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同意他的條件

清晨溫暖的陽光透過窗帘照了進來，孟汀寒慢慢睜開眼睛，靠著沙發的右手有些發麻，站起身前後甩動促進血液循環，手臂麻得發疼，牙齒不自覺的咬緊。

難得的一天休假，無論生活多糟糕，日子總要繼續過。

換了身衣服準備出去買些生活必需品和菜。

電話在沙發上響起。

又是一個陌生得號碼。

「喂？」孟汀寒輕聲試探。

「二小姐你好。」這個聲音她再熟悉不過了，是照顧外婆的喬姨。

「喬姨你好，請問有什麼事嗎？」出來這些年了，孟汀寒再沒和家裡有過任何的聯繫，現在找上門來必然是有事。

「二小姐，有些話我想跟你講一下，你也知道老太太的病，最近這兩個月身體每況愈下，醫生說可能…」喬姨聲音哽咽。

拿著電話的手顫抖，眼眶在一瞬間就紅了，喉嚨像被什麼東西卡住，說不出話。

電話那頭，喬姨：「二小姐你找個時間回來看看吧？」

孟汀寒用力掩藏自己的情緒：「喬姨，我當初說過不還清錢之前不會再回來了。」

喬姨繼續說道：「這個我知道，老太太也知道，所以她沒有讓我告訴你，她怕你為難，但我覺得您有必要知道這個事情，我不想您後悔。」

「老太太對您是真的很好，不管你和家裡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但這麼多年老太太是真的愛你的，二小姐。」

孟汀寒自己也清楚，在那個家裡外婆是真的對自己好，也是那個家裡對自己唯一真心的人。

會在自己生病時一直守著她，會把最好的東西都留給她，會給她做好多好吃的。

「喬姨，我自己再想想吧。」孟汀寒掛斷了電話，原本提著包準備出去買東西的計劃也擱淺。

坐在地上，頭深深埋進膝蓋，為什麼生活已經糟糕成這樣了，卻還要猝不及防的再向你扔來一把刀子。

刺痛自己本就已經支離破碎的心。

屋內安靜得沒有一絲聲音，只有她的身體在抽搐。

再抬頭時，褲子已被淚水浸透。

看著窗外冷靜了片刻，擦乾眼睛周圍的淚水，拿過放在地上的手機，撥通了電話，很快電話就接通了，孟汀寒直入主題：「我同意你的要求，但你還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事？」言恩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她指的是什麼。

這時候她只想開門見山：「昨天你來我家裡說的事。」

「好。」言恩簡短的回答卻有點不可思議。

言恩其實沒想到孟汀寒會同意，昨天到她家之前，他就已經同意了裝修部負責人的建議選用孟汀寒他們的方案。

其實無論孟汀寒做什麼選擇他都不會改變這個決定，因為工作是工作，也因為他還是怕她會難過。

可他還是有一點期盼，期盼孟汀寒會同意，哪怕是他威脅著同意的，他還是在期盼。

可是威脅都沒能讓她妥協。

孟汀寒冰冷的聲音終於緩和了一些，略帶一點笑意的試探：「你先答應我一個要求。」

「答應你什麼？你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言恩有點不耐煩又有點憤怒，昨天嚴厲拒絕，今天又突然妥協。

憑什麼認為他會一直等著她的決定，現在還要提條件。

孟汀寒沒搭理他，只顧著自己一字一句的陳述著：「簽了你們這筆大業務，我能夠得到60萬的獎金，我想你把這個錢先借給我。」

陳述完畢，電話那頭一直很安靜。

「喂，聽得見嗎？」孟汀寒小聲問。

他思緒很亂，她是急著用錢，所以才和自己妥協的嗎？和捨不得沒有一點關係嗎？

見言恩那邊一點迴音也沒有，正想說如果為難就算了。

「好。」電話里傳來言恩的回答。

孟汀寒微微抬起眼眸，終於在她布滿血絲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絲亮光。

原本她只是想試試，以為他不會相信她，沒想到她居然同意了。

「那你...」孟汀寒希望言恩能儘快將錢轉給她，但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遲疑后她沒再做任何要求。

他好不容易同意了，催著別人借錢似乎也不太好。

雖然對於他來說這筆錢不算什麼，但是也的確不是幾十幾百那種小錢。

可是外婆那裡還能堅持多久，孟汀寒心裡也沒底，最終她決定鼓起勇氣開口：

「可不可以...」吞吞吐吐，孟汀寒從未向別人借過錢，很難開口，特別是對方是言恩。

「卡號發我，我馬上轉給你。」言恩打斷了她吞吞吐吐的話語。

「嗯。」孟汀寒掛斷了電話。

在卡號發給言恩后的十分鐘，她收到了銀行到賬的通知。

收拾好行李箱準備出門了。

與此同時，恩也拿了件衣服出門了。

走到室外才發現這幾天真的哭太多次了，眼睛都有點生疼，炙熱的陽光刺得眼睛疼得都有點睜不開了。

但這幾分鐘，她好像也沒有那麼難過了。

至少可以回家看外婆了。

一陣風徐徐吹來，深深吸了口氣，似有一陣陽光的灰塵味，卻也夾著淡淡樹葉和花的清香。

也許，生活也是這樣苦裡帶甜，會在最絕望的時候看到些許光亮，靠著這點光亮繼續前行。

告訴你生活似乎也就沒有想得那麼糟。

看向陽光嘴角微揚，向著前方公交車來的方向狂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