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番外:兩則
1搭訕
幾個月前。
靜謐的咖啡廳。
這裡消費不低,人並不多,有一人正坐在靠窗的位置。
右手的咖啡一口未動,顯然已經涼透了。
此時,男人正偏頭看著外面來來回回的人群,不知道在想什麼。
「您好,請問,這裡有人坐嗎?」
男人抬頭看了眼來人,自信而且漂亮的姑娘,並不眼熟,不是有生意往來的人。「請坐。」
姑娘坐下,又不由自主的望向對面的人。
一身西裝剪裁合體,身量偏瘦卻撐得起衣服。
側臉帥,正臉看著更帥,嗯,可以說是俊了。
她剛進來就被這個人吸引了,只是這人似乎一直在忙,直到剛才似乎是秘書的人帶走了這人手邊的文件,這才找到機會上來打招呼。
「剛才似乎聽到,您的秘書喊您解總?」
話音未落,解語臣把一張名片被推了過來,上面清清楚楚的寫了公司和官方的聯繫號碼,
「合作請撥上面的電話跟我的秘書預約,我還有事,失陪。」
他整理了一下衣角轉身出去了。
姑娘看了一眼那名片,只有公司名和官方座機號碼。
她手指撥弄了一下,起身跟在解語臣身後往外走。
解語臣從玻璃倒影上瞥見,低頭快速的發了個簡訊,又將手機裝進了口袋。
姑娘緊跑了兩步,出了門卻沒找到人。
她左右看了看,轉身進了一條巷子,剛走進去,就瞥見解語臣靠在一邊看她。
「能不能……」她的手伸進包里,下一秒只覺天旋地轉,反應過來時已經被人抓住手腕反扭按在了牆上。
「誰派你來的。」
「解總,你抓疼我了。」她掙扎了一下,頸上卻抵上了一把匕首。
姑娘顫顫巍巍答了一句,「沒有誰讓我來。」
砰
解語臣一腳踢在她迅速抬起的鞋跟上,手中匕首已經刺進了她的后心。
「花兒爺。」大錢從後面走了出來。
解語臣皺眉看著被血弄髒了一點的袖口,「這次又是誰。」
他剛進咖啡廳不久這個姑娘就來了,一直坐在不遠的地方看著他。
解語臣對目光很敏感,自然一開始就發現了。
如果不是有人刻意泄露,不會來的這麼快。
大錢領了命就轉身走了,這時小錢過來熟練的掏出麻袋把人背走。
一天能碰到兩三次,昨天清閑了一天,今天又開始了。
大錢嘆氣,派殺手就派殺手,能不能不要用這種方式,從售貨員到路人再到搭訕。
再這樣下去,他們爺怕是都沒辦法對別人放鬆警惕了,那以後還怎麼跟人同床共枕?
咳,這不是他該考慮的。
解語臣上車換了件衣服閉目養神。
今天去哪兒睡呢。
最近恍若回到了剛開始危機四伏的樣子,殺手越來越多了。
雖然解語臣不會再像小時候那樣被殺到躲起來,也會覺得很麻煩。
這波人就像是臨死前無謂的掙扎,雖然不是大批派人,看樣子是準備就這麼噁心著自己。
他已經這樣引了好幾天了,這蛇倒是沉得住氣。
解語臣抵住太陽穴緩緩的按了按,最近他越發容易頭疼,也懶得一步步逼著他們跳進來了。
「今晚,適合洗地。」
又得動手了,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還是缺人啊……
解語臣看了看消息。
出去也有幾個月了吧,瞎子怎麼還沒回來,真是錯過了一個好機會。
不過除了一直掙扎的幾位叔叔,還有一波人是哪兒來的。
解語臣捏了捏眉心,「塔木陀的消息隨時留意。」
「是。」
書房,解語臣一回來就點燃了安神香,鬆開領口的一顆扣子活動了一下。
他還可以休息,兩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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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晚安
齊煦從小就很優秀,無論是學習還是其餘的課外活動,總能做到讓人挑不出錯。
三歲那年的一個下午,他翻開了書房內的一些古籍,他看不懂,但是又好像能看懂。
爺爺好奇的問他,「看了一下午,看出了些什麼?」
齊煦眨了眨眼,「書上有很多線條,很好看。」
他說著手指在上面劃了划。
爺爺思忖了片刻,只覺得齊家的希望回來了。
希望嗎?
齊煦認認真真的系好了領結,朝著空曠的舞台中央走去。
他會彈鋼琴,但從來只表演一首曲子,這首曲子被他彈得很好,好到別人無法想象他根本不會彈別的,甚至不識譜。
手指輕輕放在琴鍵上,
第一個音符清亮的從指尖跳躍了出來。
幾個月前的一天,齊煦忽然算出了點什麼,但是這一點根本沒辦法推出更多的東西,他只知道東方有大危險,又有大機遇。
接下來的一卦卻讓他偽裝已久的完美外殼有些破碎。
他要死了。
明確的死亡日期、地點、時間。
沒有人可以算出自己的死期。
但齊煦算出來了。
從那天開始,他就不能算了,再也沒辦法拿起任何占卜工具,甚至連學習了很久的中文都出了點兒問題。
不是心裡抗拒,而是一個很龐大,無法形容的東西盯上了自己。
怎麼辦?
他捏著自己顫抖的手。
無味、無壽。
齊煦想試試,如果自己用別的東西推演,也會這樣嗎?
比如……他的視線在屋內環繞了一下,或許用書也可以。
「我該去哪?」
他翻開了一頁。
這一頁的字很多,但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匯聚在了一個詞語上——回家。
回家嗎?
這種演算法說來也很可笑,基本上算是他的第六感或者算是他的自我意識了。
畢竟翻書這種事,怎麼會得到答案呢。
但是齊煦還是在寄宿制的學校請了長假。
回家的第二天就出事了,爺爺去了。
齊煦有些茫然,為什麼,他可以算出自己要死,卻算不出來周圍的人會出事?
他試了摘花葉、潑水、看魚、觀雲,所有的提示都在告訴他,回家。
回家,回家……
齊煦跑進那間許久未進入過的書房,在最早的那本書里,夾雜著一些奇怪的圖案。
這是他繪製出來之後,爺爺花了很多年才組合在一起的一些圖案。現在看來不過是一個奇怪的圖形。
不過這圖形上的幾個點還是引起了他的關注。
原來回家不是讓他回到這裡,是讓他回到齊家老宅里去。
齊家老宅里會找到這一切的答案嗎?
齊煦是聽著一些晦澀的故事長大的,對於大洋彼岸的那個地方有一些很特殊的探究慾望。
他在辦理了爺爺的喪事之後跟家裡提出了這個要求,沒有人驚訝,只是將一份厚厚的資料給了他,就讓他上了飛機。
那份資料他看了很多次,他摩挲著那頁紙,指尖在一個名字上一次次劃過。
解家現在的家主,解語臣嗎?
不知為何,他起了濃烈的好奇心。
齊煦翻進了老宅的院子,卻只在預感的地方挖出了一壇酒。
他喝了一口,腦袋昏沉的同時,手竟然不抖了。
這壇酒被齊煦裝進了一個個小酒壺又背在包里。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
齊煦走到鏡頭前面輕聲開口。
晚安。
關閉攝像頭,
齊煦走到鋼琴邊兒上。
在攝像頭拍不到的地方靜靜躺著一株玫瑰。
齊煦對它行了標準的紳士禮。
隨後小心翼翼的拿起它深嗅了一下,放在了自己胸膛上。
Tr01umwasSch02nes.
(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