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她
翌日。
車上。
紀明月不停的打著哈欠，她一大早就被傭人叫醒，前後不過睡了兩個小時。
霍涔一路漠視她，全程沒給過她一個好臉色。
一路疾馳，很快就到了霍家。
有人等在門口。
齊顏走上前，目光始終落在霍涔身上，語氣里能聽出來很開心：「涔哥，你回來了！」
紀明月眯了眯眸，是昨晚電話里那個女人。
她上下打量了一眼，相貌清秀寡淡，氣質還行。
霍涔惜字如金：「嗯。」
齊顏在前面帶路，像是沒看到紀明月似的，眼睛一直盯著霍涔看，時不時跟他說上兩句話。
紀明月跟在兩人身後，和空氣沒什麼區別。
穿過別院，到了主廳。
腳還沒踏進去，就聽到怒喝聲。
「荒唐！真是荒唐！紀家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騙婚，這是沒把我霍家放在眼裡！」
說話的是霍家主母，譚雲溪。
此刻她顯然氣得不輕。
「一個，配進我霍家大門嗎？」
紀明月的腳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霍涔先她一步走了進去。
紀明月撇撇嘴跟上。
「跪下！」譚雲溪氣的心肝顫，她那麼好的兒子，怎麼就娶了個村婦。
紀明月剛進去，耳邊就傳來一聲怒斥。
紀明月像受了驚的小兔子，眼淚說來就來，「媽……」
「別叫我媽！我沒你這樣的兒媳婦！」譚雲溪氣道：「我霍家要娶的是紀繁星，不是你這種鄉野丫頭！」
霍清歡眼神充滿鄙夷：「想攀上我哥的女人多了去了，但像你這樣敢公然騙婚如此不要臉的還是頭一個。」
說完，她看向站在一旁的霍涔：「哥，你今天就去跟她離婚，我只認繁星姐當我嫂子。」
紀明月抬手抹了抹眼淚，抽泣著，表情委屈至極。
「媽，妹妹，我知道你們不滿意我，瞧不上我的身份，可憑我一己之力我怎麼能做的了紀家的主，這件事我也是受害者。」
譚雲溪像是聽到了天方夜譚：「什麼？嫁給我兒子你還覺得自己是受害者？」
「我妹妹膽子小，我爸和我那后媽慣是疼愛她的，外界那些傳聞有多駭人您不是不知道，她不肯嫁，我爸就盯上了我，前一天我還在鄉下種地，后一天我就坐上了送往霍家的車。」
譚雲溪聽著，臉色變了變，之前阿涔的確出過車禍，但腿疾早就好了，外界那些謠言她之前不是沒聽過，但過於離譜，便沒打算澄清。
沒想到紀家那群蠢貨居然信了這些東西！
紀明月眼眶通紅，泛著淚光，哭的梨花帶雨，看上去柔弱又可憐。
譚雲溪瞧著，蹙了蹙眉，竟然生出幾分欺負小孩的錯覺。
她冷著臉問：「難道他們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了嗎，讓你嫁你就嫁？」
紀明月精緻的眉眼裡滿是真摯：「因為我愛阿涔。」
「噗！」霍清歡一口熱茶直接噴了出來，下意識看向自己老哥，只見後者眸色幽深，儼然一副風雨欲來之勢。
紀明月眼中含淚，深情地望向站在一邊臉色陰沉的男人，無視了他眼中翻湧的怒氣：「我和阿涔之前有過一面之緣，自那以後，我整日整夜的想著他，做夢都想當他的妻子，但我知道像霍家這樣的豪門大戶。」
她轉過頭，視線落在譚雲溪身上：「像您這樣優雅尊貴的婆婆，還有清歡這樣美若天仙的妹妹，我、我配不上，所以我不敢奢求，我也沒想到紀家……紀家會……」
紀明月低下頭，眼淚適時落了下來，小聲地啜泣著。
譚雲溪抿唇，咳了一聲：「這孩子倒是實誠。」
霍清歡被人誇了，心裡美滋滋的，她挽了一下秀髮。
儼然忘了剛才自己打算怎麼教訓冒牌貨了：「虧我把紀繁星當成姐妹，她居然看不起我哥，就算我哥是個殘廢，那配她也綽綽有餘好嗎！」
紀明月看著兩人的反應，心道果然沒錯，霍家這一大家子都挺自戀的。
「呵。」
突兀的一聲冷嘲打破了屋內的氣氛。
紀明月聞聲看去，對上霍涔薄涼又譏諷的目光，心尖一顫。
齊顏眼睛在兩人身上繞了一圈，神色冷了冷，隨後從廚房裡端茶的傭人手裡接過茶壺，走上前給霍清歡和霍母續上茶。
狀似無意的開口：「哄兩句好聽的難道就不是騙婚了嗎？紀家這次做的挺過分的。」
話一出口，譚雲溪立馬回過味來，剛壓下的脾氣此刻又涌了上來。
齊顏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把茶壺往譚雲溪手邊湊了湊。
譚雲溪正愁找不到東西發泄，端起茶壺就往紀明月身上砸了過去：「你倒是嘴巴會說！看來這種腌臢事平日里沒少干！」
霍涔擰了檸眉，手一伸，將紀明月拽到了自己身後。
茶杯重重砸在他衣襟的位置，熱茶順著領口灑了下來，杯子滑落在地上發出『啪』地一聲。
譚雲溪見砸的是自己兒子，臉色立刻變了，起身上前想要查看。
霍涔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媽，我沒事。」
譚雲溪瞪了一眼紀明月：「楞著幹什麼！還不快點帶阿涔去處理一下燙傷！」
紀明月回了神，剛想應下，齊顏卻輕聲開口了。
她面色緊張，神情擔憂：「涔哥，我帶你去抹點燙傷葯吧。」
霍涔垂眸看了一眼領口的茶漬：「嗯。」
紀明月目送兩人上樓，挑了挑眉。
霍清歡和霍母不搭理她，她在客廳站了一會覺得無聊便主動去了廚房幫忙。
譚雲溪見紀明月進了廚房，神色稍緩一點兒，起身上了樓。霍清歡要跟著，被她呵斥住了。
樓上書房。
霍涔已經換了一身衣服，黑色西服，顯得他氣場更冷。
譚雲溪把齊顏支了出去，隨後板著臉對霍涔道：「紀家這筆賬，你打算怎麼算。」
霍涔唇角勾起一抹涼薄的笑，語氣不近人情：「在紀明月身上慢慢算。」
譚雲溪皺眉：「你還真打算娶一個冒牌貨？」
霍涔嗓音低沉：「紀家如今把握著金都那塊地的開發權，我正愁怎麼弄過來，紀如林倒是自己送上門了。」
譚雲溪語氣微詫：「你打算拿替嫁這件事威脅紀如林把金都的開發權拱手相讓？」
霍涔：「紀如林理虧，為了息事寧人，自然會答應。」
他要的不多，但也不少。金都那塊地價值幾十個億，紀如林就算捨不得也得捨得。
譚雲溪眉眼鬆了松，冷哼了一聲：「紀如林那隻老狐狸，當初入贅到紀家。紀老爺子一死，他就聯合小三害死紀煙，把正牌千金送去了鄉下散養。如今又以為你殘了一條腿，捨不得和小三的寶貝女兒，就將紀煙的女兒送過來受罪，他倒是會算。」
霍涔眼瞼掀了掀，沒說話。
譚雲溪又交代：「紀明月已經被養廢了，軟弱無能的很，除了哭什麼都不會，不適合做霍家主母。過段時間霍家海外市場開括完善，股票穩定后就跟她離了。」
霍涔眸低深處揚起一抹嘲諷，想起昨晚那名帶著面紗的女人，又想起面對自己的質問，脆弱的像個小白兔一樣的紀明月。
軟弱無能？
應當是擅長偽裝，心機深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