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八百二十五章 爭議

「啊……」

漁凈禎披散長發，跪在神艦的甲板上，發出痛苦的嘶吼，七竅皆在流淌血液。

漸漸的，張若塵放開他的頭顱。

指尖上，一縷縷真理神光，順著手臂，退引回體內。

眾人的目光，皆向他盯去，想知道搜魂的結果。

張若塵道：「好厲害的一劍！」

「當今天下，除了虛天，誰敢說劍道造詣在師兄你之上？

師兄，你剛才說什麼劍？」

血屠茫然不解。

阿芙雅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道：「是宇墟出現的那道劍光的主人？」

張若塵道：「應該是了！」

血屠越聽越糊塗，道：「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嘩！」

埋屍人的分身投影，出現到神艦上，道：「有人在漁凈禎的意識海中留下了一劍？」

張若塵點了點頭，道：「這一劍，怕是比虛天引起為傲的劍二十三還要強，絕對算是當世第一劍修。

若有人冒然搜漁凈禎的魂，必會被這一劍斬了意識，變成活死人。」

「可惜他遇到了師兄，這一劍，也就失去作用。」

在白蒼星，張若塵接連擊敗數位宇宙級巨擘，令血屠發自內心的感到高山仰止，敬仰和崇拜的話語，自然而然就說了出來。

張若塵搖了搖頭，道：「這一劍，我也擋不住。

不過，昊天天尊已經擊碎了這一劍，漁凈禎意識海中，只剩劍氣殘片。」

「豈不是說，漁凈禎最重要的記憶和意識，皆被那道劍氣斬了？」

阿芙雅道。

「是的，但我還是發現了一些重要的記憶碎片。

我得儘快趕去劍神殿才行！」

張若塵本是想要通過漁凈禎的意識海，尋找當年對逆神族施展煈血咒的主凶，挖掘十萬年前小量劫的秘密，尋找可能還活在世間的冥祖。

但，在漁凈禎的意識海中，與他接觸最多的，乃是七十二品蓮。

換言之，漁凈禎很可能根本沒能接觸到最核心的隱秘。

七十二品蓮應該才是「小量劫」的直接接觸者。

張若塵在漁凈禎的記憶碎片中，發現了一個重大秘密，印證了之前他的猜測。

無***和劍神殿之間，的確存在某種聯繫。

張若塵看見了劍源神樹的痕迹，看見了一條黑色而幽邃的世界縫隙，與無***的空無，形成鮮明對比。

逆神族大長老當初曾說，他以最後的神力，借劍源神樹和三千劍神的精神意志，可以封住劍神殿千年。

而現在，千年的時間早已過去，誰都不知道劍神殿是甚麼情況。

更讓張若塵發自內心忌憚的，乃是劍魂凼深處的「黑暗」。

太神秘，太詭異，絕對是大恐怖。

張若塵陷入深思，若是前去劍神殿，是否要去一趟天庭，邀請昊天同行。

昊天能抽身離開嗎？

阿芙雅道：「你在想什麼？

我在你眼中，看見了懼色，我本以為世間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讓你恐懼。」

池孔樂、夏瑜、血屠皆露出吃驚的神色。

就連一直沉默的冰皇，也抬目盯向張若塵。

冰皇已經鎮壓了殿主，他們一行人，乘坐神艦，正向星空防線的不死血族十翼大世界行駛。

張若塵浮現出一抹艱難的笑容，道：「始女王，還有埋屍人前輩，你們皆見多識廣，可知什麼級別的力量，才能將神器的器靈保存上千、上萬個元會而不朽？」

「你遇到了這樣的力量？」

埋屍人道。

張若塵道：「在劍神殿！昔日劍界流傳下來的神器天道笛和地魔雀的器靈，至今還活著。

不是殘魂，是器靈本體。」

埋屍人眼中充滿憂慮，道：「這種力量，以你現在的修為，碰都莫要碰。

若真想一探究竟，還是去請天姥吧！半祖當不懼世間一切禁忌！」

阿芙雅道：「你說的這種力量，多少都和長生不死者有些聯繫。

若它沒有蘇醒，還是別去招惹為好。」

冰皇白髮如霜，傲立在艦首，道：「沒有蘇醒，必有其因，或是虛弱，或是養傷，或是天地不容。

若它是潛在威脅，是昔日劍界覆滅的原因，為何不聯合力量，趁此機會，將其除掉？」

阿芙雅道：「三十萬年前，或許就是這樣的情況，導致了諸天隕落。

有些東西，在你們沒有足夠強大的實力之前，得懷有敬畏心。」

冰皇道：「就算三十萬前是這樣的情況，至少諸天推遲了劫難的到來，為我們爭取了時間。」

阿芙雅道：「時代不一樣了，當世沒有逆神天尊那樣一呼百應的天尊，昊天？

天姥？

「更何況，暗中還有巴爾、七十二品蓮、貝希這些人。

他們存在的意義，或許就是動亂宇宙，不給天庭和地獄界再次聯手的機會，將所有人都困在內鬥中，不僅相互消耗實力，更無暇分出時間對付真正藏於黑暗中的威脅。」

「宇宙越亂，才能掩蓋他們真正的目的。」

冰皇道：「始女王似乎知道一些什麼？」

「我只知，連始祖也未必能無敵，在宇宙悠久的歷史上，戰死的始祖絕不止大魔神一個。

他們的對手，到底是誰？

始祖尚不可敵，何況是我們？

既然你說，三十萬前的諸天付出生命，為大家爭取了時間，為何我們不珍惜這些時間，努力修鍊，提升自己？」

阿芙雅道。

張若塵靜靜看著冰皇和阿芙雅爭辯。

兩人觀點的不統一之處在於，冰皇更希望主動出擊，將隱患消滅於虛弱之際。

阿芙雅則認為，現實的局勢，不具備整合所有力量一戰的基礎。

若不整合所有力量，單靠一部分人前去，就是以卵擊石，不如先強大自身，以不變應萬變。

張若塵道：「在沒有解決巴爾、七十二品蓮、貝希這些人之前，昊天和天姥的確無法離開。」

「不如先回劍界？

正好可先查探劍神殿現在的情況，再做下一步計劃。」

阿芙雅道。

阿芙雅自然想要前去劍界，因為她之所以為張若塵做事，就是因為張若塵答應過她，會帶她前往劍界，觀星桓天尊留下的《不死法咒》。

阿芙雅已經從張若塵手中，看過《不死法咒》的拓印卷，猜測九死異天皇的九生九死陰陽道和化屍禁術，很可能是從《不死法咒》的刻圖中悟出。

《不死法咒》刻圖最初的所有者，可能得追述到大魔神，甚至更遠。

無論怎麼說，《不死法咒》刻圖，成為阿芙雅融合始祖屍身的關鍵，是突破不滅無量的一條重要的路，她必須前往劍界。

張若塵沒有煉殺漁凈禎，暫時封印起來，今後，還有大用。

至於商堯，被商天元屍帶走了！

無論她是誰的女兒，都和商天元屍有斬不斷的關係，怎麼可能像神屍那樣將她贈送給張若塵？

張若塵將夏瑜、池孔樂、閻影兒接引進了丹界。

血屠連忙道：「師兄，我呢？」

張若塵道：「你根本不缺修鍊資源，這些年，你吞服的丹藥還少嗎？

你的境界，都有些不穩了！」

「但是……但是……」

血屠急了，哪有修士嫌棄丹藥的？

張若塵道：「你缺的是時間沉澱，下次開啟日晷，好好鞏固修為。」

血屠接連錯過了兩次日晷開啟的機會，修為甚至被小黑遠遠甩在身後，自然很不服氣，聽到張若塵的這句承諾，頓時大喜。

他笑道：「敢問師兄，下次是多久？」

張若塵沒有直接回答他，道：「你回一趟命運神殿，將木靈希、般若、缺、宮南風、青翡微、海尚幽若都請到不死神殿。」

血屠瞬間明白了，道：「好，包在我身上。

不過……靈希師妹一直跟著師尊修鍊，不一定找得到她。

其餘人，也未必都在命運神殿，我只能盡量。

對了，虛神殿大劫宮的那位，要不要請？」

「此事，我會親自解決。」

張若塵道。

在一處空間蟲洞，血屠下了神艦，返回命運神殿而去。

張若塵當然知道命運神殿存在大兇險，但，那位大兇險應該不會輕易暴露自己，根本不會將血屠他們這個層次的修士視為目標。

一旦暴露了，以天姥現在的半祖修為，誰不可以斬？

沉思片刻，張若塵也開始修鍊，繼續推算五行后的下一步變化，以求儘快破不滅無量。

他早已達到五行的極致，只差最後的突破。

只要修為境界達到不滅無量，張若塵需要忌憚的東西，也就更少，做事可以更加從容，更加放肆。

按道家先賢的推演，四象后的變化，乃是八卦。

四象八卦，皆為虛。

但，當張若塵衍化五行的時候，其實就是化虛為實，走向了和八卦不同的另一條路，需要虛實結合。

早在很久以前，張若塵在觀悟《河圖》的時候，就已經為自己找到了一條路，因此，並不迷茫。

「嘩！」

張若塵的右手按向虛空，《河圖》的光影，在掌心前方顯現出來。

光影中，各種規則扭纏，形成五十五個雲團。

二十五個雲團，熾熱明亮，是陽屬性的規則扭纏而成，像是二十五盞神燈，代表陽數。

三十個雲團，幽暗冰冷，像是黑洞一般，代表陰數。

讀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