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還好!我還在
次日,
也不知道是幾點,
張小白終於是睡醒了。
雙臂緩緩向左右展開,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然後又發出一個大大的哈欠聲,震屋響。動靜都搞這麼大了,眼睛卻還不願意睜開來。
一套標準起床動作后,手又習慣的往桌子上摸了過去,可來回掃了好幾下卻啥也摸不到。
「咦~我手機呢?」張小白終於緩緩睜開眼,努了個力嘗試起身,想找找手機掉哪裡了。
而稍微睜開,眼前卻還是朦朦朧朧,想睜更大點,那眼皮就跟黏住似的分不開來。
「我眼睛怎麼了?我怎麼什麼都看不見啦!」張小白慌忙坐起身來,雙手用力的去搓揉眼睛。
搓了好幾下才終於能讓上下眼皮分開來,額,這是搓出了一堆眼屎。
「還好還好,還以為我瞎了呢。」看著雙手的那一堆產物,被嚇出一身冷汗的張小白,這才鬆了一口氣。
一番折騰后,此時的張小白已然完全的清醒了。
正睜大著眼睛,盯著前方牆壁上貼著的黎明海報。海報邊上,還有一行清清楚楚的小字,寫著:「今夜你會不會來,香江歌手黎明」。
「哦,還是黎明,那我還在這裡!」張小白又放心的鬆了口氣,頓了幾秒后,又看向海報:「黎明的顏值巔峰呀,確實帥!」。
對於房間內極具年代感的擺設,還有那些記憶里的舊物,張小白昨晚已經感慨了很久,很晚很晚才睡著的。所以這時候的他,並沒有因此而再次驚訝,他只要看到自己依舊在這裡,也就放心了。
穿上拖鞋,走出房間后。
張小白一路喊著:「媽,媽」,見沒回應后就是滿屋子的尋找,也沒見著人。
尋到了廚房,只是看到桌子上的飯菜,半鍋稀飯,還有兩盆菜,菜是用碟子倒扣著。
張小白掀開碟子看,是一盆青菜,另一盆,是一口看似完全沒動過的「菜脯煎蛋」。
這顯然是張媽媽給他留的早飯。
好料的都留著,這也是張媽媽的風格。
張小白看著飯菜,眼眶有些濕潤。
好一會才坐著吃了起來,睡了這麼久,他確實餓壞了。
沒吃多少,就聽到了大門被推開的聲音。
「小白哥,你在嗎?」是張雲熙又蹦蹦的走進來了,進門后沒看到人,又接著喊了一句:「小白哥...」。
「雲熙嗎,我在廚房呢,在吃早飯。」
張雲熙聞聲走進廚房,便坐到最靠近張小白的椅子上,調皮的逗起張小白:「小白哥,這時候吃早飯?你這是在吃午飯吧?」
「我才剛剛睡醒,連牙都沒刷就吃,你說是吃早飯還是吃午飯呢?」張小白壞笑著回逗了過去。
「咦~聽起來好臭啊~」張雲熙做出嫌棄的姿態,身子往後退開,隨即卻又大笑起來。
張小白便也跟著笑了起來。
也是這時,他才真正認真的看著張雲熙,這麼近的看著張雲熙。
稚氣未脫的臉,稍顯黝黑,但確是乾乾淨淨的,看著一顆痘痘都沒。漆黑清澈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活脫脫一個國色天香的美人胚子。而這時候的笑,也讓她顯得更加迷人了。
「雲熙,你真的好漂亮!」張小白脫口而出,神色卻很認真,語氣毫無調侃的樣子。
「你說什麼呢小白哥」很明顯,這突如其來的,這麼嚴肅的誇讚,張雲熙是真的害羞了,也沒再笑。
是啊,她雖然一直喜歡她的小白哥,可是少女情懷的這種喜歡,很難分清楚是哪種,她與張小白的相處,似兄妹,卻又不似,也從來都沒被張小白如此撩過。她希望張小白後面再說點什麼,可也怕他後面再說什麼。
畢竟那時候關於情感,都是很靦腆的。
張小白似乎察覺到了這種不好收場的氣氛,便又笑了起來:「我的傻妹妹!一會吃完,我們出去走走吧。」
「好啊。」張雲熙也跟著笑了。
......
從家裡出來后,
張小白才慢慢的看清楚了自己家的前屋后屋,心裡感嘆道:「原來大家之前都是一樣的起點啊!」
是啊,大家都是一樣的起點啊,都是公平的,低矮的房子,有紅磚蓋的,石頭蓋的,但大多是石頭蓋的房子,沒有一棟是超過兩層的。
張小白家的石頭房子因為建得早,經常漏雨,一下暴雨,水就滴滴答答地淌下來,而家裡那時候便遭了災,全家搬床的搬床,拿臉盆裝水的拿臉盆,忙得不亦樂乎。
(直到張小白穿越前,他們老家還是那個石頭房子,十分突兀。前後的鄰居大都翻建成五六層小洋樓,雖然有的只當祖宅而已,不住人了,可也都翻新過了。)
門口是一條泥土路,坑坑窪窪的,平時倒還算好走,下雨就慘了,泥濘,各種你不知道的坑裡還積著一窟窿水。
就是這麼的一條路,還發生過不少「臭事」。
那時家家戶戶都沒自建衛生間,有的房子建在外圍,旁邊就有茅廁,可住太遠或者不方便的,都只能每天拿著痰盂盆去倒,於是乎,下雨天摔倒在這條路的,都有好些個。
順著泥土路走下去,一路卻沒遇到多少人,只有三三兩兩的大人走過,幾個老人,再有便是只有玩耍的幼童了。
張小白有些納悶,心想以前我們村的人口沒這麼少吧,便說出了聲:「奇怪,我們村怎麼人這麼少了呢?」他這是還在上一世的生活狀態里,思維沒轉換過來,這個時候的人們,都是農活為主,更別說寨下村這樣的小村落了,每天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白天村裡幾乎是沒人的。
「再不久就要農忙了,大家都在地里,人肯定少了,我剛剛是回來煮午飯,然後來看看你,一會送飯了也是要再回去幫忙的。」
張雲熙對於他這麼一問,倒也不奇怪,她清楚張小白幾乎不幹農活的。
張小白的媽媽是什麼活都自己攬的人,人也倔強,因為自己吃了文化的虧,就一直都希望自己的兒女能夠靠讀書來改變命運,所以從小不讓他們干農活。
這在農耕勞動力至上的時代,是一個很讓人不解的舉動,可張媽媽有自己的堅持。
誰曾想三姐弟,就張小白讀書算還可以。
大姐張玉芳只讀了幾個月的小學。之後便都在家幫忙幹活,一直到了結婚。
二哥張小天也只是讀到了初中畢業。前年也結婚了,婚後的再一年,便沒跟他們住在一塊了。
而張小白高中畢業后,就硬是不讀了,死活說要出去闖蕩。
「對了小白哥,早上嬸子說,讓你中午不用給她帶飯,你哥讓她忙完了直接到家裡去吃飯。」張雲熙這才突然想起,帶話,也是她過來找張小白的目的之一。
「我哥讓到家裡吃?我媽同意了嗎?我嫂子能同意?」張小白有些不相信。每次二哥的邀請,媽媽大多是拒絕的。
因為他清楚的知道,他那嫂子,打從跟他哥結婚後,一向不待見這個家的,對家裡誰都沒個好臉色。仗著娘家給了他們夫妻一塊地皮,幫忙蓋了新房,走路都只看天了,一直就沒熱情過。
張媽媽清楚兒子的性情,怕兩夫妻會因此鬧矛盾,從沒說過這個媳婦的不是,也從不介意這個媳婦對自己的態度,能不去的盡量不去,主動少了來往。
「是啊,嬸子沒說不去呢,還有,你哥今天也有來幫忙的。」
張小白聽完先是想了會,便又接著說道:「那我也去幫忙吧!」
「好啊,先去我家,我裝下飯,然後一起走吧。那你要順便吃個午飯嗎?」
「還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