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凱恩 - 真龍護衛
（ChapterVI:Kyen-ADragonProtector）
「太多問題了，賞金獵人。你會和你的酒吧老闆見面的，馬……上。」
在小乞丐說完的剎那間，黑暗中的那些潛伏者們立刻齊齊射出了數十柄飛刀。
果然如我所料。
凱恩的動作更快，在飛刀觸及到身上的一瞬之前，他一個翻身滾入了旁邊惡臭的下水溝中。
他拚命屏住呼吸，同時閉緊了雙眼，防止排泄物和垃圾被自己吸入。並按照提前觀察好的路線，憑藉著感覺順著水流的方向疾游而下。
在看到小龍的第一眼時，他甚至懷疑過這是一隻小蜥蜴。但是，那對稚嫩的翅膀告訴他，在他眼前的就是一隻活生生的龍，一種不應該存在於現在的物種，一種被大陸人視為邪惡之物的生物。
小龍的出現這意味著這趟任務已經完全變了味。
這個秘密太大了，大到比他的命還重要的多得多。
在知曉這個秘密后，他便十分清楚自己的處境。無論僱主是什麼人，他都不可能活著離開。
僱主為了保守自己的秘密幹掉獵人並不是什麼新鮮事，甚至可能會找來另一個獵人幹掉前一個。但是這一切的風險，也是作為賞金獵人需要承擔的東西。
所以，他依舊按照約定完成了交貨。
至少，就算是死，我也是以賞金獵人的身份死去，而不是個瘸子。
他用這樣的話來自我安慰。
如果小龍沒有破殼而出，僱主還會不會要滅口？
當他發現隱藏在黑暗中的那些腳步之後，他就知道對方從一開始就根本就沒有打算進行交易。
他在心底嘲笑自己的愚蠢，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那個「原則」？
但是無論如何，他都不會作為首先打破協議的那一方。
大部分事情的發展都按照他的計劃在進行，除了卡戈以及面前的這個該死的彎道。
想到卡戈的時候，他差一點就在污水池裡哭了出來，而也就是這一分神，讓他忘記了這裡的一處彎道，他的頭重重的撞在了下水道的牆壁上。
他暈頭轉向的帶著滿身泥污勉強從水道中爬出，這個狀態想再藉助水流快速遊走是不可能了，他可能會被淹死在糞水中。
所以，也意味著早先觀察了一整天的逃生路線已經失去了作用。此時他頭上正不斷滲出鮮血，就連之前腰身的傷也跟著疼了起來。
真他媽不是時候，不會是誰的屎尿流進老子的傷口裡了吧？
他在心裡狠狠的罵著，扶著下水道滑膩的牆壁緩慢踱步。
他想憑藉自己對這裡地形的熟悉甩掉小乞丐的人，這是他唯一的優勢。但當他發現來路和去路都被堵住的時候才明白，他根本沒有優勢。
小乞丐那伙人，和他一樣熟悉自由港迷宮一般的下水道。
十幾個帶著黑色面具、一身破爛乞丐裝扮的人將凱恩圍在了一處牆角。
他們的手中都握著明晃晃的匕首，正緩緩向他靠近。
從握著武器的姿勢判斷，這些人絕非乞丐，而是訓練有素的刺客。要不了多久，那些匕首就會一根根刺進他的身體。
凱恩在這群人中間沒有看到小乞丐的身影，想來他早就已經帶著小龍逃了。
凱恩持劍在手，靠著身後的牆壁站直了身子。
這時候腦袋總算沒那麼昏了，但聞著身上難以忍受的惡臭的氣味讓他無奈的笑出聲。
這下倒是總算能作為一名賞金獵人而死了。
但是，沾得一身屎死去，又他媽的算什麼體面的死法？
「盜賊公會如今也不再遵守準則了嗎？」
他發問，卻無人應答。
乞丐刺客門圍成的包圍圈繼續在縮小，他知道自己必須要出手了。
他有把握放倒兩個，或者三個。也許運氣好，還能有第四個。
但無論幾個，最後自己都會被匕首捅成馬蜂窩。
去他媽的吧，老子拼了！
他啊的大喊一聲，正欲發難，卻同時聽到距離這裡不遠處的通道內也傳來啊啊的叫喊。
「啊！著火了，著火了！抓住它！抓住它！」
這時，只見小乞丐披頭散髮的跑了過來，他的背後正著著火。
包裹小龍的幾層布袋已經被燒完了一半，而小龍正跌跌撞撞的拚命扑打著小翅膀，時不時蹬著兩條小腿，貼著地面在半飛半跑的逃走。
乞丐們被這一變故搞的分了神，其中有幾個反應快的，急忙跑過去幫小乞丐滅火。
凱恩知道機會來了。
他迅速從腰帶的格子中摸出了一把石灰，抬手一揮將石灰灑向空中。感謝卡戈的手藝，腰帶隔層並沒有浸水。
他同時閉上了眼睛，按之前看好的位置一劍刺出，頓時刺穿了一名乞丐的喉嚨。
被刺的乞丐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喉嚨里發出漏氣的聲音。
場面頓時更加混亂。
凱恩動作極快，一招得手后立刻拔劍轉身再刺，又扎穿了另一名乞丐的胸膛。
只一個心跳之間他就連殺兩人。
他將劍插在第二名乞丐的胸前，身體順勢向前跟去，推著那乞丐擠開了一些空間。最後長劍猛的抽出，在空中揮舞出弧線，逼退了想近身的乞丐們。
乞丐們多數眼睛內都進了石灰，一邊忙著用力搓著眼，一邊揮舞著匕首在身前防禦，包圍已出現了漏洞。
「歐迪！」凱恩大喊，叫出了之前為小龍起的名字。
他不知道小龍是真的聽到了自己的名字，還是聽出了他的聲音。總之，它響應了他的呼喚，歪扭著身子的穿過石灰的煙霧，跳到了他的肩頭。
「我的頭髮，頭髮！」
這時小乞丐還在扯著他尖尖的嗓子跳著腳叫著，他身邊的幾名乞丐已上前為他撲滅了身後的火焰。
只見小乞丐的後背被燒的開了個大洞，露出了一片白皙的皮膚和中間一大塊火紅的燒傷。
他的頭髮也被燒掉了少許，現在散落了下來，竟原本是有一頭烏黑秀麗的長發。
長發的乞丐沒什麼奇怪，但皮膚白皙的乞丐絕對不可多見。
凱恩忍不住嘲笑道：「看你這小子還細皮嫩肉的，難道是個太監？」
這種時刻還能有心情出言調侃敵人的，也就是他凱恩·星河了。
果然，小乞丐聽到后立刻怒目圓瞪，齜牙咧嘴的一通亂叫，尖聲命令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殺了他，把龍搶回來！」
「我看誰敢動？」這一下，乞丐們頓時全都停了下來。
凱恩一手持劍防禦，一手握著匕首，匕首的利刃正對著他肩頭的小龍歐迪。
「對不起啦，歐迪，要先委屈你了。」他用只能自己聽到的聲音向小龍道歉道。
「你騙不過我，瘸子。我看你對這條龍比對誰都好！」小乞丐冷冷的看著他道，「給我殺了他！」
「你看我敢不敢？誰再向前一步，我立刻就殺了它！」凱恩立刻將匕首放的更近了。
雖然看不到臉，透過乞丐們的面具，他依然感覺到了他們陰冷的眼神。
當場面進入了這種僵持的談判階段時，唯一重要的事就是絕對不能讓對方清楚的知道你的底線。
他覺得自己現在就像那種拿著匕首指著自己喉嚨威脅別人的蠢貨，但這是唯一的辦法。
於是，他故意麵露奸詐的表情，儘可能讓自己表現的癲狂，並怪笑著道：
「我是挺喜歡它。但是我更他媽喜歡我的命。如果他的命能換我的，你認為我會猶豫？你不知道我是做什麼的嗎？我告訴你們，如果把老子逼急了，大不了同歸於盡！死了路上還能有條龍陪著也算是好事。你們一定不知道龍血是什麼顏色的，說句實話，我也很好奇！」
「該死的賞金獵人渣滓。」
聽他這麼說，小乞丐皺緊了眉頭，也只好用手勢暫時制止了乞丐們。
「你想要什麼？」
「放我走。」
「把龍留下，你可以走了。」小乞丐立刻回答。
「你當我是蠢貨？」凱恩冷笑道，「把龍留下我還有命嗎？如果你不想這隻小龍出什麼事，就把路讓開。」
小乞丐沒再說話，臉上表情十分複雜。凱恩猜想，他大概正在權衡，在計算，計算著如果讓手下這群刺客突然發難，能有多大幾率解決掉自己而不傷害小龍。
他自然是從來沒想過傷害小龍，就算拼上他的這條命。但如果讓對方想通這一點，那可就沒的玩了。
他不能給敵人思考的時間，馬上扯開嗓子怒道：「還等什麼？我不會再說第二次，把路讓開，否則我現在就宰了它，我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