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陰間的法則
第二天一早,桐城又開始下起了連綿小雨。
宴之顏敲響了千鑰的房門,對她說道:「喂,快點起床了,我們今天約好了要去醫院看趙二狗的。」
千鑰窩在被子里,眼皮都抬不起來,嘟嘟囔囔道:「哎呀,再讓我睡一會兒嘛。」
宴之顏看她房間里沒有動靜,索性就直接開門闖了進去,邊走還邊說著:「看病人不能等到下午去醫院,所以我們要節省時間啊。」
「小顏子,我真的特別特別特別困,你就讓我再睡一會兒吧,就一小會兒。」千鑰閉著眼睛說道。
宴之顏沒辦法了,只好彎下腰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安辰準備把早飯全部聞一遍。」
「什麼!」千鑰立馬垂死病中驚坐起。
宴之顏見這個方法果然有用,於是添油加醋地補充道:「安辰在樓下廚房裡做了豬腳海帶湯和海鮮燜飯,他說你要是再不起床的話,他就會把食物的味道全部吸光。」
眾所周知,食物在被鬼魂吸食之後,不管這些食物原來的味道有多麼色味俱佳,最後都會變得寡淡無味,甚至晦澀難聞。
「不可以!」千鑰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美味的早飯變成狗都不吃的供奉之物!
說罷,她立刻從床上蹦了起來,踩著拖鞋飛奔似地衝下了樓。
宴之顏會心一笑,然後優哉游哉地走出了房間。
「安辰,住嘴!」千鑰趕到廚房的時候,正好看到他光禿禿的頭頂在餐桌上聞來聞去,於是當即就做出了爾康的經典手勢。
被無故阻攔吃早飯的安辰一臉懵逼,「我怎麼了?」
反觀守汝此刻就很淡定了,只見他露出了一個粘著米粒的笑容,傻呵呵地說道:「門主早上好!」
千鑰反穿著左右腳的拖鞋,速度飛快地撲到了餐桌上,她先是回應了守汝的問好,然後眯著眼睛對安辰問道:「小顏子說你要把所有早飯都聞一遍?」
「我?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情!」安辰一聽就急了,立馬指著飯碗反駁道:「我只是像往常那樣只吃自己面前的這碗飯啊!宴小姐這是在污衊我!」
開玩笑,他跟在千鑰身邊這麼久了,還能不了解她的脾氣嗎?自己敢跟她搶食嗎?那不分分鐘找死的節奏嘛!
千鑰還是保持著質疑的神色,直到她把其他所有的飯菜都聞了一遍之後,這才放心地鬆了口氣:「還好還好,除了你碗里的以外,剩下的豬腳海帶湯和海鮮燜飯都還是冒著香味的。」
「人家都說了說我不會做那種事情的嘛……」安辰可憐兮兮地說著,然後指著自己面前的碗看向她:「現在我能繼續吃早飯了吧?」
千鑰尷尬地笑了笑,點頭說道:「吃吧,吃大碗的。」
此時宴之顏也走到了廚房,她一眼就看出了現場的氣氛,但是卻絲毫不慌,不緊不慢地說道:「小鑰子你別這麼看著我,我這也是迫於無奈才會出此下策。」
千鑰鼓起嘴巴,也沒辦法拿她怎麼樣,想到自己反正已經睡不著了,還不如就化悲憤為食慾算了。
於是,她開始一言不發地乾飯!
等到眾人都吃飽以後,宴之顏便拉著千鑰出門去醫院了。
路上,宴之顏問起了陰差會不會來找麻煩的事情,她擔心自己的幻術消失以後那兩個陰差會氣急敗壞地找她們尋仇。
但千鑰卻聳了聳肩,無所謂地說道:「陰差也是要講證據和流程的,像因為私人恩怨而尋仇這種事情,他們得需要通過很多個審批和申請才能到陽間來抓人,所以等到他們下一次來陽間的時候,指不定得是多久了。」
「最重要的是,他們還要先找到證據才能發起審批,昨晚上救趙二狗的時候,我並沒有暴露自己擅香門的傳統技能,你也沒有暴露過自己的行蹤和線索,所以他們根本就找不到證據嘛。」
「再說了,昨晚的事情其實能算作是他們自己的工作失誤,所以我估計他們現在應該在頭疼該怎麼逃脫閻王的處罰和趙二狗他母親的追問。」
千鑰樂呵呵地說完后,又不得不佩服起自己昨晚上的機智行為,整件事情做得天衣無縫滴水不漏,簡直都想給自己點個贊啊有木有!
宴之顏聽完後有點懵,歪著腦袋問道:「他們……還需要申請和審批才能到陽間來嗎?」
「當然啦。」千鑰看她不太懂的樣子,便開始給她科普起來:「你想啊,他們這些陰差本身就比我們強大那麼多,如果按照科學的角度來說的話,他們就是屬於更高維度的那一批生物。
要是這麼厲害的生物沒有規則約束,隨隨便便就能跑上來欺負我們這些碳基生物的話,世界上哪裡還有我們的活路啊?」
通過她這一番新奇的解說,宴之顏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奧秘,慶幸地說道:「那就好,這麼說來的話,我們暫時還是安全的。」
「沒錯,我們是可以從這件事里全身而退的。」千鑰說著,突然換上了嚴峻的語氣:「不過那個司機趙二狗,就懸了。」
宴之顏在當前也想到了他,於是便說出了自己的猜想:「因為趙二狗被母親告上了閻羅殿,又從黃鬼手裡逃脫過,所以他已經被陰間鎖定了要抓走對嗎?」
千鑰頷首道:「對,我們昨晚雖然救了他一次,但也只是能讓他多活幾天而已,日後等陰差騰出手來了,還是會再次將他索魂帶走的。」
等她們到達醫院后,兩人的探討也很快結束了。
聽醫生說趙二狗昨晚上做了緊急手術,現在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可以會見親友了。
千鑰和宴之顏便帶著在醫院門口花20塊錢買的水果走進了趙二狗的病房。
裡面是一個三人間,所以除了趙二狗以外,還有另外兩個剛做完手術的病人躺在病床上。
趙二狗正好就夾在他們的中間,可是對比起兩邊病床的熱鬧和親友的歡聲笑語,他獨自一個人躺在病床上,顯得孤零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