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挖牆角

「找你還真不容易。」太子對著錢嘉美張開手臂，露出迷人而親切的微笑。

當初，只要他做這個動作，錢嘉美就會像聽話的小狗狗一樣跑進他的懷抱。

那個時候，她12歲。

而他比現在看上去年輕許多，風流個儻，是她最最崇拜的偶像。

情竇初開的她的腦海中，他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王子。

她夢想著成為這位王子身邊最幸福的王妃。

他曾經給了她這個美麗夢想的階梯。

「太子爺找我何事？」她冷淡地問。

這種情況下與他碰頭，無疑會給自己添災難。

太子尷尬地收起自己的手臂，不無諷刺地說道：「你就別逞強了，待在雍王，從來沒被四爺召見過。人家生病你精心伺候，他轉眼就把你當抹布一樣地扔了，這樣的人，你還要抱希望嗎？」

「我是他的格格，我不對他抱希望，難道還能寄希望於別人？」

「可知飛上枝頭變鳳凰的道理？他不看重你，本宮對你可是十分上心的，否則怎麼會親自來這裡見你？你說，哪個女子有你這樣的殊榮？」太子靠近她，眼睛透著柔情。

「我何德何能，得太子爺如此器重？」

「你不知道美就是德嗎？本太子是賞花之人，你這麼一朵美麗的鮮花怎麼能夠被荒廢？」太子爺眼露柔情，誘惑道，「你不是不甘心只做庶福晉嗎？本宮可以給你買個別院，給你配上奴僕百人，你就是那個別院的女主，如何？」

說著咸豬爪伸過來。

她以一種優雅的跳舞的姿勢轉身躲過，說道：「就算太子爺有心，四爺怎會放妾走？」

「弄垮他，他還能管得了你？」

「太子爺如何弄垮他？」

「他生病期間，只有你伺候過他，如果你能證明他是在裝病，他如此欺上瞞下，還有立足之地嗎？」太子臉上露著狡猾的笑容。

他之所以挖錢嘉美這個牆角，就是著急弄垮四爺。

四爺這一陣子還在查那個案子，已經人證物證俱全，申請了一個月之後的三堂會審。

原本他以為八王爺是自己最大的敵人，可是通過換囚案他看出來了，這個平時深藏不露的四爺，才是自己最大的勁敵！

還不將他徹底除去，自己很快就會被他弄得難以翻身。

而這個錢嘉美是揭露四爺弄虛作假的最佳人選。

「但我總不能造假吧？」錢嘉美哪肯做這種事情？

她清楚未來的走向，太子不過是強弩之末，四爺才是未來的天子。

自己得罪未來的天子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太子女乾笑：「你私自出府，又與本太子私自見面，你認為四爺還會相信你嗎？你回去，四爺不整死你才怪呢。你只有繼續做我的女人才有出路！」

「太子爺，我從來就不是你的女人，哪來的『繼續"兩字？」

太子逼近她，把她逼到牆上退無可退，伸手捏著她的下巴，露出凶光：「瞧你這張臉，多會裝清純！你真被四爺給養傻了，分不清東南西北。本宮是未來的天子，等本宮登上大位的那一天，就是四爺的死日。那個時候，你就算想來添本宮的腳指頭，本宮都不會搭理你！」

「容......容妾想想。」錢嘉美不敢硬頂。

他又轉為迷人的笑容：「本宮就知道你是個聰明人。最多再給你三天時間，若你想通了，就在你的院子里放風箏，本宮自會想辦法接你離開雍王府，過期不候！」

說完，揚長而去。

錢嘉美感覺很糟糕。

如果僅僅是偷跑出來逛街，罪不至死。

但是偷跑出來與太子「私會」，四爺很有可能真會殺了自己。

太子這麼做，是想把自己逼上絕路啊！

這時館長慌慌張張地跑進來，撲通跪她面前：「小的該死，小的該死，大水衝撞了龍王廟，不知道姑娘是太子爺的人。這是小人給姑娘治病救人的的報酬，望姑娘大人不記小人過。」

一盒份量很足的黃金遞到她面前。

她哪能收錢？捧著錢回去豈不是「人贓並獲」？說道：

「不，館長，你弄錯了，我不是太子的人。這錢我不要，救孩子只是舉手之勞而已。記住，我是雍王府的人。如果那個孩子還有什麼問題，你可以去雍王府找一位姓錢的格格。現在我可以走了吧？」

雍王對館主來說，那也是至高無上的皇子啊，他哪敢得罪，當然放行。

錢嘉美離開醫館，趕緊回雍王府。

才進院子，就被一幫府兵圍住。

「錢格格，你的狐狸尾巴總算露出來了！」庸福嫉惡如仇地罵道。

她早料會是這樣，沒有做任何辯解，任由他把自己關進一間黑屋子。

嫡福晉隨後到來，以不可思議的神情看著她，恨其不爭地說道：「平時看你挺乖巧，甚至覺得你挺可憐，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沒想到你一點兒也不老實，不僅私自出府，還做出那種背叛主子、喪盡婦德之事，真是丟盡了雍王府的臉！不懲戒不足以正門風！」

「妾冤枉，妾只是貪玩，與太子只是偶遇，沒有背叛主子。」錢嘉美不抱希望地辯解。

「這事，你還是跟四爺解釋去吧。」嫡福晉面無表情地離去。

庸福手裡拿著鞭子，厲聲警告：「錢氏，你最好老實交代自己是如何給太子做密探的，免受這皮鞭之苦！」

錢嘉美可不想受這皮肉之苦，說道：「我交代就是。」

她把自己出府的過程詳細地寫了下來。

等四爺回到府中，庸福向四爺稟報錢嘉美一事，說她與太子接頭，徹底交代了。

四爺看過認罪書，皺起眉頭，問：「你沒打她吧？」

「沒有，她就是怕打，自己主動交代的。」

四爺舒了一口氣，說道：「如果她沒撒謊，那麼她的行蹤一定是府內有人向太子通風報信，守門的那幾個人最可疑，你給我仔細查。」

「喳。」

「蘇德培，你去把錢格格押來。」四爺又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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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嘉美已經在黑屋子關了兩天，身體狀況很不好，隨帶著情緒也很低落。

她覺得儘管自己一直想擺脫命運的安排，但是就像蜘蛛網上的一隻小昆蟲，怎麼努力都沒有用，生死根本不是由自己決定。

在這個社會，自由是一種奢侈。

留在這裡，被猜忌，被冷暴力，還被自以為是的太子挖牆腳，把自己的處境弄得有苦難辨，真是生不如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