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挨了一刀
聽聽這口氣充滿了嫌惡,江川無語至極。
那小子見江川看過來一眼,心中厭惡,道:「看什麼看?該死的窮書生鄉下人,成天連累旁人,見了就噁心。」
江川毫無反應,罵他什麼一併收下便是。
可符羽不是,他最聽不得將人分成高低貴賤,就算不是江川,這閑事他也要管了:「真是個沒教養的狗東西。」
那小子氣極,眼中怒火滾滾,拳頭一握:「你再說一遍?」
「聽一遍不夠?還想再聽一遍?」
那小子一拳打了過去,符羽雖然算不上高手,但對付這種稀疏平常之輩不在話下。他閃身避開,腳下一絆,反手一推,那小子腳下不穩,便朝溪水中衝去,徑直撞向了驚雷。
驚雷是戰馬,戰場上什麼事沒遇到過,也算是見多識廣,趴在水裡一動不動。
那小子眼瞅著衝到了驚雷跟前,剎不住腳撞了上去,只覺得屁股一麻,整個人被打橫起來,身體離開水面朝天空而去,剛落下來,屁股又被什麼東西一頂,再朝天上拋去。篳趣閣
這麼來來回回幾次,魂都要沒了,慘叫聲更是響徹了整個山谷。
拋他的是驚雷,驚雷聰明,有時候像個調皮的小孩,它把那小子當成了玩具,頂在頭上拋來拋去,玩得得意了,露出大牙一樂。
那紫藍金剛更是煽風點火的貨,跟在旁邊,可勁地叫著:「高點,再高點。」
這一馬一鳥玩得高興壞了。
符羽樂呵呵地在一旁看著,覺得有意思,程南君那馬奴,更是拍起了手,反正驚雷做什麼在他眼裡都是對的。
驚雷拋了一會,膩了,將他往水裡一丟,那小子狼狽不堪地在水裡撲騰著,一臉怨怒卻也不敢對驚雷有半句妄語,打水裡爬起來,怒目看著符羽,符羽不好惹,又將視線看向了江川。
江川的傷口已經包紮好,白著一張臉,垂眉搭眼的,給人一種孱弱無力病入膏肓的感覺。他撇撇嘴,嘟囔著罵了句娘。
江川假裝沒聽見,沖著丁牧雲道謝:「多謝丁姑娘。」
丁牧雲眼見希望落空,滿懷失落,毫無情緒的「嗯嗯」應著,又看他眉眼確實就是尚灝沒錯的,旋即又想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不怕找不到破綻,還有胡長堅刺傷江川這事,不能不管。
她還沒說話,胡長堅倒是先開口了。
他跟江川的矛盾早在青州考場就已經結下,如今他又跟丁牧雲在一塊,丁牧雲還護著他,一時剋制不住心底的醋意,竟朝著丁牧雲夾槍帶棒起來:「丁姑娘真是善心,今天給人包紮傷口是不收銀子了嗎?」
丁牧雲愛財,見過她的人都知道,連她自己偶爾都稱呼自己為「愛財如命君」,可這話打胡長堅嘴裡說出來,聽著就刺耳。
她這張嘴可不饒人,是他先惹的自己,還能有好話給他?
「沒錯,我掐指一算今天是個好日子,胡公子要是今天死了,我把你埋了,也不收銀錢,胡公子你要不要死一死?」
胡長堅臉色微變,他對丁牧雲護著江川這事,不能忍,咬咬牙:「丁姑娘難道不覺得他受傷得很蹊蹺么?」
「你難道想告訴我,不是你刺傷的他?而是他故意往匕首上撞去?」
「正是。」
他倒是有臉?眾目睽睽之下,那麼多雙眼睛看著,他竟能顛倒黑白。
胡長堅咬著牙,瞪著江川,覺得自己實在是晦氣,原本只是嚇唬他一下,才拿出匕首揮了揮,但凡稍微避讓,便不會刺中,可他竟然拿胳膊去擋,這不是故意是什麼?
他這故意傷人的罪名怕是落下了,不知道欒雲飛要怎麼處罰自己,都怪江川,他越想越覺得胸口惡氣難耐。
胡長堅還要說什麼,就見丁牧雲手一揮,叫了聲急急如律令,就見一隻水晶蝴蝶飛了出去,粘在了胡長堅的嘴上,胡長堅再想說話卻怎麼也張不開嘴,嚇得他大驚失色,瞪著眼睛,面部扭曲,然而嘴卻張不開,嗓子更發不出一點聲音。
站在他邊上的韓默看得心驚肉跳,驚呼:「丁牧雲,這……這是什麼妖術?你要幹什麼?」
周圍人也都驚住。
丁牧雲橫了他一眼:「什麼妖術,這是尚方書院的禁言術。被禁言的人,當閉嘴反省,不要再爭執,更不要頂撞。」
禁言術是禮雅學院院長宋女王獨門秘術,也是尚方書院懲罰失言學子的一種方法,丁牧雲早上剛領了這秘術,正想著放在誰的身上試試,結果胡長堅就撞了上來,自然就用在他身上了。
「那我胡兄幾時才能開口說話?」
「只要他不做無謂的掙扎,更不要在心底里罵我,兩個時辰后自行解封。」她故意嚇唬道,「若要是在心底里罵我,兩個時辰之後,便會嗓子嘶啞,舌頭腫脹,一個月不能說話。」
嚇得胡長堅又是搖頭又是擺手,表示自己不會辱罵她。
驚雷這會兒玩夠了水,晃晃悠悠地爬起來,招呼大家上路,此時正是一天里最熱的時候,一行人叫苦不迭,怨聲載道。
一匹馬而已,趕著一伍人上路,眼神里卻充滿了嫌棄。
也不怪它,驚雷的前世乃天庭御馬,為天庭萬匹良駒之首。被罰下界之後,馳騁在草原之上,日漸成為草原上的霸主,只要它一聲叫,所有的馬都得跟著它。後來它在草原上過膩了,就隨著馬販子到了京城,在京城的賭馬場上遇到了欒雲飛。
欒雲飛素是訓馬的高手,當日他從千牛中郎那聽說了賭馬場來了匹怪馬,這馬只吃肉不吃草,賭馬場的發佬求他長眼,於是便來到了賭馬場。
欒雲飛拍了拍它的屁股它從此賴上了欒雲飛,欒雲飛買它贏,它就次次贏,欒雲飛不來它就躺著,最後發佬沒辦法,乾脆就把它送給了欒雲飛,這下更賴上他了,連餵食都得他親自喂,否則就甩頭、尥蹶子,誰也近不了身。
它不愛呆在馬廄里,四處溜達,有時候高興了還要在主人的卧室里躺著,活脫脫的就是欒雲飛的祖宗。這欒雲飛也樂意慣著它,因為只要它上了戰場,隨便哼哼兩聲,敵方的戰馬便群馬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