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眼睛
「好了。」
大漢冷冽的說著，已經將照明彈填裝進了火箭炮筒中。
「現在發射嗎？」
光頭跟著開口徵詢著我的意見。
見他們都準備就緒了，我點了點頭。
哧！
照明彈直衝上頭頂，粘在洞頂之上，整個洞中再次被照亮，如同白晝一般。
照明彈這種東西用一個少一個，這次我不敢怠慢，開始仔細的觀察著周圍。
整個墓室的兩側是兩條蜿蜒的龍身，而龍頭則是探出墓穴，在墓門之處，這座陵墓是被兩條龍給包裹住的。
兩條龍身呈弓形，而在血盂的兩側，正是這個弓形最深的地方所在，周圍的建築現在離得近了才發現，大多數都是廟宇佛塔之類的，裡面若隱若現的供奉著東西，但可以肯定不是佛像。
我轉到另一端，在血盂的後面，站著一堆密密麻麻的人形士兵雕像，面向我們，士兵皆是手持長矛，有的則是舉著重戟，做護衛狀，而在他們身後，有著一座巨大的龍椅，高三米，通體黃金色，上面的裝飾繁彩奪目，僅僅遠觀都能看出它的威武霸氣，帝王的第一象徵，它當之無愧。
那些士兵做拱衛的姿態，護衛著龍椅的安危，只是如今龍椅之上空無一人，在龍椅頂端，一塊牌匾上書山河永駐，字體是宋體字，相比於繁雜的女真文字，還是比較好認的。
但是這份霸氣就令人失神，只見龍椅不見人，就能感受到墓主人當時的意氣風發，指點天下。
「那是，龍椅！」
光頭驚訝過後，滿心歡喜，此次進來也算是有了收穫，只是不知道那個龍椅是不是純金打造的，若真是純金打完造而成，不提龍椅的象徵意義，單說那通體的黃金也是一個不扉的樹木，那龍椅更可謂是價值連城。
但如此大的龍椅想要運出去肯定是想都不要想了，拆解開來，難免有些暴殄天物，我是如此認為，不知道光頭是怎麼想的。
「不要靠近。」
老道見光頭有些蠢蠢欲動，被龍椅迷了心智，開口提醒道。
那可是古代帝王的寶座，如今出現在我們這些平民百姓面前，誰都無法保持理性，都想著上前近距離一觀龍椅，哪怕在上面坐坐也能過一把帝王的癮。
有了老道的提醒，光頭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這才冷靜了下來。
不過這也正常，光頭等人不失態才是奇怪，就連我內心也都無法抵擋那座龍椅帶給我的誘惑，只能忍住不去再看龍椅浪費時間。
照明彈是大漢自己粗製濫造的，並不能維持多久的時間，也不知道是他手法不到家，還是到了照明彈的極限。
周圍並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倒是在我們不遠處有一個類似於沙盤的東西，因為其相比較於士兵龍椅還是較小的，所以我們並沒有在第一時間關注到它。
上面的模型大多沒有熬過時間的摧殘，七零八落的，僅有少許的山川河流保存的還算完整，能看的出它是一個沙盤，它的作用應該是古代作戰時軍師排兵布陣用的，上面的山川河流並不能給我們提供多大的幫助。
頭頂的照明彈光亮開始變得微弱了起來，儘管是個好東西，但它並不能維持多久，而我們也將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我抬頭想要看一眼照明彈，卻意外的發現在照明彈的一側，也就是血盂的正上方，有著一個拳頭大小的孔洞，內壁呈暗紅色，與周圍的岩石格格不入。
那是？
我好像有了一絲眉目，
也知道這座陵墓的全貌。
我趴在地上，在地上畫了起來。
這裡的兩條龍身牆壁，頭尾相交，大體形狀像一個橄欖球一樣，橢圓形的模樣，而這個血盂在整個墓室的正中間，血盂的正上方有著一個不知道從哪裡通來的小孔。
我將這個墓室的形狀畫了出來，看了地上的眼睛形狀的墓室圖，我意識到了鄭月沒有騙我，這裡真的如同故事中記載的一樣，他們建造了一個眼睛形狀的地下行宮，至於是不是所謂的鳳凰眼，我倒無從知曉，因為我所畫的也不是一比一的還原。
佛塔！
我想起了外面的那個旋轉的佛塔，如果這裡是一個眼睛，那麼佛塔的存在是什麼？
我們是被激流給帶到了這裡，而且經過了一個大迴旋，算上我們的路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座血盂的上方，應該就是那個佛塔的位置所在。
光頭他們比我們晚進來，而他們卻能先我們一步不通過水路來到這裡，雖然他們沒告訴我們暗道的所在之處，但可以證明佛塔與這裡相離並不會太遠，佛塔的存在並不會是無意義的，那個暗紅色的孔洞必然就是佛塔連接這裡的所在。
我將佛塔畫在這個眼睛的墓室之中，通過我對佛塔大小的觀察，我認為我畫的還是還原的，這樣一來，一顆真正的眼睛，出現在我面前。
兩條龍是眼睛的輪廓，佛塔則是這顆眼睛的瞳孔，一個會旋轉的瞳孔，血盂是瞳孔之中的瞳仁，對了，還有外面連綿不絕的血松林，那絕對不是巧合，而是人為種植在那裡的，它的身份對應的應該就是這個眼睛的睫毛。
這裡是一個眼睛，儘管鄭月在故事中提及過，我也當做故事聽過，並沒有在意，因為除了那些浸泡在屍油中的人眼，再也沒見過任何與眼睛有關的東西了，而在我察覺到血盂的不對勁的以後，我恍惚間想起了第一顆照明彈亮起時，我看到的龍身牆壁。
這裡真的是一個眼睛形狀的地下行宮，只不過他是一個超大的眼睛，他們造這個的意義是什麼，難不成真的是為了復刻所謂的鳳凰眼，太皇作為一個梟雄，難道真的無法分辨出鳳凰淚的真假？還是說對長生太過於痴迷了。
那些浸泡在屍油中的人眼又是他們用來做什麼的，故事中並沒有提及，不過看起來故事似乎是真的，太皇的後半生的確一直在為鳳凰淚奔波，若是太皇在天有靈，不知道會不會後悔自己的執迷不悟。
想到這裡，我好像理順了這裡所有的東西，老人告訴過太皇，鳳凰淚需要用鮮血滋養，所以這裡很多的東西都與鮮血有關，佛塔中地面的凹槽會不會就是用來收集鮮血的。
佛塔中的累累白骨，他們的鮮血順著地面的凹槽被收集到血盂中，這也解釋了為什麼佛塔在我們一開始進去的時候就有一個排水渠，那條排水渠的存在就是不讓污水雨水玷污到其中。
而那些所謂的紅色寶石，想必也是長期被鮮血滲透染上的顏色，至於地面為什麼沒有血漬，我百思不得其解，就像那個神秘的嬰兒哭聲一樣，在我們離開了佛塔以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佛塔中還藏著一些我們不知道的秘密，但它主要的作用應該就是為了給這裡灌輸鮮血。
那血松是被鮮血吸引而來的，還是人為種植的，如果血松單單是被鮮血吸引而來，在太皇陵寢這麼多年不曾有人再次到來過，而且也得不到太皇收集的鮮血培育，恐怕早已經滅絕了。
所以我更傾向於後者，在血松那裡存在著一條食物鏈，那些老鼠會莫名其妙的衝進血松林中，維持著血松的生長，如果沒有人為在其中干涉，我很難相信會有這種巧合出現在這裡，那些老鼠定是人為飼養或者如何，一直被困在這裡，-它們的任務就是維護血松林。
血液通過佛塔收集，運輸到血盂中，按照鄭月所說，血盂會將血液運輸到其他地方，那麼那個其他地方就是鳳凰淚的所在，因為只有鳳凰淚才需要鮮血的滋養，這裡的一切都是為了鳳凰淚而服務的。
而太皇的後世子孫若是真的尋到了鳳凰淚，也會將鳳凰淚帶到這裡，用鮮血來滋養鳳凰淚，而太皇想要借著鳳凰淚復活，他的棺冢只能在一個地方！
那就是鳳凰淚的旁邊。
故事內容是真的，那些事都是真實發生的，只是太皇可能臨死前也沒意識到自己一直被蒙在鼓裡，還期待著自己重臨天下的那一刻，做著復活重生的夢。
但故事本身也是假的，換任何一個人來，都不會相信所謂的長生，所以這是一個站在太皇的角度看而衍生出的故事。
至於天可汗為什麼不殺太皇，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個時期的人，天可汗出世的時候，太皇不知道已經死去了幾十年了，而天可汗也可能根本從未到訪過這裡，只不過是後人的臆想，對太皇的身隕不甘心，對這個王朝覆滅不甘心，撰寫了這麼一段故事來做太皇這個荒唐夢的結尾。
「這是畫的什麼？」
頭頂的照明彈已經徹底熄滅，光頭這才注意到我一直蹲在地上，湊過來想看看我有什麼發現。
我這些發現並不想跟光頭分享，我怕我說漏嘴將鄭月所說的那個故事也說了出來，隨手將地上的眼睛擦掉，說道:「我已經知道了，墓室就在這裡！」
我指著面前的血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