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第二十二章
胡亥神色鬱郁的走出了嬴政的營帳，沒走幾步便遇到了蒙恬蒙毅兩兄弟。
「公子。」
「公子。」
兩個人齊齊躬身行禮，看向胡亥的目光帶著顯而易見的敬佩。
胡亥回禮，看這兩人的神情，看來他們也知道他救治士卒的事了，想起那個階段任務，胡亥戳開了系統界面。
這兩人的好感度應該能漲一些吧。
結果好的出乎他的意料，蒙毅好感度78，蒙恬好感度55。
這個好感度距離第二階段的任務完成已經不遠了，沒想到救治一下傷兵還有這個驚喜，看來他這500積分花的不虧。
不過，想到要教人醫術的煩心事，胡亥還是高興不起來，他看著蒙恬，突然說：「蒙將軍可知敵人屍體如何處置？」
「回公子，敵人屍體多為就地掩埋。」蒙恬不知胡亥為何問這個問題，但還是恭敬的回答。
胡亥點點頭。
現在已經入冬，天氣寒涼，想來，這屍體幾天之內應不會腐敗。
胡亥很快跟蒙氏兄弟告別，他現在要把精力放在教那群醫師醫術上。他家父王難得交給他的任務，他雖然滿心不願，卻也不想讓他家父王失望。
胡亥走後，蒙恬看向蒙毅，眼中帶著點疑惑：「你可知公子為何詢問敵軍屍體埋於何地？」
蒙毅同樣疑惑的搖搖頭。
胡亥隨著嬴政的車駕進入了郢陳，城裡隨處都能看到暗紅色的血跡，家家戶戶閉門不出，不時還能聽到失去親人的民眾痛哭的聲音。
胡亥不喜歡這種壓抑的氣氛，伸手關上車窗。
這是戰爭所帶來的惡果，但是如果沒有秦一統天下，這樣的戰爭還會無休無止的一直進行下去，而他所能做的不過是讓在戰爭中死去的人更少一些。
胡亥很快把這些太過沉重的事拋之腦後，畢竟，他現在還只是個孩子嘛。
胡亥自我安慰完畢，便把心思放在了教授醫術上，他仔細整理了一下《戰場急救指南》的內容，這東西本就是為了救助戰場上的士兵，所以裡面的東西除了縫合之外，都相對簡單易學，只要了解了人體構造，這些東西掌握起來應該不難。
至於縫合，掌握了要領，再多多練習就……好了吧？
胡亥不是很確定的想著，他的縫合技術完全來自己系統的灌輸，根本沒經歷學習練習這個階段，不過縫合的方法細分下來多達十幾種，他在縫合傷卒伯時就用到了單純間斷縫合法、減張縫合法、間斷垂直褥式外翻縫合法等幾種，至於其他人更是根據不同的傷勢選擇不同的縫合方法……
軍營的醫師若想熟練的運用各種縫合方法，沒有一年半載的練習是不可能的，不過，在戰場上，要求不能太高。
要什麼美觀無疤痕，只要能止血不死人就行了。
車隊很快到了郢陳縣令的官邸，郢陳縣令一家不幸死在戰亂之中，這府邸便空了下來，稍作整理便正好作為嬴政的行宮。
在這裡，胡亥有一處單獨的院落作為住處。
安頓下來之後，胡亥先讓陳牧找了工匠過來，他要教授的主要是縫合方法，工具必不可少。現在不同於戰時，戰時情況緊急他只能一切從簡，現在他要把做手術用到的工具都打造出來，至少這縫合針、手術刀、持針鉗、剪刀、鑷子……
胡亥數了數，手術用到的工具還不少，他在紙上畫好圖形，又跟工匠仔細解釋了一遍，說明了尺寸大小，便讓人儘快做出一些來。
嬴政給他找的學生很快就來了，情況比他想的要好一點，一共三個人，而且都是他在軍隊后營見過的，其中一個名為紀杳的還曾給他打過下手。
雖然這三個人，每一個都比他年紀大了不知幾倍，而且看他的目光都很熱切，胡亥卻沒有感受到什麼壓力，沒辦法，天天沐浴在他家父王的氣場下，見到這點小場面就很難再讓他的心緒波動了。
胡亥準備最後再教授縫合的內容，先教的是相對簡單的止血、通氣、包紮之類的還有止血、麻藥、消炎、殺菌等等方面的藥物配方。系統給他的戰場急救方法應該算是中西醫結合，與現在的醫療方法大為不同，所以一開始教授，便引起了幾人的疑問。
胡亥聽著他們張口便是什麼難經、內經、五十一病方，眼神空洞且茫然。
他只是個學了戰場急救的孩子啊，真的不是什麼神醫！
「想聽的就閉嘴，不想聽的……」胡亥看向一邊的侍衛，「會有人讓你們閉嘴。」
在胡亥簡單粗暴的強勢壓迫之下，這些醫師總算是安靜下來。沒幾天，這幾個人學得也算是像模像樣，畢竟都是經驗豐富的老醫師，學起來還是很快的。
至於最後的縫合……
胡亥教完基礎的縫合手法，便把這三個醫師帶到了遠離自己院落的另一處院子外，這裡面有幾具屍體，足夠每人一具還有剩餘。
他自己不想再去接觸屍體，便把這幾個醫師交給了侍衛，讓侍衛把他們帶進了堆放屍體的院子里。
「看著他們，每人必須解剖一具屍體，然後再縫合好，沒有完成的，不準放出來。」胡亥吩咐完侍衛，留下三個面色慘白的醫師，施施然的離開了。
在把三個大齡學生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同時，胡亥還要把這醫術記錄下來，整理成書，現在已經有了雕版印刷術，只要把書寫出來，刊印到秦國各地不是難事。
胡亥習字未成，自然是沒法寫書的，正好趙高一直跟在他身邊，又稱得上是學識淵博，拿來代筆正合適。
這一日，胡亥正在跟趙高講述戰場急救方法，就接到陳牧的通傳，蒙毅來訪。
蒙毅最近一直跟在他大哥蒙恬身邊，難得會來他這裡，胡亥也就暫且停了下來，讓趙高離開了。
蒙毅很快走了進來，他這段時日一直待在軍營之中，身上煞氣濃重，周身氣息也愈發凌厲起來，不過，見了胡亥，他還是下意識的收斂起了氣勢，對著胡亥行禮。
「公子。」
蒙毅行禮之後，便對胡亥說：「公子讓我找的那個人有消息了。」
胡亥想了半晌才記起蒙毅說的是誰，他拜託蒙毅關注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未來的西楚霸王項羽。
胡亥眼神一亮，連忙問道：「他在哪裡？」
「公子，五日前王翦將軍所帶大軍與殘餘楚軍相遇，期間，項燕之孫項羽死於流矢。」蒙毅回答。
突然聽到這麼勁爆的消息，胡亥猛然一怔，蒙毅說的如此肯定，那這消息定然不會有錯。但是那可是項羽，一路殺到咸陽城，火燒阿房宮的西楚霸王，就這樣輕易的死了？
胡亥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原來只要隨便的撥動一下，他就能讓歷史走向另一個進程。這樣輕易的改變了歷史讓他有些意外，但是惦念許久的敵人還未出現便消失了總是件好事……
蒙毅說完，見胡亥怔愣許久，也不去打擾，只是靜靜的守在一旁。雖然他的心裡有些好奇，不明白鬍亥為何對項羽如此重視，不過他本不是多話之人，也無意出言詢問。
良久，胡亥終於從項羽身死的消息中回過神來，他壓下心中複雜的感覺，對蒙毅道：「多謝。」
項羽雖然是項燕之孫，但是現在尚且年幼，聲名不顯，在如此混亂的戰場中，打探這樣一個人的消息，蒙毅肯定費了不少心思，所以胡亥的道謝還算是情真意切。
蒙毅聽到胡亥的道謝，心中一動，拱手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本公子謝你，你接著便是。」胡亥輕哼一聲，頗為不滿的說。
「……是。」蒙毅無奈的應道，他跟胡亥相處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對胡亥的反覆無常適應的十分良好。
「那本公子就賞你陪本公子用膳。」見蒙毅識趣，胡亥滿意的說道。
蒙毅只能點頭答應。
用完晚膳，蒙毅便離開了，順便還在胡亥的強烈要求下打包了一份帶給他大哥蒙恬。
這弟弟的好感度是用美食刷上來的，那哥哥的好感度……胡亥等了不久，便見蒙恬的好感度不出意外的漲了一點。
這蒙氏兄弟在面對美食時都十分的誠實呢。
在經過慘無人道的鍛煉之後，胡亥的醫師學生們終於出師了。對於胡亥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教好這些醫師，嬴政還是滿意的，再見到胡亥獻上的醫術書稿，就更加滿意了。
見到嬴政滿意，胡亥自然也高興，更讓他高興的是，他家父王終於準備離開郢陳，返回咸陽了。
嬴政這次出宮巡遊，歷時近兩月，回到咸陽時，時間已經到了十二月。扶蘇在得知嬴政即將回到咸陽時，便到城外迎接。
此時正是寒冬，天氣愈發寒冷，扶蘇站在寒風之中，不過他身體一向強健，也未曾覺得寒冷，只是身後的百官有些畢竟年長，不耐嚴寒，扶蘇便讓人扶他們下去休息。
在城外等了不久，扶蘇便見到一排車駕飛馳而來，在接近城門時，逐漸減速，慢慢停在了他面前不遠處。
「恭迎父王。」扶蘇躬身道。
「恭迎大王。」跟在他身後的百官，同時躬身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