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發燒
「嗯。」紀明月笑了笑,唇角難掩嘲諷。
這群養尊處優的人,怎麼會知道錢的好處。
傅琛看向那張戴著面紗的臉,那雙眼睛,疏離,厭世,寂寥……
紀明月道:「小顧總準備好合同隨時聯繫我,我先走了。」
外面夜明星疏,涼風陣陣。
紀明月走了一段路,「哇」的一下吐了起來。
這酒,太烈!
她一直強撐著,不讓自己露餡,現下緊繃的神經鬆散下來,再也支撐不住。
她蹲在角落吐了半天,胃酸都要吐出來了。
最後才打電話給蘇蘇讓她來接。
蘇蘇趕過來時,遠遠便看到紀明月小小一團,蜷縮在垃圾桶旁邊,身體隱藏在夜色中,看起來特孤獨又可憐。
她皺著眉下車,一把將紀明月拉起來,忍著火氣:「你幹什麼喝這麼多酒?不知道自己有胃病嗎!你是不是還想再進一次急救室!」
紀明月睜大眼睛,眼前有兩個蘇蘇在晃,能讓她這麼隨和的一個人都生氣,看來自己今晚確實挺過分的。
她伸手道:「蘇蘇,煙……」
「煙你大爺!」蘇蘇獃滯片刻后徹底炸了:「紀明月,你要是不想活了跟我說一聲,我親自殺了你給你個痛快,你沒必要這麼折磨自己。」
紀明月蔥白的手指微微一顫,小聲道:「對不起,今晚是意外。」
蘇蘇既生氣又心疼,她彎下腰把紀明月背在身上往車裡放。
「回御景灣嗎?」蘇蘇問。
紀明月眼神放空幾秒才說:「去你那兒吧。」
她現在回御景灣肯定會被霍涔抓住。
第二天酒醒,紀明月足足罵了霍涔兩個鐘頭。
「渣男!沒見過這麼狠的人,那可是九十多度的烈酒!他居然讓我整瓶幹了,我就沒見過這種人,不,霍涔根本不配稱為人,他就是不可回收的垃圾!」
蘇蘇給她倒了杯醒酒茶:「罵完了沒。」
紀明月咬牙切齒:「沒!罵他三天三夜都不解氣。」
蘇蘇,「小念什麼時候動手術。」
紀明月楞了下,眉頭緊鎖:「拿到錢就可以,我想回去看看小念。」
「今天?」
「嗯。」
「霍涔那邊呢。」
「明后兩天正好是雙休日,不用去公司,而且我也懶得應付他了,回來再說。」
紀明月消失了兩天,如同人間蒸發一般。
霍涔對此毫不關心,別墅里多個人還是少個人,同他來講,沒什麼區別。
紀明月是周末晚上回來的。
別墅門口,她腳步頓住。
因為霍涔把密碼換了,她進不去。
愣了幾秒,紀明月抬眸看了一眼二樓的方向。
她對這個男人的心眼再次有了新的認識。
真是比針眼都小。
她只是兩頭沒回來,他直接把密碼換了,怎麼不直接換鎖呢?
她退後兩步,用儘力氣敲門。
敲了很久,才有人開門。
隨之而來的是她那被扔出來的行李箱。
霍涔就站在門口,那張臉冷的跟冰塊似的,「從今天開始,你可以滾出去了。」
紀明月努力保持微笑,好心提醒:「阿涔,我是你的妻子。」
「頂著你妹妹名字的妻子?」
紀明月無言以對。
門再次被砰地關上,差點砸斷她的鼻樑骨。
今夜無月,破曉即是天明。
傭人大清早開門打掃時,看到門口的場景嚇了一跳。
連忙回去敲響霍涔的房間。
霍涔平日里就冷的臉此刻更像啐了冰。
傭人急急忙忙道:「少爺,紀小姐她在門外睡了一夜,現在還在地上躺著呢!」
霍涔眉心深擰,邁步往外走。
當看到門口那個縮成一團,依偎在牆角的女人時,繞是霍涔,也震了一瞬。
昨晚風大,她就在這裡睡了一夜?
紀明月靠在牆上,行李箱堆在身側,身體大部分都在地上,因為冷,她身體微微顫抖,指尖泛著白。
白皙的小臉透著不正常的紅,平日里那雙無辜的眼睛閉的很緊,鴉羽般的睫毛垂了下來。
傭人低聲道:「少爺,要不……要不我把紀小姐叫醒吧。」m.
霍涔沒說話,沉著臉靠近地上的女人,彎腰將人直接抱了起來。
不得不說,紀明月真的很輕。
明明該有肉的地方都有,卻怎麼還怎麼輕。
霍涔的眉梢皺的更深了。
傭人在後面驚訝的瞪大雙眼,這麼多年,就沒看過少爺接觸過女人!
霍涔把人放在床上,伸手探了探體溫,燙的驚人。
他冷聲吩咐:「叫傅醫生來一趟。」
傅琛來的很快,他給紀明月量完體溫,「37.8,低燒,不算嚴重,等會吃點退燒藥就好了。」
說完,他站起身,又盯著紀明月看了兩眼,朝霍涔道:「這就是那位替妹妹嫁過來的紀家大小姐?」
霍涔眉宇間壓抑著一股煩躁,「嗯。」
傅琛調笑道:「鄉野之地竟然能養出這麼漂亮的臉蛋,要我說,你賺了,她可比紀繁星長得好看多了。」
霍涔輕飄飄地斜睨他一眼:「你喜歡?那送給你。」
傅琛:「……當真?」
「呵。」霍涔冷笑一聲。
傅琛又交代了一些,看出霍涔的不耐煩后,他長話短說:「總之,不要再受涼了,不然很容易演變成高燒。」
送走傅琛后,霍涔臉色依舊很難看。
他站在床邊,不知道盯著那張臉,那顆紅色的眼尾淚痣看了多久,才沉著臉走出房門。
紀明月做了個夢。
夢見自己自己彷彿置身火山口,周遭的空氣都是灼熱的,連自己的呼吸都滾燙嚇人。
她感覺自己要被燒融化了。
她想逃逃不掉,只能在原地躊躇遲疑,就在這時,面前忽然出現一道身影。
有些熟悉,但她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紀明月。」對方叫這她的名字,聲音宛若從天際傳來,飄飄渺渺,忽遠忽近。
那人伸出手在她額頭上摸了摸。
對方的手像冰塊一樣冰冷,但在這時候簡直如同她的救命良藥。
她瞬間就纏了上去。
「紀明月!」
語氣有點惱羞成怒的味道。
紀明月張了張嫣紅的小嘴,嘆息般說道:「好舒服啊……」
對方要走,她急忙抱緊,八爪魚一樣手腳並用纏在對方身上,恨不得鉗進對方身體里,以抵消渾身這無法疏散的高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