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大明版隆中對
高拱歸位了,內閣有了制衡,張居正就不可能一家獨大,趙銘打得一手好算盤。
「內閣三巨頭權力還是太大,以後再物色幾位閣員吧!」
高拱回到京城,擔任內閣次輔,自是輕車熟路,他首輔都當過,何況是次輔呢?
自從王大臣被處決后,大明朝堂最大的事情就是二月份的大經筵了。
自宋以來,為皇帝講解經傳史鑒特設的講席,稱為經筵。明初沿襲此舉,無定日,亦無定所。
明朝經筵分為「大經筵」和「小經筵」兩種,小經筵,又叫「日講」,幾乎每天都舉行,儀式遠不如大經筵隆重。
「大經筵」又稱「會講」,英宗即位后,始著為常儀,每月初二、十二、二十二共三次,寒暑及有故暫免。
皇帝御文華殿進講,經筵官由一名勛戚大臣兼任,主講科目是四書五經,分春講和秋講。
大經筵,六部大臣、翰林學士、國子監祭酒等重臣基本都要參加,規格很高,繼承了宋朝繁瑣的禮節,儀式複雜。
隆慶時,添加了祭祖告知列祖列宗的內容,大臣們要在開講前五天到文華殿排練,群臣苦不堪言。
大經筵流於形式,只為樹立皇帝尊重儒學的形象,趙銘自然看不上作秀的活動。
不管是大經筵還是日講,講課內容、講官人選都由內閣主導,經筵無疑擴大了內閣的權力,削弱了皇權,更加不為趙銘所容忍。
早在正月初十日,張居正遵照祖宗成憲,上疏請開經筵,趙銘雖心中一萬個不願意,但那時他初來乍到,內外掣肘,形同傀儡,只得咬咬牙准奏。
二月初二,在張居正、高拱等人的請求下,萬曆皇帝不情願地出席了大經筵。
「這是萬曆朝首次大經筵,希望也是最後一次。」趙銘對這種活動很不喜,盤算著以後找機會取消掉。
經筵官講讀經史后,趙銘問張居正道:「元輔,你說建文皇帝到底有沒有出逃?」
張居正肅然道:「國史不載,但故老相傳,說他披僧服雲遊四方,于田州題詩一首,其中有『流落江湖四十秋』之句。」
趙銘嘆息不已,命內侍抄錄詩句給他。
張居正卻道:「這是亡國之事,不足為陛下御覽,請抄錄《皇陵碑》和《高祖御制文集》吧,皇上可從中看到祖宗創業的艱難。」
《御制皇陵碑》,位於明皇陵,碑高20餘尺,寬約6尺,有碑文二十六行,每行五十六字。文為楷書,額篆「大明皇陵之碑」。
「昔我父皇,寓居是方,農業艱辛,朝夕旁徨!」
朱元璋的悲慘身世,在趙銘的前世記憶里印象深刻,現在,他陰差陽錯成為老朱家的子孫,讀《御制皇陵碑》也無妨,憶苦思甜嘛!
趙銘見張居正好生無趣,問次輔高拱道:「高先生,建文年號能否恢復?建文帝的廟號謚號皆無,難道不是很遺憾的事情嗎?」
高拱道:「皇上萬不可有此想法,陛下系成祖一脈,為建文帝平反豈非授人以柄嗎?」
趙銘見兩位重臣都對建文帝諱莫如深,也不再深究,這場大經筵便尷尬的氣氛中結束了。
不久,宮裡就傳出小皇帝的旨意,「永罷大經筵和日講」,大臣們雖議論紛紛,但出席這類活動實在太累,他們反對起來也不太起勁。
趙銘讓馮保直接給高拱帶話,「經筵和日講之論,內閣要出面平息!」
如今的高拱,哪有原來的臭脾氣,他唯萬曆馬首是瞻,儼然換了一個人似的,拿出鐵腕手段壓制住反對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