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凱恩 - 走私者

（ChapterVI:Kyen-TheSmuggler）

自由港下水道錯綜複雜，經由百年跟隨城市不斷擴建。

如今，地下的面積幾乎和地面整個城市相同，也成了犯罪者們逃難的樂園。

對不熟悉這裡的人，想自己走出去談何容易？

「有件事我要先問清楚。敢明目張胆的穿成這樣，你該不會是和黑魔法有關的什麼女巫之類的人吧？」凱恩問裘卡。

「怎麼啦，難道你覺得我像女巫？」裘卡歪了歪頭，用天真的聲音反問。

「雖然我無所謂，但你最好不是。我可不希望身邊的少女實際上是個七老八十的老太婆，那會讓我覺得很噁心。」

「胡說八道，什麼少女老太婆的，我還沒嫌你噁心呢！」裘卡擺出一副生氣的表情，「我剛剛忘記了。沖你身上的味道，我要扣掉五十枚金幣！」

她說完后，立刻把頭一扭，走出了廢棄的儲藏間。

「什麼？等等！」凱恩頓時急了，緊隨其後：「說好的交易，怎麼能賴賬？」

「看起來，老鼠都已經不見了。」裘卡向他招了招手，「你好好幫我帶路，也許我就不嫌棄你啦。」

凱恩不知道這兩天地面上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麼其他的事，但自由港的下水道一定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熱鬧過，士兵們的數量足是前兩天的幾倍。

他知道盧卡爾家族定會搜查，但沒想到會是這麼大的陣勢。

也難怪，畢竟他們丟了一條龍……

那些士兵們就像是突然迷戀上了這裡迷人的味道，爭先恐後的涌了進來。很顯然，因為不熟悉這裡的地形，所以教團乾脆用誇張的人數來填滿這個腐臭的下水道。

他們不希望有任何人能從這裡偷逃出去。

凱恩現在經過的每一個岔道，都會遇到兩三人一組巡邏的士兵；路過的每一處出口，也都有一名騎士帶領著士兵們在看守。

但好在這些出口並不是他的目的地。

叫裘卡的女孩一路緊隨在他身後。她走路腳步輕盈，就像一隻小貓，落地無聲。

看她的樣子，竟也像是在躲避教團士兵。

這年頭，連這樣的小姑娘也成了通緝犯？

看來，她說不定真的是女巫。

凱恩越想越好奇，於是一邊利用著地形東躲XZ，一邊暗自琢磨起女孩頭上可能的懸賞金額。

如此走走停停大概過去了兩個小時，路上也算一切順利，沒有再出什麼意外。而他一直所擔心的那些神秘的乞丐刺客就像蒸發了一樣，再沒有出現過。

兩人此時已經位於下水道北部的一處彙集點。

在他們面前是一處較為開闊的通道，這裡有三條水道分別來自於西、南、北側，彙集后又順著一條更寬大的水道向東流去。這些污水最終都會流進東部大海——淚水之洋。

凱恩在北面的一處潮濕的牆壁上摸索了一番，打開了隱藏的機關。接著又在一面牆上輕輕一推，一扇隱藏的旋轉暗門就此緩緩開啟。

這道門和下水道其他髒兮兮的牆壁幾乎融為一體，上面長滿黏糊糊的青苔，若不提前知道位置根本不可能被發現。

「真有趣，這裡竟然會有門！裡面是什麼地方呀？」裘卡驚訝的問道。

「走私者的秘道，我們借用一下。」

不過現在用來走私我自己，和你這個小姑娘了。

等到秘門半開后，

凱恩伸手到內牆摸到另一處機關，解除后才示意裘卡跟上。

若是有人意外闖入，不知機關位置，恐怕已經被陷阱隱藏的數十支暗箭射成了馬蜂窩。

狹小的密室內擺滿了三層高的貨架，上面堆著許多大口袋。牆角已經結成很大的蛛網，貨物上也布滿灰塵，看來很久沒人來過了。

裘卡東瞧瞧西看看，滿臉好奇的問：「這些是什麼，怎麼沒人要了？」

「鹽、玉米粉、麵粉，乾麵包之類。怎麼會沒人要？」

凱恩眉頭緊鎖，他已經順利按自己的設想到達了目的地，但卻面臨棘手的問題。

通向密道內那扇銹跡斑斑的鐵柵欄門上被套了幾層的粗大的鐵鏈，以及一頭烏黑的大鎖。這鎖看來是走私者們臨行前新換上的，但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他們一直沒能回來。

「哇，走私這些東西能賺到錢嗎？我還以為會是什麼金銀珠寶。」裘卡的語氣有些失望。

麵食和鹽在自由港這種沿海貿易港自是隨手可得，成本低廉。但在王國內陸，近來由於瘟疫和翡翠叛軍的原因，這些必需品被教團大量徵用，諸多市鎮都出現了供不應求，總體利潤甚至比金銀珠寶還要高上不少。

畢竟在教團對食物和調味品的管控下，普通人需要付出昂貴的價格，還是限量獲取。

裘卡顯然並不懂這些道理，凱恩也懶得理會。

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大把開鎖工具，集中精神開始專心對付起眼前棘手的問題。

一開始，他幾下就輕鬆打開了鐵門本身的鎖頭。但是那個新換上的大鎖卻在他損失了大半的開鎖工具后仍是紋絲不動。

隨著斷掉的開鎖工具散落滿地，他頭上的汗珠也越來越密集。

「怎麼啦，遇到麻煩了？」裘卡拄著她的那根長棍，在一旁笑嘻嘻的問。

「一點小麻煩，你最好靠邊點。你站的地方就好像一隻在夜裡飄著的螢火蟲，別人想不看到你都不行。」凱恩沒好氣的說著。

「哼，有病，我又不會發光。」裘卡吐了吐舌頭，走到牆邊一屁股坐在了一大摞麵粉袋上。

凱恩的開鎖工具只剩下三個了，他已經不太敢再進行盲目的嘗試，便決定再仔細觀察一遍那已經看了無數次的鎖頭。

大鎖看來是由手藝精妙的工匠打造，堅硬無比，上面刻有教團的榭寄生與長劍紋章。

他遊走於刀尖，也干過不少溜門撬鎖的勾當，一直自認開鎖技術也算不錯，那本就是賞金獵人的基本技能之一。

然而面對眼前的鎖卻一籌莫展。

他瞥見角落裡的裘卡，正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心裡更是窘迫。

在這麼一個小姑娘面前丟臉，他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連他媽的一個破鎖都打不開，這樣以後我還怎麼混？

他猛吸一口氣，正準備孤注一擲的要把最後的幾個開鎖工具插進鎖孔，卻意外的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用你那些過時的破玩意，永遠也別想打開它。」

一個胖乎乎的男人出現在門的另一側，手裡拿著像開鎖工具一樣的東西。

「卡戈！你……你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