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霍涔懷疑我了
他眼神逐漸浮上一層陰鷙,半晌,嘲弄地笑:「想留下來可以,晚上跟我去夜色,能把天都遊樂園的案子談下來,你就能留在霍氏。」
紀明月楞了下,哭泣的聲音止住,小聲詢問:「真的嗎?」
對此霍涔只是冷笑一聲,走了。
紀明月慌忙站起來,小步追上去。
指腹擦過眼角的淚珠,在沒人看到的位置悄悄捲入舌尖。
眼淚,是最不值錢的東西,但有時候不得不承認,它確實挺好使。
霍涔見她跟了上來,目光一頓,幽深的瞳孔里閃過一絲銳利的光。
他突然站定,紀明月避之不及,撞了上去,男人的背硬的像是磚頭。
她吃痛的低呼一聲,眼眶裡蓄出了淚,咬著唇,似乎是不滿但又不敢說。
霍涔冷冷瞥她一眼:「霍氏的保潔今天請假,你代替她一天。」
紀明月怔楞,想也不想地拒絕:「我是你的秘書,不是保潔。」
而且她來的時候明明看到保潔了!霍涔分明是故意刁難她!
霍涔道:「你身為霍氏的員工,就是霍氏的一份子,這是你應該做的,當然,如果你現在離開霍氏,自然就不用做了。」
紀明月強壓下心口的怒火,擠出微笑道:「霍總說的對,那我應該做些什麼呢?」
霍涔薄唇輕勾:「掃衛生間。」
紀明月發誓,早晚有一天她要把這狗東西的頭給擰下來當皮球踢,才能消了今天的心頭之氣。
上班第一天,紀明月掃了一整棟樓的廁所,她覺得自己現在渾身都是臭味。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的點,還沒喘息,人就被林特助拉著去換了衣服,送上了霍涔的車。
車裡,霍涔一副嫌棄的表情:「離我遠點。」
紀明月感覺自己再跟霍涔待兩天,能折十年的壽。
她小幅度的挪動,小小的一團,蜷縮在車廂邊緣。
一路無話。
夜色是北城上流圈子常聚的會所,這裡聲色犬馬,紙醉金迷。
包廂里,煙霧繚繞。
來的人都是權門豪貴,紀明月被圍在中間的卡座,已經連著被灌了好幾杯酒。
「紀小姐,公務可以等下再談,這酒再不喝可就過期了。」
那人靠得近,身上的煙酒味嗆人,紀明月皺了皺眉,餘光看向隱在黑暗處倨傲矜貴的男人。
光線暗,她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卻無端覺出男人眼神里的冷漠。
她收回視線,忍下心裡那股噁心,「不好意思,我頭有些暈,先去一趟洗手間。」
說著,她急速起身離開。
衛生間里,紀明月不斷沖洗著臉,看向鏡子中狼狽的女人。
什麼天都遊樂園,霍涔這是擺明了特意來羞辱她的。
對外宣稱自己是他新聘請的秘書,讓這群人跟她談,還特意闡明了隨意兩個字。
這男人還真大度。
紀明月冷笑一聲,拿出口紅,打算補妝。
外面忽然傳來響動。
不算重,但紀明月天生耳力好。
她補妝的動作一頓,慢悠悠的將口紅放進包里,然後中指和食指併攏伸向自己的喉嚨。
「嘔!」
「哐」地一聲,門被人從外面踢開。
霍涔眼神冷淡,戴著佛珠的那隻手腕似有青筋浮現。
紀明月蹲在角落,長發垂落在耳側,白色的襯衫領微微敞開,露出大片雪白。
眼眶裡蓄著淚,微微仰著頭,看向霍涔的一瞬,淚珠順著眼角滑落下來。
「阿涔……」
她紅唇微微張合,泛著水光,誘人採擷。
霍涔眼底劃過一抹微不可查的暗色,如濃烈的墨,深沉的叫人心驚。
「就這點本事?」
語氣里的譏誚,諷刺,紀明月聽出來了。
她撐著身體站起來,「對不起,我現在就回去。」
霍涔原本平靜的目光,倏然變冷:「看來你很喜歡喜歡左右逢源,以色侍人。」
紀明月指尖捏緊,驟然回眸。
「你以為我想嗎,難道不是你逼的嗎!明明我是靠自己的能力進去,你卻偏要處處刁難我,讓我掃廁所,讓我陪酒,羞辱我就讓你這麼開心嗎?我在紀家已經生活很難了,我以為嫁到霍家生活會稍稍改變一點,可是絲毫都沒有!我還是那個可以被人隨時隨地羞辱的紀明月!」
她雙眼泛紅,滿臉都是淚水,卻忍住不抽泣,好像是忍了很久的委屈在這一刻全爆發了。
紀明月邊哭邊道:「天都的項目我會拿下的,我現在就去陪他們喝!大不了我喝死算了!反正我這條命也沒人會在意。」
她甩開衛生間的門就往外走,身體卻突然懸空。
懸空的一瞬間,紀明月眼底閃過一絲得逞的笑。
嘖,輕鬆拿捏。
霍涔將人攔腰抱起,陰沉著臉出了夜色。
路過包廂,有人正好從裡面出來,驚訝道:「霍少這是去哪兒?紀……紀小姐不繼續喝了嗎。」
霍涔目若寒霜:「滾。」
那人頓時低眉順眼,不敢再追問。
司機見紀明月被霍涔抱著出來,沒敢多問,給他們開了車門。
「回御景灣。」
司機怔了一瞬,但很快啟動車子。
路上,司機忍不住從後視鏡上看了一眼。
還是抱著的姿勢,沒變過。
到家之後,霍涔沒再管她,好像多看她一眼就會要了他的命一樣。
紀明月躺在浴室里,身體漸漸下墜,直到快喘不過氣時,她才猛地坐起來,急速喘著氣。
她很喜歡這種瀕臨死亡的感覺,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感。
纖細的藕臂撈過手機,給蘇蘇打了電話。
「查的怎麼樣了。」
蘇蘇道:「沒進展,當年的那些人隱藏的太深了,曾經在紀家工作過的老傭人也早就不知所蹤。」
紀明月捏著手機的指尖緊了緊。
蘇蘇繼續說:「這事急不得,只能慢慢來。」
紀明月,「嗯,我知道。」
蘇蘇問:「今天去新公司覺得怎麼樣?」
紀明月聞言,嗤笑了聲,語氣有些冷:「霍涔懷疑我了。」
「什麼?」
「我參加車王賽那天碰到他了,雖然帶了面紗,但他這兩天連續的刻意刁難,很明顯是故意針對,如果只是因為替嫁,他沒必要做到這個地步。」紀明月冷靜闡述。
蘇蘇沉默一瞬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紀明月身體微微後仰,蔥白的指尖從浴缸邊沿上的盒子取出一根細煙,點上,徐徐吐出一圈青煙。
眼尾下的紅色淚痣襯的整張臉妖冶明艷:「繼續跟他演唄,反正他也沒證據。」
蘇蘇:「還是紀大小姐淡定,不愧是干大事的人。」
「嘖。」紀明月輕嗤,整個人懶懶散散的,「幫我查一下jy老闆最近的動向。」
蘇蘇:「jy?」
紀明月撣了撣煙灰:「嗯,我打算跟jy簽約。」
「ok。」
蘇蘇辦事效率很快,十五分鐘時間,信息就發過來了。
紀明月隨手套了一件真絲綢緞的睡衣,邊看消息邊往外走。
霍涔剛好從書房出來,不期而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