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夜色慢慢深了下來，皎潔的月亮逐漸向西移動。

充滿「kikufuku」的《環球旅遊》放完，吉米拿著遙控器，躺在沙發上，和克拉克一起回看剛剛被搶去風頭的NBA。

已經擁有自己名字的貓貓坐在他倆中間。

五條悟自然是不滿意這個高度的。於是他「噌」地一下，整條貓立了起來。他前肢搭在克拉克的胳膊上，毛茸茸的大尾巴掃在吉米的眼前，就保持這個側面的姿勢，倔強地歪頭看電視。

吉米沉默了一秒，伸手，輕輕地把白尾巴扒下來，五條貓貓喵喵咧咧地把尾巴重重地掃回去。

五條悟義正嚴詞、擲地有聲：【他破壞本喜久福的平衡！】

系統不可思議、目瞪口呆：【您還需要尾巴來平衡？！】

沙發上，吉米又伸手把尾巴扒下來，五條貓貓像雨刮器一樣立刻把尾巴掃上去……如此反覆。

「……我很抱歉。」克拉克說。

他說話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他在公共場所中，多次遇到的氣焰囂張的熊孩子，以及無可奈何、不斷和路人道歉的熊孩子家長。

明明他都還沒有結婚，甚至沒有戀愛，卻在這一刻好像能夠與那些家長共情……

克拉克頂著貓咪不滿的「喵喵」叫聲，把他單手托舉起來，然後拿了兩個抱枕疊放在中間，最後把貓擱了上去。

「乖一點。」克拉克溫暖的大手從五條貓貓的腦袋撫摸到他的尾巴尖，用人工的方法，讓他把尾巴盤起來，「喜久福。」

系統：【噗，喜久福也太齣戲了吧——】

五條悟被擼得很舒服，於是大聲嚷嚷：【那是點睛之筆好嘛！】

於是相安無事，本世界地球人、本世界外星人和異世界地球人（本世界貓星人），一起看籃球。

有球員失誤丟球——

克拉克：「可惜。」

吉米：「嘖。」

五條貓貓：「咪……」

有球員罰球進球——

克拉克：「好樣的！」

吉米：「棒棒棒！」

五條貓貓：「喵喵喵喵喵！」

比賽吹哨，中場休息——

五條貓貓伸出爪子，戳了一條小魚乾吃。

吉米伸手，拿了一條小魚乾吃。

克拉克吃掉了最後一條小魚乾，中間出去救援了一次，等再回來直接進了廚房炸小魚乾。

是的，救助站帶回來的小魚乾已經被五條貓貓一下午霍霍完了，晚上克拉克在做貓飯的時候又炸了一點。炸得太香，吉米湊過來撈了點吃，結果最後給貓準備的零食就變成了他們三個共同的零食。

等NBA放完，時間已經很晚，馬路上的汽車都沒有幾輛，吉米起身告辭。

克拉克把吉米送門口，等再回來，貓咪已經不在沙發上，他找了一圈，最後在床上，看到了正中間的一個「木」字。這個白乎乎、毛茸茸、又扁平平的「木」字，已經開始均勻地呼吸了。

系統：【……你難道是在逃避教育片嗎？】

五條悟：【Zzzzz...】

系統：【誰家心音還會「吱」的啊！】

克拉克摘掉眼鏡，用超能力仔細觀察了一下，瞭然。

他走到床邊，蹲下，戳了戳貓咪的小腦袋：「今天太晚了，就不看了。」又道，「所以還是打算不刷牙洗臉，就直接睡了嗎？你剛剛吃了那麼多東西。」

於是貓咪睡眼惺忪地睜眼，軟軟地「喵嗚」了一聲，然後站起來走到床沿邊，像是困極了再也無法支撐一般，癱倒在他懷裡。

唔，好可愛。

克拉克抱著柔軟溫暖的貓咪，笑了一下。

系統：【擺爛失敗噢，KikufukuSensei。目前好感度27。】

衛生間里，五條悟照例兩隻圓圓的前爪搭在克拉克的一隻小臂上，張著嘴被刷牙。

新買的寵物牙膏是食用級別的，所以克拉克很放心。在仔仔細細刷好后，他給貓餵了點水，並溫和道：「吞進去就好了。」

沒想到貓貓一昂頭「咕嚕咕嚕」，然後「嘩」地把水統統吐掉，還轉頭看他示意再來一口。

「好聰明啊，喜久福。」克拉克讚歎地給他遞水。

「喵喵喵~」

系統：【……你這聲音聽起來可就不困了啊。】

會吐牙膏泡沫的最強貓貓五條喜久福逃過了當晚的貓咪宣傳教育片，沒逃過次日早晨的。

第二天的早餐桌上，他的面前是一台筆記本電腦，左邊是一台pad，右邊是一部手機，三台設備播放著完全同樣的內容。立體環繞聲，非常上頭。

五條悟震驚，五條悟生氣，五條悟控訴：【虐待貓咪實錘，小動物保護協會的電話在哪裡，我需要撥打！】

他說完就抬爪一揮，爪子被克拉克零秒握住。

克拉克蔚藍色的眼眸里盛滿了笑意：「還會握手呀，喜久福。真能幹！」

五條悟：【……】

五條悟：【他死了！】

五條悟抽爪暴起，然後被克拉克很自然地接住舉高高。

五條悟：【……克拉克·肯特，好感度-100！】

系統：【雖然他不需要攻略你，但你這扣得也太誇張了吧！】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克拉克摸把氣鼓鼓的貓放回到椅子上，「看筆記本就可以了，要乖，也不會很久。」

他說著收起了平板，又拿起手機。

恰在這時，一份郵件發了進來。

貓咪的視野雖然比不上360度無死角的六眼，但也有足足280度。因此五條悟一眼就捕捉到了那份郵件的標題，是一份問候式的郵件。

但——五條悟咬了一口鵪鶉蛋——如果把字母重新排列組合，再匹配凱撒密碼，豈不是：【Y】福特相關資料——A.P.？

A.P.？

感謝即使在007工作制的壓迫下，依然堅強樂觀時常娛樂的自己。五條悟瞬間解碼，AlfredPennyorh，蝙蝠俠的管家阿福。

雖然不知道「Y」代表什麼，但「福特」已經足夠說明問題。克拉克或許認識第二個福特，但一般情況下，應該沒那麼巧，都同時出事吧？

五條悟把最後一點營養美味好吸收的早餐吃掉，一躍而起跳到克拉克的頭上。他兩隻前肢捂住克拉克的眼睛——知道這樣做沒有一丁點用處，但就是想做嘛——看得正大光明。

克拉克也沒動他，只是道：「你怎麼還上來了？」

五條悟：「喵喵喵喵！」

克拉克的頭轉向了筆記本方向：「放完了？好吧。」

於是五條悟看得心安理得。

還是加密的內容哇，幸好他只失去了咒力，沒有失去腦子。

五條悟把頭擱在克拉克頭頂上，看得起勁。他甩著尾巴，在克拉克寬闊的背上拍得啪啪作響，克拉克背過手一把抓住了他的尾巴尖。

五條悟拖著長音：【克拉克·肯特，好感度-100。】

系統：【原來是不封頂的嗎……】

五條悟：【封頂的呀，只是下不設限而已。你快告訴酥皮，他要加油啦。】

系統：【……我努力試試看哦。】

五條悟：【好哦。】

五條悟接著看。

福特那個性格，竟然從小父母雙亡？

噢，原來是哥譚人，那真是一點也不奇怪。

哥譚大學文學系畢業后順利地沒找到工作，於是開始邊打零工，邊寫書。投稿四十九次沒中，最後在一個女編輯的幫助下，終於成功出版。

和女編輯年齡相仿談起了戀愛，但編輯之後由於工作調動提出分手。不甘心追到大都會，卻被當面數落了一頓。不敢再打擾前女友生活，但是在大都會租了房子。

總得來說乏善可陳，有點慘，但也沒有特別慘，畢竟現在小說寫得還算不錯。

五條悟打了個哈欠。

這種資料沒什麼好加密的，那加密的原因就應該是背後指向的事件，咒靈。

所以儘管沒得出什麼有用的結論，但依然有在調查嗎？那這個世界還算靠譜。

五條悟又試了一次，依然無法給出任何暗示。

【啊，算了，反正我也只是一隻什麼都不知道的小貓咪。】

五條悟說著就準備走開去滾瑜伽球，但另一條信息發了進來。是條簡訊，沒有加密，因為是銀行發來的。

五條悟：【啊，竟然不是信用卡刷爆之後的催款簡訊嗎？】

系統：【你這個失望的語氣是這麼回事啊！還有，你竟然是有這種自覺的嗎？！】

五條悟：【雖然是喜久福，但不能辜負吉米叫我Dor呀~】

銀行發來的不是信用卡催款簡訊，而是一筆不小的匯款，轉賬人還是哥譚首富。

被匯款人本人覺得有些奇怪，尤其留言還是：先生，這是老爺讓我給您匯過來的代言費——A.P.。

克拉克不明所以：？

五條悟來興趣了：【噢？】

阿爾弗雷德畢竟是個貼心的老管家，沒一會兒就給克拉克發來了一張新聞截圖：超強帶貨！僅在超人手中露面三秒，同型號手機全球斷貨！

克拉克：……

他把自己的手機翻了個面，露出背後的標誌。

五條貓貓冒出頭，看著漆黑但鋥亮的手機背面：【系統，你看到了什麼？】

系統：【韋恩集團的標誌？】

【不。】五條悟道，【那裡有一隻招財貓。】

只見亮得可以當鏡子的手機背面，完完整整地照出了一張耳朵尖尖，面孔圓圓的貓臉。

系統：【……這和你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