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各方反應和隔著十米的約會

「米歇爾，好久不見，哈哈哈.....其實也沒多久，打電話什麼事？」

張玉接通電話樂呵呵地說著。

手機對面，米歇爾說的話令他感到驚訝：「張，你知道彼岸的事了嗎？」

他怎麼知道的?自己這才剛了解......哦，大概是秦偉說出去的，也對，這畢竟是生死存亡的大事，每個國家理當有權知道。

他自顧點點頭：「知道，而且這件事本身就是我報告上去的。」

雖然看不見，但米歇爾的聲音表明他很震驚：「也就是說，彼岸確實存在？」

「上帝！我還以為是夏國開的一個惡趣味玩笑。」

「這可不是玩笑，我確定彼岸的確是事實，另外，不久后我會帶隊進入，尋找解決的辦法。」

米歇爾似乎沒聽見他說什麼，仍然在自顧恐懼：「張，這太可怕了，如果萊恩克斯被拉進彼岸，我甚至會忘記他這個人！」

「冷靜些。」

低喝一聲，張玉勸解道：「你們國家的超凡者不久前剛受到重創，現在能承擔責任的，只有你們。」

「我明白，張，可實在......」

「我懂。」

張玉不恐懼彼岸嗎？答案是否定的，或者說，對彼岸最為了解的他，才是恐懼最深的那個人。

畢竟無知者無畏，其他人只是對人類可能遭受滅亡的結果感到害怕，張玉則是對彼岸本身。

嘆了口氣，又勸了幾句米歇爾後，他掛掉了電話。

收拾好碗筷的姜右拿著毛巾，左右擦拭著雙手坐到他腳邊的單人沙發：「是鷹國的啟紋者？」

「你認識？」

「哈哈哈......」

大笑幾聲，他把毛巾隨手丟到矮桌面：「以前和秦局出過幾次差，其中就去過鷹國。」

「那時候米歇爾的共濟和組織還沒那麼大的矛盾。」

「我聽說西奧多死在魔盒裡了，是真的嗎？」

「真的。」

點點頭，張玉熄滅手機屏幕，右手塞到腦後墊著：「魔盒一行，鷹國的啟紋者受到重創。」

「組織為此死了四個B級。」

姜右正想詢問細節，卻被張玉再次響起的手機打斷：「孫檸？」

連忙接通塞到耳邊：「喂？」

「吃了嗎？」

「恩，姜秘書做的飯。」

「總局那邊已經傳來信息，你要的小隊人選和設備大概三天後就能到達蕪陵。」

微微吐出口氣，張玉盡量讓自己和往常保持一樣的語氣：「秦偉那貨辦事挺快，等我從那回來......」

「明天有空嗎？」

「啊？有。」

「去爬個山。」

「好。」

「明早我來找你。」

不等張玉回話，孫檸直接掛斷電話。

姜右鬼頭鬼腦地瞄著張玉：「您和孫局......」

「你怎麼也喜歡八卦。」

翻了個白眼，張玉有些無語，難不成八卦是人類的天性，感覺不用經過任何學習，只要是個人，天生就會這門技能。

擺了擺手，他起身鑽進卧室準備休息會：「趁還有時間，好好養精蓄銳，小隊人選來了以後，我會立刻對他們進行適應訓練。」

「你要協助夏舟他們布置好實驗室。」

姜右微微一愣：「你準備把整個實驗室直接帶進彼岸？」

「當然，彼岸內隨時會出事，我也沒什麼把握，難道你準備進去以後再慢慢布置實驗設備？」

「那我現在就得和夏教授他們商量一下。」

說完，他連忙起身走向隔壁，張玉搖搖頭鑽進卧室睡個回籠覺。

......

第二天一早。

張玉換了一套黑色衣服，蕪陵現在的天氣已經有些涼意，但他還是穿著短袖短褲。

迎著晨曦離開城中村，從天上直接飛到百公裡外，一處了無人煙的大山腳下。

蕪陵是一座被眾多山脈圍攏的城市，只要離開市郊不多遠，除了公路幾乎看不見其他代表文明存在的建築。

所以孫檸才說爬山，當然，也不止因為方便，她大概知道張玉的情況不方便去人多的地方。.

微微眯眼仰望山頂，張玉感覺心情略微輕鬆了些，大自然總會給人類帶來驚喜。

就這樣等了約摸半個小時后，一架直升機從天空緩緩接近，到了他頭頂后，機艙被拉開探出孫檸的腦袋。

解開頭繩束縛，搭到肩膀的黑髮因大風在空中飛舞，孫檸低頭看見張玉后，沒等直升機降落，說了句「自己回去吧」，然後一躍而下。

這是張玉昨天和孫檸提出的，省的麻煩，兩人直接在山間匯合。

「浮！」

雙指併攏，無形的規則籠罩周圍，張玉小心控制著，孫檸如羽毛般緩緩飄落地面，身後飄舞的長發也漸漸歸攏，搭在肩頭。

看了眼十米外的張玉，孫檸偏了偏頭：「這是安全距離？」

「對。」

樂呵呵點了點頭，張玉指著身後的山頂：「這座山怎麼樣？」

順著手指的方向一路往上，孫檸嘴角悄咪上揚：「這裡是你那次救我的地方？」

「哈哈哈......你記憶力還挺好。」

張玉大笑幾聲，轉身鑽進樹林往山頂前進，孫檸也不多言，抬腳跟了上去，兩人中間一直間隔著十米距離。

這座山平常很少有人來，裡面也無人居住，自然沒必要修山路，面對茂密的灌叢擋在身前，張玉沒有喚出雙劍開路，只是調動規則，灌木叢就像乖巧地貓咪般倒向兩側，生生讓出一條路來。

身後的孫檸沿著這條路緩緩走著：「名單上為什麼沒有我。」

張玉腳步頓了頓，片刻後繼續往前：「你不合適。」

「你是B級沒錯，可進去的人不一定要多強。」

「你在懷疑我的意志力？」

哎......張玉暗自嘆了口氣，果然，天下女人都會一項天生的被動技能——不講道理。

他腳下踩著厚厚地落葉思索了會：「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為什麼？」

「如果我們失敗，B級是最後的有生力量，何況你還擔負著分局長的責任，沒有你雖然不會亂做一團，可最起碼執行任務的調度效率會降低不少吧？」

「你看，你就去了鷹國三個月左右，他們懶散成什麼樣。」

「這個理由不行。」

孫檸頗有些傲嬌意味地說：「那我辭去分局長職位呢？」

「你不像是喜歡感情用事的人。」

「不要對我抱有刻板印象。」

沒忍住，偷摸笑了幾聲，張玉咳嗽幾聲清了清嗓子：「別鬧，我們各自有各自要做的事。」

覺得繼續就這個話題爭執下去會產生矛盾，他擺了下手，前方的茂盛樹木如有了生命般往兩側微微傾倒，暖人的陽光碟機散周圍昏暗，有種懶洋洋想要就地睡上一覺的感覺。

「域還真是方便。」

叉著腰，孫檸抬頭打量山頂，那裡有一處平台，她直升機來的時候撇了一眼，想著從那往下看，風景一定很好。

「恩~」

雙手竭力向上舒展腰身，張玉舒服地眯起眼：「我倒是挺希望這個世界沒有域。」

最好的話，連啟紋者都不存在，這樣，詭異大概也就不會出現。

當然，這只是不切實際的幻象而已，畢竟就論因果關係，是先有的詭異，再有的啟紋者。

想到這，張玉突然生出一個古怪的想法，他轉身看向背後十米外的孫檸：「能擊殺詭異的只有武紋，武紋是詭異核演變來的，那你說，第一個武紋怎麼來的？」

兩人已經到達了半山腰，正常來說這裡是看不見山腳景色的，樹木太過茂密，不過張玉用了手段，樹木自行讓開了遮擋的視線。

孫檸素白手指搭著腰，瞳孔倒映著一片盎然綠色，聽到他的話心裡少見地有些生氣：「我約你出來爬山，是為了讓你和我討論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嗎？」

「額......」

訕笑著撓撓頭，張玉略顯尷尬地說：「確實好奇嘛，這又不是物種演化，是確確實實的人為發展。」

顰著眉思索會，孫檸半猶豫地嘀咕：「我記得......好像看見過這方面的資料。」

微微一愣，張玉愕然大叫：「還真有記錄啊？」

「不是你問的嗎？」

「對，你繼續說。」

我只是想隨便找個話題岔開，誰知道還真有這方面資料，他悄咪抹了把冷汗，豎起耳朵聽孫講述，不說還好，真提起來，他確實有點好奇。

找了片較為平攤的樹根，靠著樹榦坐下，孫檸腳踝交叉曲起膝，胳膊環住小腿，藉助臀部的弧度前後輕輕搖晃身體，歪著腦袋努力回憶的模樣，顯得有些可愛：「小時候聽我爸提過一次，後來自己加入異控局后，也調出過那份檔案，不過時間太久，記憶有點模糊了。」

「是說，異控局成立之前，或者說啟紋者誕生之前，人類和詭異的鬥爭基本處於全面劣勢。」

「畢竟，打也打不過，殺又殺不死，所以人類遇見詭異的唯一辦法就是逃，逃的越遠越好。」

「所以很久之前，夏國的民眾有很多流浪海外。」

張玉往一邊的一塊岩石上盤腿一坐：「好像能說的通，不少國家都有類似的文明擴散的歷史。」

「恩。」

點點頭，孫檸繼續話題往下說：「後來，大概在三千年前，有一隻詭異，具體什麼等級已經沒法考究了，不過記載的是C級左右。」

「它因為意外，不小心死在了一座人類城池裡面。」

「什麼意外？有詳細記載嗎？」

「有，是吃了太多人，被撐死的。」

這什麼地獄笑話？

張玉驚愕地張大嘴巴：「撐死的？」

「原文是這麼寫的，古有異詭，自天而降，察眾人，大喜食之，后腹漲而亡。」

背部彎出一道優美弧線，孫檸下巴壓著膝蓋，歪著頭：「第一次看到的時候，我也覺得挺好笑的。」

「想著這詭異好蠢，可回頭仔細想想......能把一隻C級詭異給撐死，得有多少人被吃？」

略微沉默片刻，她繼續說：「一名士兵耳邊傳來陣陣呼喚，他忘卻了內心對於詭異的恐懼，主動接近詭異屍體。」

「又或許是冥冥之中的註定，身為普通人的士兵居然吸收了那級物質系詭異核，成為了世上第一個啟紋者。」

「這也太……太巧合了。」

張玉的眼神里，充滿了對於命運的震撼，彷彿被一隻無形大手安排好一般。

孫檸輕點腦袋：「就是這麼戲劇性，人類從此有了反抗的力量，儘管當時還很微弱。」

「作為人類中第一個啟紋者，那名士兵這一生都困在巔峰F級，哦，那時候叫築基，現在是為了方便所以改了。」

「他一輩子殺的詭異也沒超過一隻手，但他最重要的貢獻，是建立並完善了啟紋者體系。」

「後人尊循他的理論不斷進行實踐，終於，當我們擁有第一位A級和大量B級之後，反攻開始了。」

「肆虐各地的詭異紛紛被斬殺，詭異核和材料的儲備大大增加，啟紋者數量因此也越來越多。」

「此消彼長之下，花了一千多年，詭異逐漸消失在大眾視野，但偶爾還是會爆發一些，所以啟紋者由明轉暗，從此隱藏在陰影下處理詭異。」

張玉眼神充滿震嘆，人類對於歷史總有種窺探感，對過去，特別是遙遠的過去有種莫名好奇和希望得知更多的探究感，他自然也不例外。

聽完孫檸的講述，張玉心裡莫名興奮：「所以那位士兵算是啟紋者的老祖宗？」

「還有，國外他們的啟紋者怎麼來的？」

「是士兵的理論外傳了嗎？不對，那時候信息的傳播途徑非常有限還很慢。」

「各個大陸離的這麼遠，要是相鄰的國家還能說通，鷹國那邊不可能有人來到夏國境內。」

三千年前，人類的交通工具基本都是馬車之類，想靠這些翻越各種地形和遙遠路途去往國外，簡直是扯淡。

啟紋者的體魄或許足以支撐，所以當時有個別人獨自去往其他大陸「傳道」？張玉突然想到，便問出聲：「是有A級啟紋者到其他國家去了嗎？」

搖搖頭，孫檸表情露出困惑：「根據各國歷史地記載，大家出現啟紋者的時間相差不多，前後間隔最多十年左右。」

「在數千年歷史里，這已經算不上誤差了，幾乎可以說是同一時間出現。」

張玉困惑地撓撓頭，太奇怪了，思索了會想不通，他轉而問道：「夏國那位士兵的名字有記錄嗎？」

「有。」

「說起來還挺巧，和你一個姓，名石。」

「和我一個姓，名石.....張石？！！！」

張玉的瞳孔驟然收縮，嘴巴幾乎張開到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