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可以搭皇子殿下的便車嗎？
李沐牛皮都吹出去了，現在連主要的原材料都沒有，這不是扯淡嗎？
至於能不能找替代品，李沐也不懂呀？所以李沐沒有別的選擇。
自己可是當著皇帝老爹誇的海口，弄不出來，很不好收場。
李沐坐在庫房裡，思忖了片刻，立刻走了出來，三人還在門口垂手頓足。
李沐說道：「何彪，你不用著急，好好想想，你們監造司，包括工部，甚至民間作坊，有沒有什麼高人，知道有鋅這個東西的，」
何彪不停點頭，說道：「皇子殿下，你不要著急，急壞了身子，我們都是死罪，你歇會兒，官家我敢肯定沒有，我去和那些工匠再問問，他們難保會認識什麼民間的高人。」
李沐說道：「就是這個意思，你快去問，不要嚇唬他們，誰提供線索，我給獎賞。」
「好，好，有殿下這句話，就好辦了，」何彪抹著汗水，快速跑開了。
許仁傑問道：「殿下，你的意思是不是說，製作避雷針，必須要用到你說的鋅？」
李沐說道：「你們都是天文方面的行家，雷電是一種強電流，能毀滅一切，疏導雷電，很危險，必須用特殊的材料，鍍鋅管是無法替代的。」
許仁傑說道：「但是，他們連鋅為何物都不知道，鍍鋅管不是更加難辦？」
周強說道：「也不盡然，既然殿下知道這東西的妙處，說不定真的有人會提煉這種東西。」
李沐嘆息道：「西方的科技，這種鍍鋅管很平常，我大唐竟然落後如此。」
幾十塊錢的東西，在這個所謂的開元盛世，要難倒李沐這個英雄漢，李沐表示：不服。
沒過多久，何彪帶著一個五十多歲的工匠過來。
何彪給李沐介紹道：「殿下，這位是魏師父，他知道一個奇人。」
李沐急忙拉住魏師傅的手，問道：「魏師傅，你知道的奇人在哪裡？他是做什麼的？」
魏師傅膽怯的縮回手，說道：「回皇子殿下，也不是什麼奇人，就是個老頭，比我大十幾歲，幾代人都是鐵匠，不過很喜歡瞎折騰，經常鼓搗一些鍍銅，鍍錫的玩意，說是個怪人還差不多。」
李沐興趣大增：「魏師傅，這個信息很重要，你現在就帶我過去好不好？」李沐說著，從袖子里摸出了一塊碎銀子，估計有一兩多，直接塞給魏師傅手裡。
魏師傅嚇得不停後退，不敢要，何彪說道：「殿下賞你的，放心拿著，還不給殿下帶路？」
魏師傅為難的說道：「那老頭和我鄰村，出城還要十幾里。」
李沐說道：「這樣，周強和許仁傑，你們先回去，匯總雷電方面的材料，不要對任何人，說我們正在找原材料的事，我和何彪出城一趟。」
兩人點頭，告辭離開。
何彪立刻準備兩架馬車，他和魏師傅坐了一輛，給李沐一輛，李沐也不耽擱，命令即刻出城。
李沐的馬車，剛出利民巷，就看見路邊停著一輛馬車，車邊站著傅弦月。
傅弦月一身素凈的書生打扮，很有幾分儒雅出塵的氣質。又是另一種風格。
李沐讓車夫停住車，跳下來，傅弦月過來給李沐行禮。
李沐問道：「傅先生，你這是要去哪裡？今天幹嘛沒有穿官服？」
傅弦月立刻紅了臉，說道：「我不去哪裡，是專門等皇子殿下，不是說好配合你工作嗎？我穿成這樣，殿下不喜歡？」
傅弦月早就準備好了說辭。
李沐呵呵一笑，說道：「沒有，沒有，美女穿什麼都好看，但是，我現在要出城一趟，要不傅先生請自便？」
傅弦月愣了一下，說道：「殿下要找人，我聽周強說了，要不我和殿下一起？互相有個照應？」
傅弦月可不想輕易罷手，說要當一晚上的粗使丫鬟，後來變成了貼身侍婢，一晚上沒有合眼，照顧某個小男人。
雖然李沐睡得迷迷瞪瞪，沒有任何魯莽的舉動，不過傅弦月心裡，還是很暖很喜歡。
李沐想拒絕，又不忍心，這個傅姐姐，衣著配飾，都是精心準備了的。
她想泡我？吃童子雞？呵呵，膽子夠大，胃口夠好？太明顯了！
李沐說道：「出城路遠，一路顛簸，如果傅先生受得了，我當然歡迎。」
傅弦月立刻滿面笑容，說道：「不礙事的，我們觀測天象，測量數據，爬山涉水早就習慣了。」
李沐說道：「那就請吧，你們的馬車，走中間，我斷後。」
傅弦月點頭，飛快的坐上自己的馬車，但是走了幾十步，車子就停下來，傅弦月下車，一臉著急。
李沐問道：「又怎麼了？」
傅弦月說道：「皇子殿下，不好意思，可能要打擾你了，我的馬車，滾軸壞掉了，車夫說不能走了。」
李沐問道：「你的意思是？」
傅弦月說道：「我可以搭皇子殿下的便車嗎？」
真的車子壞了？還是？
話可以亂說，車可以亂上嗎？難道不知道，上車容易下車難？
李沐無語，只好伸手，傅弦月也不矯情，拉著李沐的手，上了馬車。
兩人面對面坐著，傅弦月很大方的，直勾勾看著李沐，把李沐看的反而不自在，兩人的膝蓋，也只有幾公分的距離，車子一晃，膝蓋就碰一下。
傅弦月問了一句：「殿下，昨晚睡得可好？」
李沐沒有直接回答，也問了一個問題：「傅先生，你的馬車，真的壞掉了？」
兩人低頭不語，各懷心事。
車子出南門，在集市上，李沐買了一大塊肉，又買了兩壇好酒。要求人，空手去，顯得太生分，沒有誠意。
一個多時辰，兩架馬車到了城南的山腳下，一個叫康家村的山村。
很順當的見到了鐵匠怪人康師傅，老人年過七旬，頭髮鬍子都白了，亂糟糟的，生活的滄桑都寫在臉上。
屋裡更是雜亂無章，各種礦石，堆了大半間屋子，鐵渣滓，銅片子，扔的到處都是。
還有一個十一二歲的小男孩，坐在一堆破銅爛鐵中，敲打著發獃。
唯一整潔乾淨的，是門口一個打鐵的爐子，裡面的炭火燃著，上面煅燒著幾根鐵塊。
魏師傅說道：「這位就是康師傅，幾代人都是鐵匠，周圍的村子，鐵勺鏟子，鐮刀火鉗的，都是康師傅打的。」
康師傅顯得很冷淡，小心謹慎說道：「幾位官爺，老漢靠手藝吃飯，偶爾弄個鍍銅鍍錫的小玩意，就是給他們換個花樣，可沒有弄過違禁的器具？」
何彪說道：「康師傅，你不用緊張，這位是皇子殿下，請你幫忙的。」
李沐將豬肉和兩壇酒，親手搬下來，送給康師傅。康師傅的表情，才好看了一些。
康師傅看著李沐，一個小皇子，請他幫忙，康師傅雖然給李沐行禮，但是搖著腦袋，還是一點都不相信。
李沐問道：「康師傅，我確定是求你幫忙，你在打鐵或者金屬鍍色過程中，有沒有發現一種金屬叫做鋅？」
康師傅擺手，說道：「什麼心呀肺的，老漢沒有見過，聽都沒有聽過。」
李沐說道：「康師傅，不用急，你再好好想想，也許你曾經弄出過一種金屬，你不認得罷了？如果有過，只要你弄出來，我給你重金收購。」
康師傅哦了一聲，來了興趣。立刻進屋，在角落裡，翻找了一陣，抱了一個西瓜大小的石塊出來。
康師傅說道：「殿下，這個石頭叫做爐甘石，以前瞎捉摸，煅燒過，爐子里溫度足夠高的時候，會出現一種灰白的水珠子，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那個鋅，」
李沐恍然大悟。
激動的直接抱住了康師傅。
李沐說道：「太神奇了，康師傅，鋅就是爐甘石提煉的，高溫下不穩定，要用粘性好的泥土，將灰白液體裹住，放涼了就會凝固。」
李沐被康師傅提醒，爐甘石，以前被朋友經常說起，李沐記起了朋友嘮叨過的冷知識。
康師傅很詫異，問道：「殿下，這個石頭，真的就是你要找的東西？」
李沐說道：「不錯，簡直是天意，康師傅，你以前煅燒過它嗎？你多久發現的這塊石頭？」
康師傅想了一下，說道：「十幾年了，煅燒，提煉過好多次，都不知何物，好像也沒有什麼用處，就沒有在意。」
李沐說道：「用處大得很，閑話不說了，先弄一次試試。」
何彪見李沐驚喜，也興奮起來，李沐直接在小溪邊，弄了一撮箕黏土，製作模子。
何彪和康師傅一起，錘打，煅燒，提取，塑性，折騰了半個多時辰，神奇的核桃大小的鋅塊出現了。
李沐弄得一臉髒兮兮，但是心情好極了。
康師傅拿著這個東西，突然變了臉色。
「我不管這個東西，你們叫什麼，有啥用，你們想拿走，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