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八百五十四章 天圓無缺

「嘩！」

精神力潮汐，在宇宙中的某一點爆發，霞光射線不斷向外擴散。

當世修士，無人不驚。

當這股精神力波動，到達修羅星柱界的時候，血絕族長與修羅族的神靈，正將一支影子軍團滅掉。

他手持血龍戰戟，站在漆黑腐朽的大地上，抬頭望向天空。

「好小子，這就天圓無缺了！」

血絕族長內心激動澎湃，血液不自覺沸騰，自感今後又多了一份吹噓的本錢，「我外孫精神力九十階，你拿什麼跟我比？」

星柱界的頂端。

修羅戰魂海波濤洶湧，電閃雷鳴，羅慟羅凄厲刺耳的神音音波，從每一滴海水中傳出，響徹雲霄。

虛天懸浮在戰魂海上方，感受到這道精神力波動，生出不同的思緒。

他和血絕族長不同，他能看透張若塵的精神力強弱。按理說，張若塵要衝擊精神力九十階，至少還得苦修數萬年，去積累底蘊。

這顯然是強行沖境！

必遇到了危險。

此前，虛天雖然在和羅慟羅交鋒，卻也能夠感受到，閻羅天外天釋放出來的恐怖魔氣。張若塵是追著某尊不滅無量層次的魔道強者，進入三途河。

這很冒險，但他清楚張若塵不得不這麼做的原因。

虛天望向站在白蒼星上方的不死戰神，道：「這裡就交給你們了，本天去看看那小子到底摟到了什麼大魚。」

羅慟羅已被打回原形，化為修羅戰魂海，由白蒼星壓制著。

想要將她徹底磨滅煉殺，非一朝一夕之功。

不滅，難殺。

現在離開，的確冒險，出現任何變數，羅慟羅都可能逃掉。

而石北崖和龏玄葬皆是明哲保身之輩，讓他們牽制青鹿神王尚可，但張若塵追擊的，很可能是修為沒有恢復的至上柱，甚至可能是大魔神的殘魂奪舍體。

這種一不小心就可能隕落的硬仗，很難指望他們。

並非二人貪生怕死，只不過，他們將利益得失，盤算得很清楚。有別人願意犧牲，為什麼自己要先上呢？

張若塵若自爆神源，是有可能和敵人同歸於盡。

這才是他們最願意看到的！

……

「這是張若塵的精神力波動，他這麼快就天圓無缺了？」

「還有沒有天理了？我也渡過兩次元會劫難，也曾在聖境無敵同代，為何現在才大神太乙境？」

精神力波動所過之處，無人不驚，無人不羨慕，無人不憧憬。

修士進入天圓無缺，精神力波動會不斷蔓延到整個宇宙。

這種波動，當然可以掩蓋，可以悄然破境，隱藏實力。但需要有精神力更強者，或修為足夠強大的人物，在一旁封鎖空間。

絕大部分人都不會這麼做。

已經天圓無缺，還有什麼必要隱藏實力？

整個宇宙，精神力達到九十階以上的存在，也就那麼十位出頭。真想避世，獨善其身，隱藏起來，又有誰能夠將其找到？

天庭宇宙和地獄界宇宙都在動蕩，打得天翻地覆，有半祖威壓天地，有天尊級鬥法，有未知強者打穿星海。

許多神靈都知曉，這是決定未來一段時間天下是否太平的一戰，至關重要。

若是沒有拿到戰果，就是敗了，只會助長隱藏在暗處那些修士的氣焰，從而變本加厲。

在這樣的大動蕩下，張若塵破天圓無缺，依舊造成轟動，在天庭和地獄界掀起風波，影響力甚至傳到俗世民間。有人歡喜，有人憂。

但少有人知曉，這次破境，兇險異常。

破碎的三途河上，到處都飛著一道道明亮的符籙，擠滿天地，像是將這片空間衍化成了符法世界。

精神力達至九十階，張若塵已能完全催動帝符。

一道念頭，都能引動億萬道符紋，與閻君打出的神通硬碰硬。

兩人身形急速移動，瞬息數億里。

「轟！」

萬象無形印打出，擊散魔雲，四桿戰旗不可擋，閻君口吐鮮血，如同流星一般倒飛出去。

張若塵在空間中挪移，緊追不捨，引出一條符紋長河，如同神鞭，抽擊在閻君身上。

「啪！」

閻君胸口的神袍破碎，符紋入體，血痕深可見骨。

這些符紋，有的是慕容不惑生前勾畫，代表自古以來最強符道精神力始祖的遺留手段。有的是符帝修鍊出來，代表曾經無敵一個時代的異類天尊的道果。

精神力九十階，持帝符，閻君再難以神通干擾萬象無形印。

而有著這兩種絕世底牌的張若塵，徹底佔據上風，在星空中追擊閻君。

別說閻君修為沒有完全恢復，就算完全恢復，達至了不滅無量巔峰，張若塵也有信心與其一較高下。

《天阿降臨》

二人所過之處，震動星海，嚇得各路神靈攜帶星球和大世界遁逃，生怕被餘波衝擊。

一位壽元無多，已經隱世養老的骨族無量，被炸了出來，骷髏頭上長著三丈長的白髮，奪路就逃。

「我的那個天，四族血煉魔旗，這是七十二柱魔神中的第六柱閻君，是大魔神的兒子，快跑啊，還愣著幹什麼？」

這白髮骷髏，一邊邁著穩健的步子奔跑，一邊在星空中大喊：「閻君來了，將三途河都打穿了！」

他這一路吆喝，大家都知道，張若塵在追殺的，乃是第六柱魔神。

「不可能吧？這可是第六柱，傳說修為達到了不滅巔峰。帝塵才剛剛衝破精神力九十階大關，就能追殺閻君？」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啪！啪！」

白髮骷髏在那兩位神靈臉上，一人拍了一巴掌，罵道：「你們懂個屁，張若塵手持帝符，又執掌萬象無形印，已經逆天。趕緊跑，你們死族和張若塵可是有仇呢，別被盯上了！」

兩位年輕的死族神靈，感應到後方傳來的神力波動，嚇得不敢再言，立即逃遁。

他們哪想到，在這數萬億里都難見生命星球的宇宙荒漠地帶，也能遇到無妄之災？

……

閻君一邊遁逃，一邊道：「張若塵，你是強行沖至九十階，必然已自傷，這麼催動帝符，怕是會傷及根基。本君勸你，還是莫要再追了，鞏固境界，療養傷勢才是最重要的。」

「閻君不是收我做魔奴嗎？魔道之君的氣概，去了何處？」

張若塵揮出符紋長河，擊在閻君背心，血肉飛濺。

強大的神魔體軀，亦被創傷，可想而知帝符的力量是何等強橫。

但也是此時，張若塵豁然停下，目送閻君離去。

閻君要走，只憑張若塵一人，不可能留得住。

但閻君卻沒有使用秩序的力量遁逃，而是且戰且走，顯然是想將張若塵引去某地。張若塵感受到了無形的危機，這才壓制下繼續追擊閻君的念頭。

「就送到這裡了，閻君且去。改日，必定請天姥和地獄界諸神一起，拜訪魔地。」

留下這話，張若塵果斷的轉身而去，沿著破碎的三途河返回。

「竟然就這麼退走了？他這是準備退而求其次，對付緋瑪王？」

閻君停下，神魂感應到了從閻羅天外天逃出來的緋瑪王的氣息，且張若塵正急速，向緋瑪王追去。

很快閻君做出決定，向緋瑪王傳訊：「牽制住張若塵片刻，本君來助你，將他引去虛無世界。」

張若塵感應到閻君追上來，心中不喜不亂。

但卻生出了疑惑。

閻君這是在意緋瑪王的生死？

不對！

張若塵感應到了，遠在另一片星域的緋瑪王，居然沒有逃。

以緋瑪王已經恢復到不滅無量初期的修為，在感應到張若塵氣息的時候，就直接逃遁，是完全能夠逃走的。

沒有逃，反而迎了上來。

二人的距離，極速拉近。

「緋瑪王好魄力，真當這次，你還能逃走？」

張若塵神音跨越空間傳出去，以試探緋瑪王。

緋瑪王平靜自若，道：「以一敵二，你認為自己有勝算？這一戰，必要打落你的境界。」

緋瑪王釋放出來的魔道規則，與張若塵身上散發出去的符紋，已是在星空中觸碰在一起，形成萬道雷霆，將無數天地規則湮滅。

張若塵身形一閃，跨越星域，到達緋瑪王上方，一掌按壓而下。

來得太突然，緋瑪王甚至都來不及將張若塵引入虛無世界。

她視野中，頭頂的星空消失，只剩一隻無邊無際的手掌，數不盡的符紋在上面閃爍。

緋瑪王早就知曉張若塵今非昔比，但這種壓迫感，依舊讓她窒息，難以對抗。

符手將她禁錮。

五指收縮，緋瑪王的魔軀發出「卡卡」聲響，肉身像是要被捏碎。

她雖是不滅無量初期的境界，但戰力畢竟不如當世的不滅無量初期，有很多缺陷。與張若塵一對一正面較量，完全是自尋死路。

緋瑪王並無懼色，道：「張若塵，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隨著她話音落下。

轟然一聲，她和張若塵所在的這片星空，整體坍塌，數千億里的空間支離破碎，吞沒無數星辰。

張若塵凝聚出來的符手，被這股未知的力量震碎，緋瑪王隨之脫困而去。

張若塵站在破碎空間中，感受到身體不斷被向下拉扯，目光平靜，望向虛無深處。只見，兩顆碩大的眼球，懸浮在黑暗盡頭。

眼球，如同幽潭。

但這是因為距離太遠，若是足夠近，就會發現它體積龐大，宛如兩座黑暗海洋。

在兩顆眼球的後方，懸浮著宏偉的劍神殿。

神殿中，劍源神樹被詭異的黑暗力量籠罩，光華極為暗澹。

一道道氣息強大的身影，站在神殿中，以神念鎖定張若塵，殺意沸騰，似有深仇大恨。

閻君從後方趕來，以四桿魔旗護體，率領四族魔影，封死張若塵的退路，笑道：「張若塵，本君早就認出了你操控的那隻黑手的來歷，使用它，必是因禍上身。現在，你可知，並不是你在追殺本君，而是本君有意引你使用黑手？」

張若塵道：「你又怎知，我不是故意使用黑手，引他們現身呢？天姥已經快到了！」

「天姥來不了了！」

劍神殿中，響起萬歧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