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拯救要自殺的小姐姐
洛可妍是準備自殺的。
她一無所有，現在有的就是姣好的容貌和妖嬈有致的身段。
為了讓自己死亡之後呈現出美美的狀態，她今天上午燙了頭髮，捲曲染過的栗紅色長發披散在肩頭，妝容也是花了大價錢在香奶奶家的專櫃那裡畫的。
她的身上穿的是酒紅色小禮服，弔帶纖細，露出了一點胸脯的柔美曲線，腰肢纖細，開高叉的裙擺露出白皙修長雙腿。
此時她雙腿蜷曲坐在毛茸茸的地毯上，聽著自己的名字，感覺有些恍惚。
是誰要在這個關頭喊她，害她分了神，藥片都滾落了一地。
她跪在地上連忙去找滾落的藥片，這是好不容易湊齊的葯，要是少了就怕自己不能自殺成功。
缺少睡眠，加上吃喝很少，她的手都開始顫抖，在地上尋找散開的藥片。
她甚至開始懊悔，生命的最後時刻，為什麼不把手機關機，現在來了一個莫名其妙的聲音。
但是她已經下定了決心，她就應該去死，她不會理會這個莫名其妙的聲音。
但是偏偏這個清冷又柔美的女聲在往她的耳朵里鑽。
「洛可妍，你真的要選擇自殺嗎？你可以想象你父母要是沒有了你，會難過成什麼樣嗎？不錯，你的父親很強硬，但是你離開了之後，他的頭髮都已經花白了，現在是黑色不過是染著的。」
「你的母親因為你心臟不好，正準備要做心臟搭橋手術，你知道嗎？今天就是她做心臟搭橋手術的日子，她進入手術室前，她什麼都沒有說，因為她擔心自己說了，情緒不好會影響今天手術的結果。你難道不想知道她的手術是否成功？」
洛可妍尋找藥片的動作停了下來，電話那頭是誰？為什麼會那麼清楚她的情況，還有家裡的情況？
她的媽媽確實身體不好，但是每年都會做體檢，從未有過心臟病的指標，怎麼會忽然做心臟病搭橋的手術？
她媽不會做手術，又怎麼會來手術恢復？
還有她爸爸，她爸爸討厭死她了，覺得她給他丟臉了，怎麼會白了頭髮？明明朋友圈裡還是精神奕奕的，抱著老來得子的孩子。
她開始回想，自己手機雖沒有關機，但是也把電話卡拔掉了，對了，她最後是開了抖抖平台，這是主播在說話？
洛可妍意識到這個，忽然怔住了。
她不再尋找藥片，而是摸索著去拿了床頭柜上的手機。
手機果然還停留在抖抖平台，上面出現一個女主播，顯示是個叫做瑤光仙子的直播間。
洛可妍想著，她壓根沒有關注過這個主播，為什麼對方會知道自己的名字？
洛可妍雖然還沒有服用藥物，但是她已經很久沒吃飯、就連水也懶得喝，輕微的低血糖讓她頭暈眼花，思緒都變得慢了起來。
半晌她才想起來，她進入到了直播間，看著一個很漂亮的女主播在閉目養神。
她見到了這個女主播，心思都寧靜了起來，停留在這個直播間，之後彈幕有人提醒抽福袋，她就點了一下。
再就是她要服用藥物。
結果就是服用藥物之前，她抽中的那個福袋中了？而且連線還是中獎的產物？洛可妍終於想起來了之前的事情，她的眼睛有些花，她努力去看彈幕上的字。
【什麼情況，是連線人要自殺？主播在隔空喊話？】
【啊啊啊，聽主播喊這個名字，應該是個小姐姐吧，不要死啊，人生還很美好。】
【倒吸一口涼氣，難怪主播要喊她的名字，不過我就有一個疑惑，萬一就是因為父母而自殺呢？】
【這年頭因為父母PUA自殺的人不少，主播你這樣會不會起到反效果。】
洛可妍看到了後面兩個留言，手指顫了顫。
她並不是被父母PUA，只是她是父母的羞恥。
父親說了她的禮義廉恥都被狗給吃了，說了她要是和武邑結婚，就再也不要回家。
他們不要她了，她是被拋棄的孩子。
她的父親和母親說要練小號了，然後他們真的去做了，他們花高價格去國外用了非法手段，得了一個兒子。
那個弟弟圓嘟嘟的臉，藕節一樣的四肢，看父母的朋友圈，他比同齡人的身高體重都要好，會清脆地喊爸爸媽媽，還很聰明。
她本來就是個女孩子，不太聰明的女孩子，怎麼會比得過這個弟弟？
她真的太笨了，看不清武邑的真面目，事實上，父母是對的，那個只對她好，其他一無所有的男人確實不好，現在他們離婚了，武邑都不要她了。
就連她的那隻貓也被丟了，再也找不到了。
武邑不要她，父母不要她，就連貓也沒了，她沒有家人，也沒有家了。
洛可妍發出了嗚咽一聲哭泣，雙腿蜷曲。
淚水滴落在潔白的毛毯上。
陸雲瑤開口：「彈幕上的人不要胡說！洛可妍，你的娘家永遠是你的港灣，你父親那天說完那些話就後悔了，看到你落淚，他很難受，只是他在你丈夫面前不能承認，因為你的丈夫就完全看重了你家的錢。他對你的愛為之甚遠。洛可妍，你的父親是個嚴肅古板的人，但是疼愛你的心不是假的。」
「剛有了你的時候，你那麼小軟軟的一團，他抱都不敢抱，生怕摔著你，臉上的刀疤都不住地顫抖，你奶奶重男輕女，一直絮絮叨叨說是讓你身體不好太好的母親再生一個，你父親並不反駁你的奶奶，但是他直接做了一件事，那就是絕育了。」
「你的名字他告訴你媽起得，實際上是他起得。最早的時候，你母親想要給你起個名字叫做洛賽男，但是你的父親不肯，說女孩子叫這個名字會被人取笑的，於是你叫做洛可妍，可愛的可，妍美的妍，是他對你的期盼，他覺得不求你有多大的出息，希望你是個漂亮的美麗的女孩子。他是不是常對你說，學習不要緊，別太累著了，身體比較重要，他並不是不看重你的學習，你的父親是靠著學習出頭的，他比誰都看重學習，只是覺得你或許技能點不是在這裡，他更願意你過得簡單幸福。」
「你是不是有次聽到了不好的話，你母親對著外人說，「沒想到我有一個戀愛腦的女兒，我寧願沒有這個女兒，她就算是死在外面，我們兩人也不會收屍。」你是不是為了這句話徹底傷心了？你可知道，你媽媽說的是氣話，當天晚上這話你爸爸知道了，你爸爸媽媽從來沒有吵過架，你爸爸和你媽媽吵翻了天。你爸爸指責你媽媽說的太重，你媽媽說好歹你不在場，你爸爸曾經把你都說哭了。」
「你媽媽翻了舊賬，讓你爸爸很難受，他本來已經戒煙了，又拿著煙出來抽，抽了一個晚上，還空腹喝了酒，就翻著過去的相冊，說你軟軟小小的那麼一團，怎麼就長大了，怎麼就為了一個渣男就不要父母了。什麼時候才能夠認清渣男的真面目，可以回家呢？」
「洛可妍，你的父親和母親是期盼你回家的，甚至在被麻醉的前一秒中，你的母親還在想著你。你的父親坐在手術室的椅子上，多希望你可以出現，可以和他一起等著你的母親平安出手術室。」
洛可妍本來是整個臉埋在臂彎的，聽到了陸雲瑤的話，不自覺抬了起來，她認真聽著陸雲瑤說的話，眼淚簌簌地落下。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眼前好像真的出現了這樣的畫面。
【嗚嗚嗚，淚奔了，小姐姐就像是主播說的，你別死，你的家人真的很疼你。】
【難怪主播對剛剛說父母PUA什麼的很生氣，小姐姐的爸媽真的很疼她，是希望他們的孩子回去的。】
【我以前不理解父母對孩子的那種深沉的愛，現在有了孩子就懂了。洛洛是只喵你真的別死，從主播的敘述來看，你父母絕對還要你，做錯了事情也不怕，他們會原諒你的，只怕他們也一直很擔心你。】
【網名叫做洛洛是只喵的小姐姐，你不要死啊，世界還很美好的，你爸媽還等著你回去。】
【洛洛是只喵，你趕緊申請連線啊，我們和主播一起開導開導你。】
就在這個時候，陸雲瑤再次強調，「洛可妍，申請連線。」
洛可妍這會沒有猶豫了，按照陸雲瑤的吩咐行事，申請了連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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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線接通，所有人都看了一張梨花帶雨的臉，洛可妍這次的妝定妝效果很好，就算是洛可妍落淚，粉底也沒有花。
洛可妍小聲說道：「為什麼你會知道我叫什麼？你是我爸媽那邊的朋友嗎？」
「我並不認識你爸媽。」陸雲瑤說道，「過去的事情我可以看到，將來的事情我可以預見，這是我的直播間，我連線有緣人，你就是我這次的有緣人，我是來救你的。」
救我？
洛可妍的心往下沉了一下，她現在不需要的就是拯救。所以那些話是她編出來的，打消她求死的心？
洛可妍咬著下嘴唇，「你就算是想救人，也不能編瞎話。我媽沒有心臟病，我爸也不會為我離開那麼難過，他們現在也有了自己的孩子。我的離開對他們而言不算什麼。」
陸雲瑤說道：「我知道你說的那個孩子，當時你離開的時候，你家裡人說他們要練小號，後來你在朋友圈果然看到了你爸媽曬的孩子，他們說是通過海外非法手段得到的孩子，對不對？」
洛可妍點點頭。
因為在國內代·孕是違法的，當時武邑知道了這個消息，還說要去舉·報，只是因為父親是做生意的，母親是家庭主婦，這個對父親的工作沒有影響，這才作罷。
洛可妍小聲說道：「你怎麼知道？是我媽爸告訴你的吧。」
【雖然這個氣氛有點不對，但是我想說，這個小姐姐真的有點呆萌的感覺。】
【明明生得很美艷，但是說話軟趴趴的，真的特別想讓人擼一把她的呆毛。】
【一看就是富家千金的樣子，不食人間煙火，怎麼會想不開要自殺啊。】
【聽主播的話，好像是被渣男騙了，我的腦海里出現了一個故事，渣男看中了小姐姐的家世，結果沒想到女方家裡死活不同意還做出一副恩斷義絕的戲，渣男和小姐姐都當真了，現在渣男變了心，小姐姐感覺絕望了，就想要自殺。】
【樓上總結的對，不過我有一個懷疑，這個小姐姐恐怕是真的有了弟弟，家裡人昔日里再疼愛，現在還疼愛小姐姐嗎？】
【哎，我也替小姐姐揪心一下，就拿我自己舉例子，以前我也覺得父母不重男輕女，但是他們用盡全力給我哥買房子，到我了，還要扣下我的彩禮，我這才知道，他們就是重男輕女的，愛在哪裡，錢就會去哪裡。】
洛可妍咬著下嘴唇，心中被彈幕刺了一下，父親也提到過，家產一毛錢都不會給她，所有的錢都會給弟弟。父母重新練了小號，自己就是那個廢棄的大號。
就算是陸雲瑤說的真的又如何？他們或許過去很疼她，他們有了兒子，怎會還在意她這個女兒，或許會為了她的死難過一丟丟罷了，今後還有兒子陪伴。
陸雲瑤說道：「這個孩子是你父親一個生意夥伴的小孩，是晚來得子，他和那個朋友打了招呼，假裝是自己的孩子，他也和親戚朋友們打了招呼，這個朋友圈就是親戚朋友還有你和你的老公可以看到。你爸爸在那個朋友圈裡發的第一條朋友圈就是說男孩好，可以窮養，這一次一定要好好培養。」
陸雲瑤的話讓難免讓洛可妍升騰起了一絲希望，爸爸媽媽在騙她？
但是很快，她的眼神就灰暗了下來，持續長達兩年的時間，根本就是爸爸媽媽或許真的怕她死了，找了第三方來勸說自己。
洛可妍抿了抿唇，「我不信。朋友圈已經持續了兩年發照片和視頻了，還有孩子喊爸爸的……發的總體不算多，因為他們不想讓朋友圈打攪別人，但是每逢過節，或者是帶他出去玩的時候，都會有照片和視頻。」
其實別說洛可妍了，彈幕里也有人認同。
【兩年的時間都堅持發照片，其實就是真的還孩子吧，海外非法手段我也了解，目前在國內確實不合法，但是上了國外的綠卡，其實國內也沒什麼太好的辦法。】
【確實沒什麼好辦法，孩子已經生出來了，又塞不回去，能怎麼辦？所以主播這次是善意的謊言吧，是想讓洛洛是只喵不要死。】
【我相信主播的本事，洛洛，你聽主播的，肯定沒錯。】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三方連線，我們網友幫洛洛見證一下，是不是真的。】
陸雲瑤開口：「你可以給你爸爸打電話，你說你離婚的事情，他就會告訴你，那個孩子是假的。」
陸雲瑤看著鏡頭，像是透過鏡頭去看洛可妍：「我說的話是真是假，只需要一個電話就可以驗證。」
洛可妍握住了手機，她嘴唇動了動，直播間的人以為她會打電話，結果她接下來的話，把直播間的人氣得倒仰。
「我不敢。」
洛可妍的腦袋搖得像是撥浪鼓一樣。
直播間里一群人表示無語，有人用鼓勵的方式、有人用激將法，都想讓洛可妍去打這通電話。
陸雲瑤並不意外洛可妍的回答。
洛可妍已經私奔好幾年了，這些年，父親接連不斷地曬朋友圈那個孩子的照片和視頻，加上武邑也失望了，覺得洛家根本不重視洛可妍，就在洛可妍的耳朵邊說了不少壞話，強化了洛可妍的認知。
「別的不說，就說你那個奶奶，見到你就唉聲嘆氣，你自己也說了她重男輕女，你爸對你奶多好啊，肯定也是重男輕女。你說以前很疼你？那都是以前了，現在這不是有了兒子嘛。」
「你爸生意做得大，就算是現在是互聯網時代了，生意受到了影響，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現在為了兒子，都開始做直播了，以前他的觀念多老派，現在的想法都不一樣了，果然是有兒子才會有的變化。」
「可可，其實我是真的有點後悔，當時直接和你結婚還是太魯莽了一點，應該慢慢說服他們的，現在也晚了。」
丈夫武邑的那些話深入到了洛可妍的心中，洛可妍在潛意識裡覺得，自己的父母已經放棄了她。
陸雲瑤說道：「不想打電話也沒關係，我有其他辦法可以證明我說的是對的。你昨天領完離婚證后，就沒有吃飯，只是喝了一點水，你先喝點水，吃點飯，等會我帶你去找你的貓。」
聽到了貓這個字，洛可妍猛地抬頭。
這隻貓是她和武邑結婚的時候撿到的，當時貓媽媽不知道為什麼不在小貓的旁邊，貓窩裡只有三隻小貓，而兩隻貓都已經是僵了身體。剩下的那隻小貓，她兩小時給貓餵羊奶粉，用棉簽沾水刺激小貓排便，就這樣救活了。
這隻貓很乖很聽話，洛可妍熬夜趕稿的時候，貓兒總是會緊緊靠著她的腿。
洛可妍滿足不了富婆的要求抓狂的時候，貓兒也會安靜地由她抱著。
包括洛可妍看到了父親的朋友圈，看著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情形，也會抱著貓。
洛可妍會托著貓咪的兩條前腿，惆悵地說道：「媒婆，幸好還有你。」
洛可妍很愛這隻貓，卻從不在朋友圈曬，因為父親小時候被貓抓過，父親很討厭貓。
爸爸媽媽的朋友，怎麼會知道她養了貓？
陸雲瑤似乎是看明白了洛可妍的震驚，不由得輕聲說道：「那是一隻橘貓，她的四個爪爪都是白手套，鼻子尖有黑色的點，因為那天是你們的結婚紀念日，你就把這隻貓叫做媒婆。」
「剛開始你丈夫陪著你一起養貓，你們兩人感情很好，從今年開始，他升職了，工作也越發忙碌。你不知道的是，他在外面已經有了新認識的女孩子。他覺得自己的人生越來越成功，而你還是不諳世事的小公主，你已經離開了那個富裕的家，憑什麼還過得這麼舒服？你還什麼家務都不會做，他每次看到你做那些吃不飽的菜，都打心底厭煩。你們兩人之間的爭執不斷，你更加把情感寄托在小貓上。」
「因為你的丈夫武邑的女朋友對貓毛過敏，於是你的丈夫就開始找貓的茬，讓你把貓送走，你卻沒看懂丈夫的眼色，只是不肯，一個月以前，忽然你的貓就不見了，你丈夫說他一直很討厭貓，為了你強行忍著貓，現在他不愛你了，所以把貓送了人，讓你和他離婚。」
「其實之前，他也和你說過很疲憊，和你在一起很累之類的話，你沒聽出來他的弦外之音，還做了愛心晚飯，準備給他送飯。你的老公被嚇了一跳，他現在在追求的女孩子已經點頭了，知道你差點壞事，就想要正式和你離婚了。」
「你聽到他說要離婚，你下意識地就奇怪，你們怎麼會沒有感情？你們兩人的感情那麼深，讓你快點把貓還給自己，貓對你很重要。而你老公，他給了你一個巴掌，說你要不要臉，一直賴著他，讓你好好說話，現在要說的是離婚的事情，不是貓的事情。」
聽到了這裡，洛可妍用手捂住了臉，那是她第一次挨打，而且是被打臉，她第一個念頭就是媽媽曾經說過的話。
【家暴只有零次和無數次的區別，要是可可嫁人了，一定要記住這點。】
「家暴只有零次和無數次的區別。」陸雲瑤緩緩說了這句話，和洛可妍的記憶重合了起來，洛可妍甚至感覺到，自己的耳畔出現了母親裙擺悉索的聲音，還有母親常用的悉木香的香水味道也繚繞在鼻尖。
「洛可妍，這話熟悉嗎？是你母親念叨過的，所以你對丈夫說：[我不是不要臉的人，你如果真的想離婚，武邑，我這就和你離婚。]」
洛可妍彷彿回到了那一天，丈夫告訴她貓已經被送走了，讓她要點臉，主動離婚，她覺得天旋地轉，因為想到了母親的話，就正式詢問他是不是要離婚。
洛可妍還是期盼的，期盼武邑告訴她，不是要離婚，只是鬧著玩，結果讓她失望的是，武邑的離婚協議書都寫好了。
兩人本來就是裸婚，婚後雖然買房了，是武邑家裡出的首付，夫妻兩人一起還房貸，但是這部分的錢，武邑表示，不需要給她。
「還房貸用的是你的公積金，並沒有用你的錢，另外，租房子的房租都是我出的。還有一些生活費也都是我出的，房子歸我，工資咱們各論各的，可以嗎？」
洛可妍的嘴巴張張合合，她是自由職業，工作雖然沒那麼穩定，一開始比較低，但是找到了約稿富婆們的喜好之後，她的單價迅速高了起來，就在今年，洛可妍比較過，她的收入是比武邑還要高的，家裡的裝修還有全部的家電都是她的工資買下的。
洛可妍提出了這部分的開銷，武邑臉色難看了一瞬，說：「難怪有錢人家越來越有錢，買了什麼都記得清清楚楚的，這些加起來十萬夠不夠？我現在手裡沒那麼多錢，你要逼死我嘛？」
十萬怎麼可能夠？
洛可妍怯生生地說自己花了五十萬。
「你哪兒來的那麼錢？是隱藏了自己的收入？」武邑難看地說，「你這是惡意隱瞞婚內財產，你知道嗎？」
洛可妍並不是個大膽的人，她是生在溫室里的花朵，在武邑打定了主意要離婚之後，說的話異常難聽和刻薄，洛可妍好幾次都捂住了耳朵不想在聽，而武邑卻要拿開她的手，硬是要把這些話一字字地刻入她的心底。
武邑一個個的帽子扣在洛可妍的頭上，洛可妍只覺得他是真的不愛自己了，那些惡意席捲著她，像是一個個的浪頭，非要把她壓下去。
洛可妍受不了了，只要是武邑把她的貓給她，她就同意武邑不平等的離婚合約，房子徹頭徹尾與洛可妍無關，兩人工資各歸各的，從此橋歸橋路歸路。
一個月的離婚冷靜期結束，洛可妍瘦了十斤，她想抱著自己的貓，而在這個時候，武邑終於告訴她，田園貓哪兒有人會養，那隻貓他放生在了小區附近的花園裡。
武邑是這樣說的：「你也不用去找了，你不在業主群里，你不知道，最近有人虐貓，後來就有愛心人士把貓驅趕走了，你的那個貓本來就是田園貓，野外生活能力很強，你不用擔心。」
受盡了武邑的誅心之語，惴惴不安的洛可妍像是受了驚的兔子，唯一的救命稻草現在也告訴她，早就已經沒了，她眼眶通紅，「你怎麼能這樣？你怎麼能這樣？」
武邑看著洛可妍的模樣，並沒有憐惜，反而越發覺得煩悶，「你手裡肯定還有一點錢，給你三天時間把屋子打掃乾淨，東西都搬走。晚點我女朋友還要過來，以後這是我和她的婚房。」
洛可妍覺得武邑太壞了，她能想出來的最大的報復，就是死在他的這個婚房裡。
洛可妍想著這些日子，她不住地落淚，她哭起來有點像是動畫的特效，淚水一滴滴地往下落，鮮少沾在臉上，清澈的眼底有顯而易見的痛苦。
【嗚嗚嗚，小姐姐貼一貼，哭得好痛苦哦。是想到了什麼？】
【本來想午睡之前看一看的，徹底清醒了，感覺像是看到了曾經的自己，我想和洛洛你說，為了渣男不值得，還記得主播說的什麼嗎？可以找到貓，我們把貓找回來，回去求爸媽的原諒，日子很快就會過去。】
【小姐姐，我覺得你好漂亮啊，離婚了也好，就憑你的容貌，肯定很容易就找到第二春。】
【小姐姐不如進軍娛樂圈吧，現在很少有小姐姐這個款的，哭起來好有感覺，我有點變·態，剛剛小姐姐哭得視頻我保存下來了，我、我還打算回看！】
洛可妍並沒有哭太久，她這兩天也很少喝水，體內缺水讓她到了後面哭也哭不出來，揉了揉眼睛，她試圖站起來，「對不起。我只會哭，耽擱你時間了。」
洛可妍注意到，直播間的人數似乎是下降了，對主播而言，直播人數應該很重要。
陸雲瑤搖頭：「喝水，收拾一下自己，下樓再補充一下能量，我帶你去找貓。」
洛可妍重重點頭，小聲說道：「謝謝主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