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直接打開陸離拉著項圈圓環的手，林淵抬起頭，看著這位紅髮哨兵臉色沉了下來。

這是陸離第一次看到這位表情寡淡的嚮導生氣黑臉的樣子，一轉之前對什麼都淡淡不感興趣的節能模式，認真起來的林淵身上氣勢強得驚人，整個換衣間內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住了。

「等等，別發火，我這也是為你著想！沒有其他意思，這只是個抑制頸環啦，」敏銳地感覺到似乎又有某種未知的東西正和愈發濃烈的殺意一起圍繞在自己身邊伺機攻擊，陸離很是從心地後退了兩步離林淵遠遠的，立刻半舉雙手表示服軟：「自參加這個戀綜就沒見過你戴頸環，之前你沒有精神體也無法與哨兵締結精神鏈接的話無所謂，但是現在你恢復了與其他哨向的精神感知交互，還是把抑制頸環戴上比較好哦？」

「現在你身上信息素的味道可是越來越濃了啊，林淵……」這句話陸離倒是沒有說出口。

戀綜剛開始拍攝時【林淵】即使不佩戴抑制頸環身上也沒有任何信息素的味道，讓初次和他接觸的嘉賓們都為此感到費解，只不過基於相交甚淺沒有人開口問詢。現在看來應該是因為這個嚮導當時根本就感知不到其他哨向的信息素，且自己的信息素也無法讓他人感知。

但剛剛近距離接觸林淵為他換衣的陸離在這個黑髮紅瞳的嚮導身上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味道。

那味道很難形容，若有若無寡淡到很容易被忽略，帶著細微的水生調香型特有的潮濕感，卻讓聞到的人感到發自內心的冷意。

讓人聯想到永遠不見天日，由萬年冰川融水匯聚而成的地下暗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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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制頸環，佩戴后可以有效遮掩哨向散發出的信息素，還可以保護哨向脖頸后脆弱的腺體。

「抑制頸環嗎……」鋒銳的視線在陸離的脖頸處掃過，讓這個對目光敏感的哨兵不由得縮了縮脖子，林淵注意到陸離的脖頸處也戴著一個頸帶，但因為不知用的是什麼輕薄的材質且顏色貼近膚色，讓人難以察覺。

這樣一回想，似乎這個戀綜里其他的嘉賓都有佩戴形式各異的頸部裝飾物：謝天翊的脖頸上是一個類似於運動記錄儀一樣的細圈，白棠則是佩戴了一個鑲嵌著藍寶石的鉑金飾品——這些看起來就和普通裝飾沒有任何不同的抑制頸環讓還未熟悉這個世界的哨向生理知識，從原身記憶中也沒有接收到相關知識的林淵完全忽略了它。

「抑制頸環有這麼多外觀種類，卻單單給我選了這種戴，」摩挲了一下脖頸上的皮質choker，林淵瞥了眼已經遠遠退到試衣間一角，面上對自己露出討好軟笑實則警惕得都要炸毛的紅髮哨兵，「果然，當初不該做出今天和他好好相處的承諾……」

收回看向陸離的目光，林淵直接撩開帘子走出了換衣間。脖頸上choker樣式的抑制頸環林淵倒也沒摘，大部分情況下都願意遵守規則的他選擇了將這副裝扮保持到本次約會任務錄製結束。

「呼……」看著林淵離開的背影陸離舒了口氣，同時也對這個謎一樣的嚮導感到更加好奇了，「那種從未見過的危險攻擊手段，還有剛剛那副殺氣濃重的氣勢，」臉上散去笑容，紅髮哨兵的目光深沉，「完全不是一個還未走出校園的軍校生能具備的啊，林淵……」

「就這麼在我面前展露出來真的好嗎……還是說，仍有底牌在手的你根本就不害怕我會以此做些什麼……呢。」

絲毫不曉得換衣室內的兩位嘉賓剛剛經歷了一場無聲對峙，翹首以盼換好衣服的嘉賓們走出換衣室的觀眾們直接對上了揭開帘子的林淵還未完全收回殺意的冷然目光，頓時，剛剛還被彈幕覆蓋的直播間直接清屏了，出現了長達數秒的彈幕空白。

幾秒后，更加密集的彈幕突然如同山洪爆發，差點讓節目組的直播間卡頓：

【卧槽我人都傻了，這還是那個林淵嗎？！這什麼大佬出街的裝扮啊！建議這套衣服永久焊他身上可以嗎！！】

【黑色綢緞襯衫打底搭配啞光鼠尾灰提花馬甲和暗紅領帶，陸老闆的審美真的不錯！不過既然陸老闆衷心於白影帝，那這個林淵我就勉為其難地抱走了，我不怕病嬌我先上！！】

【這一身搭配剛剛林淵那個眼神真的絕了好嗎？直接一眼撞在我的心巴上了！林淵你帶我走吧林淵嗚嗚嗚！】

【紅色鞋底的黑色亮面尖頭牛津鞋，漆皮半掌手套……果然是玩得花哨的陸離才能選得出的裝扮，但放在林淵身上竟然沒有什麼違和感就離譜……竟然會被這樣離譜的林淵蠱惑的我也離譜（虛弱）】

【安心吧上面的，大部分人類就是這樣膚淺的看臉的生物啊（感慨）所以林淵你什麼時候和我去民政局領證？我已經準備好了！！！】

【朋友們，你們注意到林淵西裝褲下若隱若現的襯衫夾了嗎……真想採訪一下給林淵穿戴這些東西時陸離的心情……】

【林淵脖子上的那個choker才是重點吧？！陸老闆為什麼會給林淵戴上這個……真的很難不讓人多想啊可惡（一時間不知道該羨慕誰）】

除了這些激動地討論林淵新裝扮的彈幕，此時的彈幕群中也夾雜著大量的打碼彈幕——只不過這次這些打碼彈幕的內容不是對林淵的辱罵，而是另一些被綠色直播平台屏蔽的限制詞……

走出換衣間的陸離看到的就是一副林淵正在對著懸浮攝像頭詢問節目組接下來行程安排的畫面。

「所以，接下來的四個小時我們可以在商場裡面自由活動了？」一邊和節目組對後續流程一邊皺著眉扯鬆了被陸離惡意報復束到最緊的領結（再次讓直播彈幕激增了一波），林淵恢復了面無表情的待機狀態。

「現在我們去哪兒？」在鏡頭前，湊到林淵身旁的陸離再一次變成了他之前表現出來的弱勢年上人設。

「先找個地方吃午飯吧。」看著陸離賣力的表演，林淵也沒心思揭穿，直接抬腿走向直梯的方向。

「唉？等等我啊——」趕快追上林淵的腳步，陸離笑著繼續說道，「今天這頓午餐我請客吧？這座商場里有幾家味道不錯的店哦？你有什麼想吃的菜系嗎……」

懸浮攝像頭跟在兩人後面繼續拍攝，彈幕仍舊密集：

【穿成現在這樣的林淵看上去氣勢更強了……一身度假裝的陸離跟在他身旁就彷彿大佬和他的小嬌妻……對不起陸老闆我也不想這樣聯想的，但你一個哨兵為什麼能這麼軟啊（扶額）】

【在林淵面前恢復了話癆屬性呢，陸離……如此一副殷勤介紹餐廳的樣子，這不是完全被對方迷住了嗎？！感覺他倆真的在一起的話陸離會被吃得死死的啊……】

【嗑陸白cp的我今天是塌房了嗎？陸離你竟然在別的嚮導面前還有兩幅面孔（心情複雜）】

【也不能說塌房吧？！陸離明顯對白棠更加溫柔照顧，對林淵只是配合節目拍攝流程逢場作戲罷了，對，一定是這樣的！！】

【看著上面cp粉自我催眠的樣子我真的樂得停不下來wwww這個節目到目前為止才進行到第三周，你們真的指望兩周時間就能讓人認定另一個人此生非他不要嗎？】

那邊直播彈幕里再次上演cp大混戰，這邊已經坐在餐廳里等上菜的林淵正在婉拒上前來要他的星網通訊號碼的男男女女。

「嘖，這都是第幾個了？」喝了口餐前檸檬水，陸離單手撐著下巴有些不爽，「還真是人靠衣裝，從直梯出來后這一路向你要聯繫方式的人就沒斷過……」

正說著話，林淵面前就又出現了一個面相清秀的學生模樣的男生，還未等他對林淵開口便被桌對面的陸離打斷：「喂，這位小哥，」紅髮哨兵沒有被眼罩覆蓋的右眼透出冷意，「不好意思，這人有主了。」

冷臉看著前來要通訊號的小男生紅著臉道歉離開，並且掃視了餐廳一圈，讓躍躍欲試想要來碰碰運氣的人都縮了回去，陸離一回頭卻和對面林淵視線交匯，「呃，害，我這不是，看你一次次拒絕別人也挺麻煩的嘛，」被林淵注視著的紅髮哨兵開始為自己之前不知為何突然上頭宣誓主權的行為找補，「再說了，本來今天你就是我的一日約會對象，我這樣說也談不上錯吧？」

林淵沒理他，垂眸喝了口熱茶，這就算是默認了不反對陸離的做法——討厭麻煩的林淵也被前來要聯繫方式的人鬧得有些頭疼。

於是吃完午飯從餐廳出來后，得寸進尺的陸離直接挽住了林淵的手臂，饒是林淵都被他的突然襲擊搞得身體僵硬了一秒。

不過保持被陸離挽著手臂的姿勢在商場里行走，確實是再沒有人上前來要聯繫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