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四 教訓
蘇弘生躺在床上,開始梳理事件的邏輯。
第一次遇到關於貓的事情,是瑞克領著他看了一出貓捉老鼠的戲碼,讓他關注相關的信息,真幻的界限被打破是非常嚴重的事情。
第二次是在迎新晚會上,他被巨大的豎瞳引誘,走上舞台演奏,成為了銀環的風雲人物,獲贈音樂小王子稱號。他把此事告訴了瑞克,但瑞克沒有深究。
第三次,是他調查散塔林會的事情,發現了一個法陣,開啟了來自貓的饋贈,並且獲得技能「優雅體態」。
然後,就是戴夫在圖書館的發現,以及被拜貓教的人襲擊的事情了。
蘇弘生能感覺到,第二次和瑞克談關於貓的事情,他就已經不太在乎了。
應該是那個時候,瑞克得到了答案,但出於某種顧慮,沒有告訴蘇弘生。
那麼問題來了,一個有很多事情瞞著他的人,是值得信任的嗎?
他和瑞克不過是同僚關係,以琴為紐帶認識。
琴和他的接觸不多,但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他出奇的信任琴。
但瑞克,這個男人太過於奇怪,看起來窮困,總跟他蹭吃的,看起來不想幹事情,一門心思弄他的理髮店,但卻和各大勢力都有關係。
他能說通艾弗森葯業購買霧石,能讓死對頭散塔林會的盧卡送他影生石,能直接和城主溝通。
這樣的人,必然有故事,經歷過陰謀詭計,經歷過生死磨練。
而這樣的人,會輕易說真話嗎?
知識就是毒藥,這是瑞克告訴他的。
然而戴夫是救了貓才得以看到拜貓教的知識,他幾次和「貓」的接觸,沒有獲得什麼「毒藥」,反而實力得到了提升。
瑞克是不是在騙他?
蘇弘生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睡。
不行,必須要找到其他信息源。
難道,真的要去風煙城見蘇珊?
……
綠洲公園歷史悠久,植被繁茂,一條小溪在林中蜿蜒流淌。
沿著淺水溪流溯源而上,是一口泉眼,清流從這裡開始。
泉眼旁邊,盛開著不知名的花朵,黃瓣白蕊,素麗非常。
穿過鮮花園地,再往裡走,能看見一顆大樹,有雙人合抱之粗。
樹下站著一位老人,頭髮花白,一身黑色的衣袍,正在向樹跪拜。
費利從遠處趕來,看見老人的動作,沒有出生,安靜地站在旁邊。
「怎麼樣?問清楚了嗎?」
老人站起,轉過身,露出一張稜角分明,沒有一絲褶皺的帥臉。
「他不同意,非要探尋我們的隱秘。」
老人勃然大怒:「我是讓你問問他為什麼追逐我們,不是讓你阻止他。」
「啊?是這樣嗎?」費利露出迷茫之色。
「把東西給我!」
老人不耐地伸出手,他知道這個手下不靠譜,但他沒有辦法。
拜貓教都是一群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選手,費利已經算是聰明的了。
費利在懷裡摸了摸,拿出一個拇指大小,帶有毛頭裝飾的長方形鐵片。
老人收下鐵片,小心地貼身放好:「幸好,你沒把東西弄丟,咱們現在就剩一個知識探測器了。」
知識探測器能夠在現實世界中檢測知識的走向,本來老人想起名叫做「貓嗅」,但考慮到教派中人的智商,還是起了個簡單易懂的名字。
「座下,我發現那個人身上有著神的賜福。
」
「怎麼發現的?」
「我和他動手時,用貓眼看到了優雅。」
「優雅!那應該不會錯,確實是賜福,怪不得他會追尋知識。」
老人來回走動著,心中放心了幾分。
與普通人不同,在拜貓教眾人的眼中,優雅不是一種姿態,或者是某種協調性的體現,而是一種東西,能被肉眼看到的東西。
就像人類只能看到3種原色,而皮皮蝦能看到12種原色,在拜貓教教眾的眼中,優雅是能夠被直接看到的東西。
能夠被看到,不代表這個東西是常見的。
在老人的眼裡,整個沙城,沒有一個人的身上擁有「優雅」。
那是神的賜福,不是普通人能夠隨便獲得的。
「不錯,雖然你沒有領會我的意圖,但依然達成了目標,擁有賜福的話,我應該見見,明天……」老人話說道一半,猛然抬起頭:「不對,動手?你跟他動手了?」
「我讓他停止探尋知識,他不同意,我就動手了,您曾說過的,遇事不決,以力服人!」
「以力服人!我叫你以力服人!給我趴下!」
老隨手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用力抽打在費利的屁股上。
費利老老實實地趴在地上,也不吭聲,也不反抗。
「我說以力服人,那是我能,你學我,你實力夠嗎?」
「你一過來,我就看出你受傷了,學什麼不好,你學我!」
在一陣啪啪啪后,老人的氣消了,用手拄著大樹,問道:「在什麼地方動的手?」
「在小巷子里,座下,你放心,我知道分寸,沒有讓警衛看到。」
費利站起身,沒有管屁股上的傷,老人打的響,但用的力氣不重。
「我放心?我怎麼放心,你要想讓我放心,就不該動手,幸虧警衛沒看到,要不然你壞了大事。」
老人小心地看了一眼大樹,又問道:「還有沒有什麼事情告訴我?」
「我在路上看到一個人把貓撞死了,我替神懲戒了他!」
「怎麼懲戒的?」
「我殺了他全家。」
「我TM!」
老人一腳將費利踹翻在地,在地上隨便撿起一根藤枝,用力的抽打起來。
屁股、胳膊、大腿、甚至腦袋,這次他沒有管位置,也沒有管力道。
費利趴在地上,咬緊牙關,沒有爭辯,沒有叫喊。
他是神的戰士,是不能露怯的,那有損神的威嚴。
座下是神的使者,能代行神的權力,懲戒他,他必然就有需要懲戒的地方。
這是他該承受的,他不該叫喊,也不該爭辯。
衣服被抽爛,鮮血滲出來,但老人依舊沒有停止。
等到藤枝都抽斷,費利的氣息弱下去,老人才停手,向大樹走去。
把手放到樹皮上,老人閉上了眼,似是在感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