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地精攻城

在這些地精剛剛出現的時候的確引起了一切慌張，守城士兵們第一時間關閉了城門。

但是在半個小時后，士兵們看到它們揮舞著從人類手裡掠奪來的刀劍在城牆下齜牙咧嘴的時候，他們的心裡就從剛開始的慌張、恐懼變成了現在的戲謔玩鬧。

他們一邊吃著不知道從哪裡拿來的零食，一邊像看戲一般看著下面的地精。

「嘿！你看！它們還想爬上來呢！」

有幾個地精抓著磚縫想要爬上城牆，但是剛剛爬了一米就掉回到了地面。

這種場景又引來城牆上的衛兵們一陣鬨笑。

城牆上的衛兵們笑的聲音越大，城牆下的地精就越是張牙舞爪揮舞刀劍。

「怎麼回事？」

一個熟悉且威嚴的聲音在他們的身後響起。

「指揮官！」士兵們紛紛扔下手中的零食，一改剛才的戲謔表情向傑爾特行禮。

傑爾特看了這些士兵一眼，走到城牆邊向下看去，對城牆下荒誕的一幕感到無語。

「以前與地精作戰都是在平地上，但是我們是不是忘記了地精根本沒有攻城的實力？」這一刻就連傑爾特心裡也對這些地精再次有了些許輕視之意。

「你們還愣著做什麼？敵臨城下，還不將它們斬殺？」傑爾特對士兵們怒斥了一句。

而後士兵們紛紛拿出弓箭向城牆下射去。

箭雨如下，只一波就帶走了超過一半的地精。

剩下的地精見同伴慘死，也不再繼續擠在城牆下面，紛紛扔掉手裡的武器四下逃竄。

見到這個場面，傑爾特不屑地哼了一聲，心道：「果然只是低級的生物，看來還是高看它們了。徒有數量，最多只能襲擊毫無防備的村鎮，根本不可能攻得下一個城市。」

傑爾特雖然再次輕視起這些地精，但還是沒有派兵出去將剩下的地精斬盡殺絕。他看著最後一個地精在自己的眼中消失，然後對守城軍團的軍團長道：「按照之前訓練的那樣，你們城防軍為第一輪守備，利劍軍團為第二輪守備，重鎚軍團為第三輪守備，每天三次輪換。時刻都給我打起精神，發現地精立即擊殺，絕不能再發生像剛才那樣的事情！」

「指揮官。」軍團長小心翼翼的對傑爾特道：「我們真的有必要這麼小心嗎？您也看到了，這些東西頂多襲擊一下村莊，它們根本不可能突破我們的城牆。我們射幾輪箭它們自己就給嚇跑了。」

「服從命令！」傑爾特冷冷的留下一句後轉身離開了城牆。

而後這一天中，除了第一波的五千地精外，後面又來了幾次一千到三千不等的地精進行騷擾，無外乎聚集在城牆下亂喊亂叫，但無一例外都是被一輪箭雨後嚇得四散而逃。而那十幾萬地精大軍一直都沒有出現。

領主府內，格里斯也聽說了地精的這幾次騷擾，不過他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對地精心生輕蔑，反而他對地精的騷擾行為更加不解。這幾次無腦的騷擾根行為本不像能夠做到將一支十幾萬大軍隱藏得無聲無息。

「晚上了。」伊莉莎端著飯菜來到了格里斯的房間，格里斯這才意識到外面天已經黑了。

「在想什麼？」伊莉莎問格里斯。

格里斯一邊嚼著食物一邊含糊地說道：「沒什麼。」

「我有一個問題。」伊莉莎沒有在意格里斯含糊的答案，她反而問道：「你為什麼不將附魔武器的技術拿出來呢？」

格里斯咽下嘴裡的食物后回答：「因為附魔術對於能夠進行附魔的人來說很雞肋。對武器附魔與製造魔銃不同，武器附魔有材料要求，並不是所有的武器都適合附魔，進行附魔的人也要對魔法有深刻的理解。而就算有合適的材料，附魔師也對魔法有足夠的理解，甚至附魔師本身也是高階或者更強的魔法師，附魔也不是百分之百成功。附魔的成功率只能無限逼近百分之百而不能做到百分之百，我現在對附魔的成功率也只有百分之十。給你的那把劍我當初廢了一百多把劍才成功。附魔成本太高了，所以我才選擇研發魔銃這類武器。不過我選擇研發魔銃只是為了實踐我的理論，魔理學不只可以用在武器上。」

伊莉莎瞪大了眼睛好奇地往前一湊，問道：「你的魔理學到底是什麼？和魔法有什麼不一樣？除了武器還可以做別的東西嗎？」

格里斯笑道：「魔理學是對魔法及魔法規則的系統化解釋，通過對魔法的解構總結出其中的核心規則規律。這是我對魔理學的簡單定義，不過我心裏面對魔理學還有一種更深層次的理解，就是魔理學不只是對魔法的解釋，更是一種脫離了經驗主義和教條主義，對具體事物和客觀規則以實證與理性思維主導的一種思想方式。」

格里斯簡單的解釋卻讓伊莉莎更加迷糊了，她側著臉，一臉茫然地看著格里斯。

格里斯看著伊莉莎這副懵懂的樣子呵呵一笑，又往嘴裡塞了一口食物，但還沒嚼兩下，一聲聲凌亂卻又似帶著節奏的鼓聲突然自城外傳來。

地精的大軍到了。

城外，地精大軍好似潮水一般接連不斷的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配合著地精大軍中凌亂的鼓點，地精的嘶吼聲響徹城裡的每一個角落。

城牆上剛剛還嘻嘻哈哈的士兵們一見到城外那連綿不絕的地精大軍立即就慌了起來，他們愣愣地站在那裡連示警都忘記了。所幸軍團長還保持著一絲理智，立即扯起嗓子大喊一聲：「準備戰鬥！」

他這一吼，周圍的士兵們也反應了過來，敲響了城牆上的大鐘向全城報警。

軍團長掃了一眼自己身邊的士兵，發現一個年輕的士兵抱著長槍正站在那裡瑟瑟發抖，就走上前猛地一拍他的後背，訓道：「怕什麼？那群地精連我們的城牆都翻不過來！」

「可是！可是！」士兵緩緩抬手指向前方。軍團長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發現那洶湧的地精潮水中竟然還有十幾架雲梯和投石機。

地精大軍停在了城外七十米處，這裡是弓箭的射程之外，而後面的雲梯和投石機卻沒有停下來。

城牆上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地精竟然造出了攻城武器。而自從魔法興盛以來，攻城武器已經相繼退出了戰爭舞台，他們的手裡根本沒有對抗這些工程武器的方法，他們連魔法師都沒有。

正在城防軍的軍團長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個洪亮的聲音乍響：「城防軍撤下，換防利劍軍團！」

軍團長轉身一看，一隊隊黑衣士兵已經來到了城牆上，一個又矮又瘦的人抱著一根奇怪的木棍正冷冷地看著他。這是利劍軍團的軍團長傑伊，自從針松林地精巢穴一戰後阿斯倫開始著重培養魔銃手，他打算將利劍軍團打造成一支以魔銃為主的魔銃手軍團，而他也因為那一戰中的卓越表現一躍成為利劍軍團的軍團長。不過利劍軍團如今最大的問題是魔銃手不過五百人，連全軍團的一半人都不到。

利劍軍團登上城牆后，一箱箱魔雷和被精細分割雕琢的魔晶也搬了上來，很快在城牆上壘起了幾座小山。

換防為利劍軍團后，傑伊舉起魔銃瞄準了城下操作投石機的地精后大喊：「魔銃手主要目標是魔法師和投石機手，雲梯進入投擲範圍後用魔雷摧毀！弓箭手隨意射擊！」

城牆上所有人屏住呼吸靜靜等待著城牆下投石機和攻城雲梯還有一隊隊舉著盾牌的地精的靠近。持盾地精手中的盾牌樣式五花八門，有木頭的有金屬的，有的已經滿是銹跡，有的明顯是不久之前從人類的士兵手裡搶來的。

投石機和攻城雲梯已經進入了弓箭的射程。

「放箭！」傑伊一聲令下，等待許久的弓箭手紛紛拉弓放箭，箭雨傾盆而下，落在了逐步靠近的地精大軍中，然而弓箭威力有限，一輪箭雨之下並沒有對地精造成多大的傷亡，只有一些手持木盾或者身形沒有藏好的地精在這輪箭雨下或死或傷。這一輪箭雨並沒有阻礙地精大軍的前進。

見一輪箭雨並沒有對地精造成多大的傷亡，傑伊面色凝重起來，他暗想如果魔銃的射程能更遠一些的話，如果魔銃和弓箭一樣多的話，這一輪射擊就能一波帶走超過一半的地精。

傑伊揮手示意弓箭手停止放箭。

很明顯這些地精是有備而來，它們完全想好了怎麼對付人類的弓箭。

等到地精進入魔銃的射程后，傑伊再次下令射擊，這一次魔銃和弓箭齊發。

這一次，一枚枚被魔銃銃管內魔法陣壓縮后的火球接連射出，直接將城下地精手裡的盾牌炸得粉碎。在盾牌被魔銃擊毀后，就算地精沒有被盾牌的碎片打死，瘦小的身體也被箭矢射穿。

這次攻擊雖然順利，一次帶走了超過一半的地精，但是傑伊敏銳地發現了一些奇怪的地方：投石機和攻城雲梯在魔銃的攻擊下安然無恙，後方的地精大軍和進攻的地精中並沒有多少在地精巢穴中那樣的地精魔法師。

「難道地精並沒有那麼多魔法師？這些投石機和攻城雲梯為什麼一點痕迹都沒有，都沒有多少箭矢卡在上面。」

然而戰場容不得他多想。

他們的攻擊雖然消滅了大多數前進的地精，但是沒有消滅藏在攻城雲梯後面的地精。

攻城雲梯繼續前進，而在即將進入魔雷的投擲範圍的時候，攻城雲梯突然停了下來，最上面突然打開了一個窗口，窗口中閃耀出令人心生駭意的紅光。

「魔法！」

傑伊立即意識到了危險，同時大喊：「都趴下！」

傑伊話音剛落，隱藏在攻城雲梯里的地精魔法師完成了它們的魔法，火球、冰錐、風刃等等一系列初階魔法從雲梯上的小窗口中射出，轟在了城牆上面，頓時就有士兵避之不及被火球燒傷了或者被冰錐刺傷。

「扔魔雷把雲梯給我炸了！」

「報告！地精功上了西面城牆！」

傑伊這道命令還未發出，就有一名士兵匆匆跑了過來。

傑伊望向西面城牆，果然隱約能看到西面城牆人頭攢動，明顯出現了混亂。

「通知重鎚軍團派兵守住西面城牆！其他人，給老子把雲梯炸爛了！」

地精魔法師的等級不高，魔法攻擊並不能持續多久，從開始到結束僅僅兩三分鐘的時間，就在這兩三分鐘的時間裡，地精竟然攻上了西面城牆。而在魔法攻擊結束后，雲梯上的小窗口同時關閉，擋下了城牆上的利劍軍團瘋狂的反擊。這些雲梯恰好停在了投擲範圍外，扔出去的魔雷紛紛在雲梯前白白爆炸。

傑伊看著雲梯前魔雷爆炸的火焰和煙霧心中萬分無奈，不過緊接著一聲爆炸聲驅散了他心裡的無奈，取而代之的是連連驚喜。

一架攻城雲梯被魔雷炸出了一個大洞，失去平衡的雲梯頓時轟然倒地。

「誰扔的魔雷？」傑伊驚喜地問道。

有人回答道：「第一分隊的一名長槍兵！」

然而這份驚喜還沒有持續多久，一顆巨石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落在了城內，將一棟房屋砸出了一個大洞。

地精的投石機在它們發動魔法攻擊時壓了上來。

這一次地精們將投石機推到了雲梯後面，利用雲梯擋住了對方的視線，將自己的攻擊目標從城牆上轉移到了科帕沃城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