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聲音·小賣部里的遭遇

奇怪的聲音·小賣部里的遭遇

梁敏和悅悅的媽媽坐在飛機下面,悅悅在她們旁邊蹲著,她手裡拿著一塊石頭,在地上畫著什麼。當她們看到我們回來后,立即起身向我們跑過來。

「爸爸!」悅悅邊跑邊喊。

傅磊放下火腿腸,也迎了上去,他笑著抱起悅悅。

「爸爸,你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回不來了呢。」悅悅說。

「爸爸答應過你會回來的,當然要說話算話啊,」傅磊抱著她說,「我還給你帶吃的回來了。」

「謝謝爸爸。」悅悅開心地說。

梁敏笑著跑到我身邊,她因為夜裡沒睡好覺,眼睛下方帶有兩團黑眼圈。我也抱了抱她。

胡向喜站在艙門口興奮地喊道:「他們帶吃的回來了!」

飛機裡面隨即一陣躁動。

乘客們透過舷窗看到我們后,都迅速湧向艙門,從充氣滑梯上滑到地面,直奔火腿腸跑去。他們都不問我們這次外出的情況,甚至都沒有注意到我們少了一個人。他們太餓了,現在只想吃東西。

人們不斷衝過來,不少人又推又擠,唯恐落後於人,好像晚一步就沒得吃一樣。一個年約二十,穿著印有耐克LOGO白T恤,長得白白凈凈的女孩子被人群撞倒在地。

「大家不要急!」張鵬喊道,「每個人都會分到的。」

人們像是沒聽見似的,他們聚攏在火腿腸周圍,迫不及待地咬開火腿腸外面的塑料膜,每一個人都拚命地往裡面擠。

「嘿!你!不要再推人了!」顧大叔手指著一個男人大吼。

「大家不要擠!」我也大喊。

場面一度非常混亂。

最後在乘務長和其他幾位空姐(她們依然保持著很高的職業素養)的幫助下,人群才慢慢有了秩序,他們排起了兩隊,我和張鵬分別給他們分發食物。

所有人都分到了一些火腿腸,他們狼吞虎咽地吃著,兩根火腿腸被吃的一點不剩。這點吃的根本不夠他們填飽肚子的,但至少他們沒有那麼飢餓了。

大家吃完后,又回到飛機上,人們這時才向我們詢問上午外出的情況。我站在過道中間一五一十對他們說了。我告訴他們那棟白色的房屋其實是一個小賣部,裡面沒有人,我們也沒在那裡找到電話······以及高薛凡被山鷹抓走的悲慘遭遇。他們聽后都大失所望,同時對高薛凡的罹難感到震驚。

之後張鵬又向他們說了我們接下來的計劃,我們打算沿著柏油路向北走,去尋找下一個可能有電話的房屋。不過在這之前,我們還得再跑一趟小賣部,剛帶回來的食物被吃的精光,飛機上的飲用水也不剩多少,我們需要補給,不然大家又得挨餓。

我累的癱坐在座位上,兩隻手臂酸疼的厲害。梁敏給我手臂按摩了一會兒。

人們又開始唉聲嘆氣,他們僅存的一點信心快要消耗殆盡了。剪著平劉海的那位大媽又坐在座位上啜泣起來,乘務長走到她的身邊,蹲下身來安慰她。那個像教授的老者倒是一臉的鎮定,他坐在過道右側靠窗的座位上,在閱讀一本平裝書,他的眼鏡反著陰鬱而黝暗的光。

悅悅在過道上玩耍起來,她走到我旁邊時,我朝她笑笑,她也回我一笑。小孩子的適應力實在強得嚇人。她的眼睛有些浮腫,我想她上午的時候肯定又哭鬧過了。她的臉色也有些蒼白,甚至有一點蒼老的神情,彷彿經歷太久的情緒波動后而變得像老人的臉。可她依然活潑,依然可以笑。

她在我旁邊待了一會兒后,就走到客艙前部的乘務員休息區繼續玩耍。

我們與外界失聯了已大約二十五個小時了,我開始感到有氣無力,就是游泳游太久後會有的那種感覺。我前一晚沒睡幾個小時,因此現在有些犯困,我在座位上閉上雙眼,試著睡一會兒。我大概睡了二十分鐘左右,醒來后聽到那位穿亞麻套裝的老太太的說話聲。我扭頭往客艙後部看去,那老太太依然在說著什麼觸犯天神要懺悔之類的話,她的聽眾里又增加了一位老人。她的丈夫在一旁啞著聲叫她別再胡說了。還是那一套戲碼。

梁敏也在打著瞌睡,我的腦袋昏昏沉沉的,於是我再次閉上眼皮。就在這時,我聽到了一些聲音,一開始我以為是我耳朵幻聽了,可那聲音一直沒有消失。我睜開眼睛,仔細地聽。那聲音很微弱,像一隻蚊子在某處角落振動翅膀一樣,但我可以肯定那聲音是從飛機外面傳來的。客艙里有不少人在交談,影響了我的判斷。

「安靜!」我站起身大聲喊道。

人們被我突然的一嗓子喊得都閉上了嘴,他們的臉齊刷刷地看向我。梁敏的瞌睡也瞬間被我嚇跑了,她怔怔地抬頭看著我。

「怎麼了?」顧大叔一臉不解地問我。

「外面有聲音,」我微微抬起一隻手說,「你們仔細聽。」

人們聽我這麼一說,都開始安靜地豎起耳朵聽。

「好像是有一個聲音。」那個在凌晨接替我值守的矮個子男人說。

「我也聽到了。」胡向喜說。

後來那聲音變得越來越響,直到全客艙的人都聽到了。人們面面相覷,聳聳肩。無論那聲音是由什麼製造出來的,那東西顯然是在離我們越來越近。

張鵬這時從駕駛艙走出來。「那是什麼聲音?」他問。

顧大叔朝他搖搖頭。

「不會是有車朝我們開過來了吧。」張鵬說。

「不,那不像是車子發出的聲音。」顧大叔說。

客艙里的乘客都把臉貼在舷窗上往外看,迫切地想要知道那是什麼聲音。

「有人看到什麼沒有?」顧大叔大聲問。

「沒有,沒看到有什麼東西過來。」一個男人說。

其他人給的回答也都一樣。

「媽的,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劉大暉懊惱地說。然而沒人回答他的問題。

「悅悅,快回來!」小女孩的媽媽站起來呼喊道。

悅悅此刻還在乘務員休息區站著,她聽到媽媽的呼喊聲后便立馬跑了回來。她也意識到了有什麼不對勁。

我們開始緊張起來,客艙里瀰漫著不安的氣氛。

那聲音更響了。

我走到顧大叔和張鵬的旁邊。「我們出去看看吧。」我對他兩說。

「好。」顧大叔同意道。

我們三人跳出艙門,滑到地面上。我環顧四周,沒看到有什麼東西靠近,但我很快就意識到那聲音是來自空中。我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抬頭找尋,幾秒鐘后,在我面前的大樹上空,突然飛出來一個橘紅色的直升機,直升機的螺旋槳高速旋轉,發出隆隆的轟鳴聲。

「是直升機!」張鵬激動地大喊,「是搜救直升機!」

張鵬和顧大叔興奮地大喊大叫。

我兩眼直直地看著那直升機,愣了片刻,然後我也揮舞著手臂朝直升機大喊:「嘿!我們在這兒!嘿!」

直升機的轟鳴聲太響了,我們三個人的叫喊聲根本不起作用。於是我飛速跑向飛機,爬上艙門,朝人們大喊:「搜救直升機來了!快出來呼救!快!」

他們一聽,立馬起身離開座位,衝下飛機,就像之前衝出來搶吃的一樣迅速。所有人都下到了地面,他們看到直升機后都發瘋似的大聲呼叫。

直升機沒有改變方向,繼續沿著原航線飛行。

我們喊得更賣力了。有不少人還把上衣脫了,拿在手裡邊喊邊揮舞。

「嘿!我們在這兒!這裡啊!」我把雙手合攏做成喇叭狀圍在口邊,朝直升機大聲呼喊。

這時直升機的方向改變了,它在空中轉了個彎,朝我們的方向飛來。我以為直升機里的人發現了我們,我興奮地大叫。但是它從我們頭頂上空飛過,向著學校教學樓的方向飛去,並沒有要降落的跡象。我的心好像突然被灌滿了冰水。我急得繼續扯著嗓子大喊,竭力發出自己最響的聲音。

那直升機飛過了教學樓的上空,向著學校後面的大山飛去。

「嘿!回來啊!」我嘶聲裂肺的大吼,嗓子都喊破了音。

但直升機還是沒有發現我們,它向著大山越飛越遠,逐漸變成了一個橘紅色的小點。

「媽的!」劉大暉氣得直跺腳,「媽的!媽的!媽的!」

我喊得嗓子生疼,彎著腰不停地咳嗽。其他人也都差不多,不少人喊得面目通紅,像是剛跑完一場馬拉松似的大口喘氣。站在我旁邊的一個中年胖男人用手捂著喉嚨,緊皺著眉頭,雙眉間的川字紋深的像是用刀刻出來的,他和許多胖子一樣,呼吸時會發出一點低微的噓聲。

那直升機從視線中消失后,我們站在水泥地上,著急地望著大山的方向,看看直升機還會不會再繞回來。結果我們等了半個多小時,連個直升機的影子都沒再看到。

「直升機不會回來了。」張鵬站在人群中說。

「你怎麼知道?」一個女人問。

「因為搜救直升機已經把這裡搜尋過了,」張鵬解釋道,「他們沒有發現飛機的殘骸,就會把這裡從搜尋區域中排除,所以他們不會再回來了。」

「真他媽的操蛋!」劉大暉又氣得罵罵咧咧,他雙手叉腰,在一旁煩躁地來回踱步。

「其實這也在意料之中,」張鵬苦笑著說,「不是嗎?他們怎麼會注意到我們這樣的一群小人呢。」他說完后無奈地搖搖頭,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回了飛機。

三五隻麻雀停留在電線上,它們嘰嘰喳喳地叫著,像是在嘲笑我們這群傻瓜。我在人群中找到梁敏,她的臉色蒼白,嘴唇乾的起皮,顯得很虛弱。我握住她的手,牽著她走回飛機。

其他人後來也都陸續回到飛機上,每個人的臉上都掛滿了沮喪,像是士兵剛剛打了一場敗仗,又或是剛得知自己到了癌症晚期,活不過一個月了。

客艙里現在可以聽到呻吟聲,還有哭聲,那個剪著平劉海的大媽啜泣不止。甚至還有笑聲,是那種什麼都已不在乎的笑聲。悅悅安靜地坐在她媽媽的懷裡。

「還不要絕望,」那個像教授的老者大聲說,「我們還是有機會獲救的。」

「是啊,大家振作起來,我們會有其他辦法的,不要放棄希望。」乘務長站在過道上說。

客艙里沒人回應。他們坐在座位上耷拉著腦袋,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他們已經懶得開口去說一些虛無縹緲的希望,彷彿希望已經隨著直升機遠去了。我看著梁敏,她此刻正把手肘撐在小桌板上,兩手托著額頭,雙眼緊閉。

拖得時間越久,我們的處境就越艱難,這種艱難不光是缺乏物質資源和外界對安全的威脅,還有精神上的自我放棄。

所以不能再這樣坐著了。

我起身走向張鵬,他正坐在乘務員休息區,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抬頭看向我。「按計劃行動吧。」我說。

他點點頭,站了起來。

第三次的外出行動依舊是原班人馬:張鵬、顧大叔、我、劉大暉、傅磊,此外還加上一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他叫程飛,大學剛畢業,他原本計劃著去麗江來一次夢寐以求的艷遇。

傅磊在走之前抱了抱他老婆,並向他女兒保證自己一定會安全回來。

梁敏陪著我走到地面。「千萬要小心。」她眼神憂鬱地看著我說。

我看著她,想到前兩次的外出都有人送命,沒準兒這次就要輪到我了。我好怕這會是我最後一次看著她,我突然有點想要留下來,但我立即將這種念頭從我腦中驅離。

「放心吧,我命大著呢。」我用手撫摸著她的臉龐,「等我回來。」

我們出發了。

路上我們都保持著高度的警惕,時刻留心四周和空中的動靜。

再次走到銅像雕塑旁的時候,那隻甲蟲已經不見了,肯定是被螞蟻們搬運到了某處蟻巢裡面,那足夠螞蟻們吃上一陣子了,而可憐的我們還得繼續外出搬運食物。

我們沿著已經熟悉的路線走到了小賣部,中間沒遇到什麼意外,真是謝天謝地。進入小賣部后,我們便一刻不停地走向最裡面的一排貨架下面,找到火腿腸,把它拖到地上。

就在我和傅磊抬著火腿腸要往外走的時候,傅磊突然停了下來。「等一下。」他說。

「怎麼了?」我問。其他人也都停下腳步。

傅磊手指著貨架上方:「我想要帶巧克力豆回去。」

我抬頭看向他手指的方向,在我們上一層的貨架上,放著幾包巧克力豆。「放的太高了,拿不到。」我對傅磊說,「還是算了吧。」

「我女兒很喜歡吃巧克力豆,我想帶一顆回去給她,讓她開心一下,這兩天已經夠她受的了。」傅磊說道。他的眼神微微閃著光,那是只有成為父親后才會有的眼神。

我抬頭看看那幾包巧克力豆,又看看傅磊的眼神。我想悅悅要是我的女兒,我大概也會想辦法儘可能讓她開心一點。

「好吧,」我舔舔嘴唇說,「得想辦法把那包裝袋弄破一個洞,讓巧克力豆掉下來。」

「這也不難,弄只筆把袋子戳破唄,」劉大暉開口說道,「等著。」他說完后立馬跑到放文具的貨架邊,拿了一隻細長的圓珠筆回來。他把筆尖對著包裝袋一陣猛戳,可就是戳不破,最後他罵罵咧咧的放棄了。

「我知道該怎麼辦了。」張鵬說完也跑開了,他回來的時候拖著一把剪刀,是那種學生做手工用的小剪刀,剪刀的手柄是藍色的塑料材質,所以拿起來不是很重。

「試試把袋子剪破。」張鵬邊說邊把剪刀舉過頭頂。他舉著剪刀有些站立不穩,剪刀也在不斷搖晃,我和傅磊走過去幫忙穩住剪刀。剪刀前端的刀刃勉強可以夠到包裝袋,我們三個相互配合著拉開剪刀手柄,對著包裝袋剪下去。包裝袋被剪破了一個小洞,但裡面的巧克力豆沒有掉下來。劉大暉又拿起那隻圓珠筆,對著剪開的洞口用力捅了一下,一顆紅色的巧克力豆從裡面掉落下來,在地面上跳動了幾下,滾進了墨綠色木門的裡面停了下來。

傅磊跑過去撿,就在他撿起巧克力豆要往回走的時候,突然一雙粗糙的大手從他的左邊快速伸出來,一把抓住了傅磊。

傅磊被嚇得發出一聲尖叫,巧克力豆從他手裡掉落。我們其他人也被這突然的狀況嚇得措手不及,趕緊跑進貨架,在零食包裝袋後面躲起來。劉大暉躲在我旁邊的一包薯片後面。

緊接著,我透過零食包裝袋的間隙,看到一個人從門后的置物間走出來。那是一個年約六十的老漢,他身形消瘦,頭頂中間已經禿頂,周圍僅剩的一點頭髮也像雜草一樣覆在頭上,下巴上長滿了胡茬,臉上有不少皺紋。他穿著一件已經舊的發黃的白色背心和一條黑色的大褲衩,光著腳,左手拿著一隻拖鞋。他正好奇地看著被握在右手的傅磊。

「這世上竟然還有這麼小的人!」那老漢一臉驚訝地說。他說話帶著四川的口音。

傅磊在老漢手裡拚命掙扎,想要掙脫出來。「老頭兒!你快放開我!」他朝老漢吼道。

「喲!你這小人還會說話呢。」老漢更驚訝了。

「你快放我下來!」

「你是從哪兒來的啊?」老漢笑著問,顯得很感興趣的樣子。

「你管我從哪兒來的,」傅磊大聲說,「你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我嗎?這裡是我家呀,我剛在裡面午睡呢。」老漢說,「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聽到外面有些動靜,我還以為又是老鼠來偷吃東西呢,我就拿只拖鞋悄悄走出來,想用拖鞋砸死老鼠,沒想到一看竟然是個小人!」老漢大笑起來,笑得渾身不停地抖動,「真是想不到啊!」

這時劉大暉不小心踩到了薯片包裝袋,發出了一點聲響,被老漢聽見了。

「什麼聲音?」老漢停止大笑,看向貨架,「你還有同夥兒嗎?」

他走到貨架邊,彎下腰看著貨架的底層。我和劉大暉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嘿!老頭兒,快放我下來!」傅磊大叫,試著轉移老漢的注意力。

但老漢沒理傅磊,目光繼續在貨架底層移動。他扔掉左手拿著的拖鞋,然後伸手拿開一包爆米花,開始尋找起來。

我和劉大暉緊張得要命,害怕被老漢發現。

老漢又拿開一包爆米花。

「老頭兒!我和你說話呢,你聽見沒有,」傅磊繼續大喊,「快放開我!」

老漢慢慢地向我躲藏的位置靠近,不停地拿開更多的零食袋。我和劉大暉輕手輕腳地向另一側移動,儘可能地離老漢遠一點。

「死老頭兒!放開我!放我下來!」

老漢開始拿開薯片的包裝袋,一個,兩個······

我和劉大暉已經不能再移動了,再拿開一包薯片,劉大暉就要暴露了。

老漢向那包薯片伸出了手。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兒,劉大暉緊張得不停發抖,腦門上直冒冷汗。

這時,傅磊狠狠咬了一口老漢的手指。老漢疼的叫出聲,收回了要拿薯片的手。

「哎呦,你這小不點兒還敢咬我!」老漢生氣地說,「看我怎麼收拾你。」他說完直起腰,手握著傅磊轉身走進裡屋。

「死老頭兒,你放開我!放開我······」傅磊的喊叫聲在裡面不斷傳來。

我和劉大暉終於鬆了一口氣。我和他對視一眼,「我們快走,趁那老頭子還在裡面。」我說。

劉大暉點點頭:「好,快······快走。」他緊張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我兩快速走出貨架,其他人這時也都從各自躲藏的地方鑽出來。屋子裡面傳來老漢搗鼓東西的聲音以及傅磊的喊叫聲。我們現在和倉鼠沒什麼分別。我腦中想起那位像教授的老者說的話。

「我們快出去,」顧大叔壓低嗓音說,「快!」

我們迅速跑向卷閘門,從那道縫隙中鑽出了小賣部。

「傅磊被那人抓了,怎麼辦?」張鵬慌張地說。

我們緊皺眉頭,瞪著眼睛相互看著對方,一時也都說不出什麼好辦法。

「先回去合計一下。」最後顧大叔說。

「對對對,我們還是先回去吧。」劉大暉著急地說,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這裡,「萬一那老頭兒出來了就糟了。」

「也只好先這樣了。」我說。

接著我們向學校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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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聯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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