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臨界
「......」
不，你分明就非常懂啊！
葉風無語，略過這個話題:「四葉，你願意相信我嗎？」
四葉抬手放在嘴邊輕咳一聲，一本正經道:「葉風君雖然是偷窺狂，但看起來不像是壞人。」
「？？？」
葉風臉上一黑：「四葉，你夠了！」
「哈哈——」
四葉頓時發出嬌脆悅耳的笑聲，笑的捂住了肚子：「葉風君的表情好有趣呀……」
有趣是吧？
葉風黑著臉，毫不客氣的伸出手捏住了四葉柔嫩的臉蛋兒，然後扯——
「嗚——不要——」
四葉悲鳴一聲，睜大眼睛，可憐兮兮的望來。
葉風收回手，冷哼道：「還皮不皮了？」
四葉揉了揉臉頰，微微鼓起臉：「葉風君欺負人。」
說實話，葉風有些後悔。
明明就才剛認識，自己剛才的舉動也實在是太過親昵了一些。
衝動了。
然而當注意到四葉的表情后，葉風微微一怔，就見這個少女眉宇間滿是笑意，哪裡有半分生氣的樣子啊——
「你不生氣？」
「誒——？」
四葉一呆，然後鼓起臉道：「當然生氣啦，葉風君欺負人。」
生氣，然後……就這？
葉風看著四葉，心中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該說這個少女心大呢，還是笨？
過了片刻，四葉好奇道：「吶吶——葉風君是想要五月的照片嗎？」
「事先申明，那種照片不行的。」
那種照片不行，其他照片就行了嗎？你這樣賣五月，五月知道了，會哭的啊！
「不是。」
葉風正色道:「接下來，請四葉跟我去一個地方。」
「去......去什麼地方？」
一抹紅暈悄然暈染了整張臉頰，四葉忍不住後退了幾步，眼神警惕。
還以為是想要五月的照片，結果忽然邀請剛自己去其他地方......
才不會放鬆警惕呢！
四葉支支吾吾道:「總之，不能跟你走......」
萬一拉著自己去那些地方怎麼辦，面對他，自己根本反抗不了吧？
事實上，如果葉風想要得到某個人，真的太容易不過了，催眠、記憶操控......辦法簡直不要太多，甚至可以讓人主動啊！
只不過那樣就真的太過分了。
已經失去了做人的資格。
所以，他從不濫用自己的力量。
葉風聲音低沉道:「可是四葉剛才答應了。」
「嗚......」
四葉羞愧捂臉:「對不起，我回去就憋氣自殺。」
「來不及了。」
葉風心裡一嘆，抬頭看了一眼蒼穹裂縫，忽然拉住四葉的手腕，臉上笑容收斂:「以後，我會好好道歉的......」
「誒？等等......」
力氣好大......完全反抗不能......
四葉驚慌失措起來。
她睜大眼睛望向葉風，四目相對，四葉掙扎的動作忽然一頓......
好悲傷的眼神......
為什麼會露出那種眼神......
葉風收起思緒，露出一抹燦爛好看的笑容:「有我在，沒事的......」
四葉下意識的抬手掩在胸口，忽然感覺有些難受起來......
「走了！」
好溫暖的手。
這就是男生的手嗎？
四葉回過神，就發現自己已經跟著葉風走進了公園裡面。
這個時間，公園已經冷清下來，放眼望去，幾乎看不到人。
四葉輕吸口氣，冷靜下來。
不會的。
葉風君絕對不是那種人，不然不會露出那種眼神......
等等！
居然還要進小樹林？
見四葉緊張起來，葉風解釋道:「為了避免被人看到，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我們要找個隱蔽的地方......」
等等！
你到底想做什麼，才怕被人看到啊！
四葉停下腳步，緊張道:「抱歉......葉風君，我不能跟你進去。」
「這裡也行。」
「什麼？你居然還喜歡露......」
「開始了。」
下一刻，四周景物開始模糊。
緊接著，一股冷風吹來，帶來一股沉悶污濁的空氣。
葉風看了一眼周圍，問道:「四葉，你剛才說什麼？」
「對不起，我什麼都沒說！」
四葉羞恥，但下一刻，她就被周圍的環境吸引了心神。
她睜大眼睛打量著周圍。
血月下，他們身處化作廢墟的城市。
殘垣斷壁，摩天大樓傾塌，天橋的護欄銹跡斑斑，亂七八糟停下在路上的破舊小汽車......
大地龜裂，隨風而起的灰燼，仿若無數的蚊子聚集在一起，在空中橫行無忌。
「這......這是什麼地方？」
四葉忍不住靠近了葉風。
一時間，四葉有些反應不過來，覺得自己是在做夢，還沒有醒過來。
好冷！
四葉哆嗦了一下，下意識的雙手抱胸，目光茫然而獃滯的看著這座觸目心驚的廢墟城市。
「這裡是......臨界。」
葉風手中憑空出現一件大衣，然後披在四葉身上。
四葉下意識的抓緊了大衣，身上多了一抹暖意，一雙明眸望向葉風，俏臉微微泛白，忍不住再次朝他靠近。
「葉風君......我......我是在做夢嗎？」
「抱歉，這並不是做夢。」
葉風抬頭，看向蒼穹，那裡，有什麼東西正在匯聚。
果然……
出現了。
葉風下意識的握緊拳頭，就在剛才，他就感覺到臨界的異常，而這個異常，是四葉引起的，這種情況，跟他曾經碰到的那一次很像。
所以，他放棄了登門拜訪。
手掌微微一暖，葉風回過神，低下頭看向身旁的四葉。
四葉用力抓緊他的手，輕聲道：「葉風君，你可以不要露出那種眼神嗎？」
那種眼神？
葉風微微一怔：「什麼……眼神？」
四月低下頭，小聲道：「就是那種悲傷，讓人很難受的眼神……」
有一種悲傷，不需要哭泣，也不需要嘶吼，只需要看著他的眼睛，就可以清楚的感覺出來。
媽媽去世后，五月、二乃、三玖、一花，都是那樣的眼神。
所以四葉很清楚。
「悲傷的眼神……我嗎？」
葉風呼吸一滯，他移開目光，拿開四葉的手：「你看錯了。」
說完，他邁步走遠。
四葉剛要追上去，忽然感覺一股困意來襲，她睜大眼睛，視線逐漸變得模糊起來——
「葉風君……」
四葉倒在了地上，而地上也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張薄毯。
「人類是很難正視自身的生物。」
「不到絕境，永遠不知道自己到底會有多堅強。」
葉風停下腳步，氣質已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如果說他在學校里，是散漫、孤獨、淡然、惡劣——
那麼此刻。
他就是冰冷無情的帝王。
殺氣，宛若暴風一樣朝著四面八方席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