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半人半詭
張玉認為自己算是經歷過不少大場面了，外形恐怖的詭異，實力強大的詭異，見過的遠不止一個。
就算如此，面前的「詭異」依舊給他心靈來了沉重一擊。
腐爛的臉部和身軀，大腿掛著幾片碎肉，隱約可見其內骨頭，當然，這場景雖然令人反胃，張玉不至於如此震撼。
他驚愕的原因是，只有一半。
是的，這隻詭異左側潰爛，而右側......仍舊是人類模樣。
從僅剩的半邊臉，張玉看出這隻詭異就是老田。
離上次救出他只是三天，發生了什麼？好好一個異化成現在半人半詭的樣子，張玉退到客廳，視線死死盯著卧室站立的老田。
實力還行，已經達到C級，難怪楚青沒和他動手，真打起來估計會出事，張玉一眼看透老田異化后的等級。
見他待在卧室一動不動，張玉暫時沒準備動手，轉而環視周圍尋找小田和田母，可找了一圈后，並沒有看見兩人。
恐怕......不對，老田身上沒有人類氣息，她們兩個去哪了？
張玉遇見過吃人的詭異，這類詭異身體周圍基本都攜帶絲絲屬於人類那種「生氣」，低級啟紋者都能一眼認出，何況他已經A級。
「啪嗒——」
站在卧室中間的老田突然動了下，隨後緩緩走向張玉，殘破胳膊抬起，五根暴露白骨的手指上下扭動，想是準備攻擊。
凝神看了會，張玉察覺一絲異樣，他好像......兩個人。
老田走路的姿勢極為怪異，屋內地面平整，卻走的深一腳淺一腳，仔細看的話，彷彿是異變的左側再拖著正常的右側前進。
虛妄紫瞳緊盯半天也沒看出問題，好像老田天生就是這樣，張玉再次後退些：「田先生，能聽見我說話嗎？」
右側臉部上，渙散的眼神似乎出現反應，眼球轉了下看向客廳，瞳孔猛地收縮似乎想要表達什麼，卻被隨後湧上的痛苦淹沒。
沒等張玉繼續想辦法，老田的右眼重新失去焦點，並且左側的異化開始向右側蔓延，速度極快，最多幾分鐘就會完全異化成詭異！
「止！」
張玉口中一聲低喝，老田的異化卻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無奈，他揮動闡釋者向老田脖頸橫劈。
「咚——」
異化一大半的頭顱應聲而落，失去腦袋的身軀重重倒下，緩緩化成灰燼消散。.
楚青站在玄關，親眼目睹了這一切：「張隊，這，這到底是什麼？」
人類異化的詭異他見過，周正當時使用虛妄陣紋將整個蕪陵的大半人類異化成詭異，可張玉破除陣紋后，沒有被獻祭的人基本都恢復正常。
現在實力大增的張玉居然沒有任何辦法幫老田恢復正常，他心中因此驚懼異常，畢竟，誰知道下一個會不會是自己？
老田為什麼能進入彼岸不知道，異化的原因也不知道，這樣的情況下，誰敢保證啟紋者就一定不會被異化？
張玉看著灰燼緩緩消失，轉過身問：「你來的時候，田先生的老婆和女兒在不在？」
「啊？」
楚青聽到詢問楞了下，回過神反應過來是在問自己：「沒有，我來之後大門開著，進去就看見他站在卧室中間，然後我就退到走廊來了。」
一點線索都沒有讓張玉感到頭疼，思索了會，他走進側卧，也就是小田的房間翻找了會，找到一條頭繩，上面夾雜幾根髮絲。
應該是貼身用過，試試看吧，張玉握緊頭繩，詭能散出順著氣息摸索著深入，大概十分鐘后，他猛地睜開眼，伸手往身前空氣一拽。
「田小姐？！」
張玉把小田放到床上，轉身走進主卧找到一枚戒指，隨後用同樣的方法拉出田母。
返回側卧把她放在小田身邊，看著並排昏睡的兩人，楚青茫然地問：「她們也去彼岸了？」
「觸發的條件是什麼?」
「不知道。」
張玉的確不知道，雖然可以通過虛妄紫瞳和規則救人，但彼岸的存在他無法窺探。
就像放根繩子進入一口水井，哪怕什麼都沒說，被困的人看到繩子就明白這是救自己的東西，立刻就會把自己捆好。
張玉散出的詭能就是這根繩子，當他趕到詭能有動靜后，只要往外拉就能把人救出來。
因此，井內到底什麼樣，在被困人的精神力無法記住留存記憶的情況下，他當然沒法知道。
過了大約兩個小時，小田和田母悠悠轉醒，迷糊地撐起上半身：「嘶......頭好疼。」
「咦，你們在這？」
抬手攔住楚青準備詢問的動作，張玉上前一步：「你們記得昏睡前發生什麼了嗎？」
大腦尚有些混沌，兩人茫然對視了一會，田母揉著太陽穴回答：「我好像在做飯？」
沒多說什麼，張玉點點頭往向小田：「田小姐了？」
「我在睡覺吧？」
兩人似乎記憶出現了混亂，張玉沒感到意外，還是那句話，普通人精神力較弱，對於和現實世界規則不同的彼岸難以適應。
舉個例子，現實世界人類的記憶依據五感，看到了什麼，聽見了什麼來留存。
彼岸的觀察方式很可能不是五感而是其他東西，如果是精神力強大的啟紋者，可以藉助精神力強行「拓印」周圍的環境，等回到規則習慣的現實后，就能講述清楚「看見」了什麼。
「張隊。」
楚青湊到耳邊，眼神擔憂的小聲道：「她們......」
張玉明白他的意思，老田的異化很可能是因為進入過彼岸，那同樣進入彼岸的兩人，大概會出現同樣的情況。
拉著他來到客廳：「先帶回異控......不，叫後勤去郊區人少的地方找一個環境好點的房子，順便把隔壁也租下來。」
「那周圍的居民要疏散嗎？」
「疏散，但要安排一些正式工偽裝成居民，否則她們會恐慌。」
張玉現在無法確定接觸她們是否會進入彼岸，萬一是的話，帶回異控局會弄出大亂子。
想到這，他攔住出門打電話的楚青：「你先別回去，後勤安排好后，你和我一起過去。」
他眨了眨眼，似乎明白了什麼：「好的，張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