓皇子殿下見笑了。」
李沐說道:「既如此,也不用客氣了,要是傅先生不介意,我攙著你走。」
傅弦月想拒絕,也沒有理由,早就羞得滿面通紅,好在夜色掩飾了一切。
李沐果斷的拉住傅弦月的手,傅弦月緊張的不敢靠近,走了一步,又是一個趔趄,差點把李沐拽倒在地。
李沐說道:「這樣不行,傅先生,得罪了,我背你過去。」
李沐說完,也不給傅弦月思考的機會,直接一蹲身子,將傅弦月扛在背上,就是一陣小跑。
傅弦月雖然比李沐大幾歲,但是生性孤傲,一心只在研究上,早就過了嫁娶的最好年齡。
黑燈瞎火,被一個男人背著跑,傅弦月又急又羞,眼淚撲簌簌的流,想哭又不敢,怕驚動別人看見。
委屈的在李沐背上,低聲啜泣道:「成何體統,成何體統,羞煞奴家了,皇子殿下,快放下,」
李沐說道:「事急從權,傅先生應該不是墨守成規之人,這會兒天黑沒人,我們快速過去,不然,更加尷尬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