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醫院蘇醒
「被你撞傷的人因失血過多,搶救無效,已經死亡。蘇文,現在我們要拘捕你!這輩子你就在牢房裡度過吧!」
兩個警察面容冷峻地給蘇文戴上了手銬。
「蘇文,你不要離開我們!沒有你我們娘兒倆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蘇文的妻子沖了過來,淚流滿面,死死地拽住蘇文的胳膊不肯放手。
兩個警察分別拉住了蘇文和他妻子孟欣怡,強行把他們分開。
「欣怡!欣怡!」
蘇文不忍心丟下賢惠的妻子和可愛的孩子,他想掙開警察的拉扯,努力地去抓妻子的手。
他終於抓到一隻手,手是如此地溫暖,細膩。此刻他無論如何也不捨得再次放開。
然而,那隻手卻使勁地掙脫了出去。
「欣怡!不要離開我!」
隨著蘇文的大喊,他猛地睜開了眼睛。
天花板上刺眼的白熾燈讓他適應了幾秒鐘,一股濃重的消毒水味撲鼻而來,眼前的景象漸漸清晰起來。
一個戴著白色口罩,身著白衣的女醫生,正用揉著自己的手。
「你,醒了?」
蘇文看到女醫生正眉頭微蹙地看著自己,眼睛清澈如泉,臉上其它部分被口罩遮著。
「嗯……」蘇文下意識的回答。
蘇文明白了過來,自己這是已經躺在醫院裡了。剛才被逮捕的情形應該是做了一場夢,難道剛才夢裡抓到的手,是……她的?
躺在床上的蘇文微一側頭,目光所及是她纖細的雙手,一隻白皙,另一隻還泛著微紅。
「剛才、我、抓了你的手?對、對不起啊,弄疼你了吧。」蘇文有些不好意思。
「那麼大的力氣,身體應該沒事了吧。」女醫生的聲音溫婉,看起來年紀應該不大。
「我……這是,怎麼回事?」蘇文想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躺在醫院裡。
「別擔心,你的身體很健康,只是暈血。」女醫生的眼睛眯了起來,應該是在笑。
「暈血?我怎麼會暈血?」蘇文想起來自己上一刻還在法庭,怎麼會突然暈血?
「是啊,你一個大男人,居然還會暈血,自己都覺得丟人吧。」女醫生口罩不住抖動,丁紹文猜想她應該笑得很厲害。
「……我怎麼來的醫院裡?」
女醫生眯著的眼睛突然睜大:「暈血難道還能導致失憶?」
蘇文猛地坐了起來,邊活動手腳邊觀察自己的身體。他感到渾身精力充沛,皮膚緊緻,肌肉結實。
這不是我自己的身體!
莫非……
重生了?
穿越了?
蘇文有些年很喜歡看網路小說,曾經看過幾本重生和穿越題材的小說,裡面描述的情形和自己目前的處境差不多。
蘇文心中有些興奮,如果真是重生或穿越的話,自己豈不是要像小說里寫的那樣,即將開啟開掛的人生了?
「現在是哪一年,我這是在哪個醫院?」蘇文想證實自己的猜測。
「現在是二零零四年,這裡是江東市第一醫院呀!你不會在開玩笑吧,我從來沒聽說過暈血還能導致失憶。」女醫生的眼神中滿是不可思議。
二零零四年?難道是重生了?可是我沒聽說過江東這個城市啊……蘇文心想,這究竟是什麼狀況?
就在蘇文腦中迷惑的時候,「咚」地一聲,房門被人撞開了。
一個高中生模樣的男生沖了進來。
「誰把我媽給撞了!」男生怒氣沖沖地把目光落在了蘇文身上,
隨即衝過來一把揪住蘇文的衣領。
小夥子衝勁十足,猝不及防之下,蘇文被拽的一趔趄。
蘇文努力穩住身形,心中一陣翻騰。這到底是什麼情況,自己是不是穿越了,怎麼又撞到了人?難道穿越也逃不過撞人的命運嗎?
「同學你快撒手,不是他撞的你媽!」女醫生見勢不妙,急忙為蘇文解釋。
「怎麼不是他!我打聽過了,和我媽一起來醫院的人就在這屋。」男生喊著,眼中泛起了淚花。他一隻手依然死死揪著蘇文的領子不放,另一隻緊緊地攥著的拳頭已經揚了起來。
蘇文並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事,但他也不能幹等著挨打,連忙抓住男生的胳膊,以免拳頭落到自己臉上。
「同學你誤會了,不是他,你們別打架!」女醫生也急忙上前,拉住男生,試圖把他倆分開。
就在三個人拉扯的時候,女醫生的口罩蹭掉了,三個人都是一怔。
一張清麗脫俗的面容映入了蘇文的眼帘。
「白衣天使」這四個字在蘇文的腦海中蹦了出來,這個詞用來形容她真的再合適不過了。
「子明,弄錯了,撞你媽的人不是他!」一個穿著樸素的女人快步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穿著制服的警察。
「不是他?那他為什麼要送我媽來醫院。」男生還有些不相信。
聽了警察對男生的解釋,蘇文才明白之前發生的狀況。
男生的母親下午來超市買東西,由於超市門口的停車位滿了,她只好把汽車停在了馬路對面。就在她過十字路口的時候,一輛三輪摩托車闖了紅燈,從十字路口的一側沖了過來,狠狠地撞倒了男生的母親。三輪摩托車的車主看到自己撞倒的人傷勢不輕,非但沒有停留,反而加速逃跑了。一時間,十字路口站滿了圍觀的人們,但卻沒有一個人敢於上前查看男生母親的傷勢,唯恐自己脫不開干係。
蘇文,準確的說,是那時的「蘇文」,也在人群里。他看著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男生母親,心中實在不忍,就先打電話叫了救護車,隨後又打電話報了警。
救護車來得很快,但那時男生的母親已經昏迷了。在人命關天的當口,「蘇文」也來不及顧慮太多,就跟著救護車一同來到了醫院。
男生母親到了醫院,就立即被推進了手術室。片刻之後,有護士急匆匆地跑了出來,說病人需要緊急輸血,但是醫院裡所需的O型血目前緊缺,需要有人獻血。「蘇文」自己就是O型血,於是索性就好人做到底,自告奮勇獻了血。
「蘇文」這是第一次獻血,當他看著自己的血液緩緩流入血袋,即將灌滿的時候,突然覺得嘴唇發涼,嗓子發乾,接著眼前景象越來越暗,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小夥子,我們已經調取了路口的監控錄像,也詢問了當時在場的人,事實就是這樣的。人家不但及時救了你的母親,還為你母親獻了血,是你們的恩人吶,你還想揍人家不行?」一旁的警察同志繼續強調。
男生聽后,整個人都呆住了,之前泛紅的眼圈流下了眼淚。他畢竟年紀還小,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一個勁兒地向蘇文鞠躬,道謝。
「小兄弟,太謝謝你了,多虧了你把子明媽媽送到了醫院,不然……」說到這,這位衣著樸素的大姐也哽咽了。她抬手沾了沾眼角,繼續說,「我們家大哥正好在外地出差,接到警察的電話也沒法立即趕過來,只能讓我這個保姆帶著他們的兒子先過來了。」
蘇文這才大致弄清楚之前發生的事情。看來之前的這個「自己」還是個俠義心腸的熱血青年。在那人心浮躁,爾虞我詐的前世,如此之人也算難得了。
蘇文很慶幸自己重生在這樣一個人身上。自己前世就是因為駕車撞人,導致了上一世的結局,而來到這個世界后,又從救了一個被撞的人而開始,冥冥之中,似有因果循環之意。
「小夥子挺有勁兒的!」蘇文止住了男生和保姆的感謝,「別在這謝我了,你母親手術怎麼樣了,還不趕緊去看看!」
「啊,媽媽!」男生一跺腳,扭頭又沖了出去。
「唉,這孩子!」保姆沖蘇文點了點頭,也連忙追了出去。
「我問過主刀的醫生了,手術難度不大,應該不會有大問題。」女醫生告訴蘇文。
警察同志給蘇文遞過來了一個夾子:「因為是你報的警,原則上,事情經過需要向你核實。不過具體的情況我們已經都了解清楚了,因為您剛獻完血,身體急需休息,其它的事情就不勞煩您了,您看看這上面的情況描述,沒有異議的話簽個字就行了。」
蘇文接過夾子,瀏覽了一遍上面的描述,寫得與之前警察說的情況吻合。他無奈地一笑,心想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我真的不知情,但不管怎樣,這總歸是件好事。
就在他剛要落筆簽字的時候,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現在的我還叫蘇文么,如果不是的話,那我現在的姓名是什麼呢?
蘇文下意識地抬起頭,發現警察和女醫生都在看著他,又趕緊低下頭,裝著繼續瀏覽紙上的記錄。
「怎麼,記錄有什麼問題嗎?」警察看蘇文遲遲不肯簽字,以為哪裡有問題。
蘇文看見簽字欄下方還有一行,印著「身份識別號碼」。蘇文用手指著,一臉茫然地問警察:「這是?」
「身份識別號呀,你這麼年輕,記性還不好了?身份識別卡帶著呢么?」警察有些驚訝地看著蘇文。
蘇文意識到,這應該是「身份證」的意思,怎麼在這裡變了叫法了?
蘇文趕緊上下摸了摸,從褲兜里掏出來一個錢包,翻了一陣,從裡面的一個夾層里找出了一張類似「身份證」的卡片。應該就是這個了,上面有名字,照片,和一串號碼。
丁紹文
身份識別號碼:***********
蘇文在記錄上寫下了這個陌生的名字和一串數字。
蘇文心想,看來自己以後應該改叫「丁紹文」了。
警察等蘇文,不,應該說丁紹文簽完字后,拿過他的身份識別卡核對了一下號碼,又仔細對著上面的照片,反覆看了丁紹文好幾眼。這個警察非常老練,他發覺丁紹文掏錢包和找身份識別卡的動作有點奇怪,好像這些東西並不是他自己的。但經過照片對比,他確定是同一個人。
「沒事了,你剛獻完血,好好休息吧。感謝你見義勇為的行為,有問題可以隨時聯繫我們。」警察把身份識別卡還給了丁紹文,帶著疑惑走了。
與此同時,女醫生也滿腦問號地看著他。難道他真的失憶了?按常理這個年紀的人不應該記不住自己的身份識別號碼,可是自己好歹也是讀了五年的醫學本科畢業,從來沒聽說過獻血還會導致失憶的病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