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顧長歌與秦韻兒
整個大廳被一重寂靜而又詭異的氛圍包裹，每個人都在這種氛圍中手足無措，坐立不安。
所有人的眼睛都時不時向大殿中央的顧長歌瞟去，然後又宛若觸碰到炙熱的火苗般急速收回。
最終打破這份沉默的還是路西法自己。
他站起身來，起身就朝外走去。
其他人都緊盯著他的背影。
等到他已經走到了門口，柳媚兒終於坐不住了，「顧長歌，你去哪兒？」
她看見顧長歌的腳步頓了頓，接著繼續向前邁去。
柳媚兒一個位移技能就閃到了顧長歌身前，擋住了大門，「你就這麼一聲不吭地來，然後又這麼一聲不吭地走嗎？」
路西法看著眼前擋在門口的人，眉頭微皺，緩緩說道：「讓開。」
柳媚兒沒有動，只是用她的眼睛毫不示弱地與他對視著。
「讓開。」路西法的聲音微微加重了一些。
「怎麼？你覺得我能擋住你嗎？大——英——雄。」柳媚兒眉毛一豎，挑釁似地回答道。
「……」一團黑霧籠罩住路西法，就在他準備無視她直接傳送出去時。
「顧長歌！」
另一個人的聲音驅散了這團黑霧。
路西法和所有人順著聲音的源頭看去。
秦韻兒正倚在大殿另一邊的通向內部房間的門口，睜大了眼睛看著顧長歌。
「顧長歌！」
她又喊了一聲。中文網
柳媚兒看見眼前這個人的肩膀似乎顫抖了一下。
秦韻兒蹣跚著向顧長歌走過來，眼睛死死盯住他的背影，生怕它下一刻就會消失不見。
「顧長歌，你要去哪？」
路西法轉過身來，面無表情地看著秦韻兒。
秦韻兒停住腳步呆在原地。
這種表情，這種眼神……
不會錯的。
正是自己這三年來不知夢到過多少次的眼神和表情。
每當這個表情與眼神出現在她的夢中時，她就知道：顧長歌又要離開了。
「你要去哪？」
秦韻兒再次問道，好像她已經確信他絕對會離開一樣。
「去我該去的地方。」
聊勝於無的回答，秦韻兒苦笑。
「就非得自己一個人去嗎？」
秦韻兒注視著他的眼睛，但除了在他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外，再看不出一絲一毫別的東西，黑色的眼眸如同一潭濃墨，泛不起半點漣漪。
「嗯。」路西法點點頭，「我們本來就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那我們之前經歷過的那些，都是虛假的嗎？」秦韻兒繼續追問道。
「誰知道呢？」路西法微微一笑，「說不定只是個沒頭沒腦的小子的夢罷了。」
「……」
「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路西法突然話鋒一轉。
「謝謝……我？」秦韻兒並不能理解他的話語中的含義。
「看來你這幾年確實有聽他的話，好好努力升級。」
「他？」
「好了，我想我該走了。」
「等等！」秦韻兒叫住路西法，「你不是顧長歌，你到底是誰！」
「呵呵，」路西法輕笑一聲，「如果他不是我，那他又是誰呢？」
「顧長歌就是顧長歌，」秦韻兒頓了一頓，「我認識的顧長歌才不會跟我說這種話，對我做這種事情。」
「所以他……我已經為他的天真付出了代價，不是嗎？」
秦韻兒咬了咬嘴唇，臉色蒼白。
「好了，我的領主大人，」這個稱呼用得充滿了嘲諷意味，「時間已經不早了，還是請您趕快去休息吧。」
一團黑霧逐漸將路西法籠罩，最後幾個字從黑霧中傳出，「對了，別忘了努力練級哦，我可期待著你後續的表現呢。」
然後黑霧在大殿中消失。
大殿中又恢復了寂靜。
秦韻兒的肩膀劇烈抖動著，柳媚兒連忙上去扶住她。
秦韻兒低著頭，兩眼無神。
「秦韻兒……」
「時間已經不早了，」秦韻兒緩緩說道，「大家都去休息吧，我也要去休息了。」
沒想到秦韻兒會說出這樣的話，眾人一時間都愣在原地，用奇異的眼神看著她。
「這次出征損失慘重，雖然沒有英雄的傷亡，但兵力幾乎消耗殆盡。這次雖然靠著別人幫助渡過難關，但是下一次要是魔物再來犯，我們可就沒這麼好運了！」
眾人的表情也都嚴肅起來：是啊，魔物入侵的事還沒有解決呢，現在可不是想其他事的時候。
夜已深，柳舒君卻依然伏在案前，研究著勇者大陸邊境的局勢。
長嘆一口氣，柳舒君的額頭上的皺紋又多了幾道。
身為珈藍聖院的院長，自己的主要職責是培養人才，為大陸捐軀早已經是自己埋葬多年的夢想；可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自己體內的熱血總是會不受控制地涌動，那是飲冰也不能熄滅的熱情。
所以才會明明已經躺在床上了，可還是睡不著，最後拿出地圖研究了起來。
可這一研究，就更發現當下局勢的不利。
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身子一冷，似乎有一陣陰風吹過，他連忙裹緊了身上的毯子，嘴裡嘟囔著：「老了……真的是老了啊……」
「阿——嚏！」
老院長低下頭打了一個噴嚏，等他揉著鼻子直起腰來時，一個黑影突然出現在他眼前。
「卧槽！」就連平時溫文爾雅的老院長也忍不住爆了粗口。
老院長捂住胸口，看著眼前這個陌生人，怒罵道：「心臟病差點都讓你嚇出來了！」
「你就是珈藍聖院的院長嗎？」
「不是我還能是誰？」老院長沒好氣地回答道，接著他突然意識到了不對，眼神一凝，盯著這個突然出現的年輕人，「慢著，你是誰？為什麼要到我這兒來？而且……」
憑我大師級勇者的實力，居然對你的出現毫無察覺？
難道是許久沒有戰鬥過，所以感覺退化了嗎？
唉，老了，真的是老了啊……
老院長再次在心中感慨：人不服老不行啊。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解決魔物入侵的辦法。」
「嗯……啊？」老院長睜大了眼睛，盯著眼前這個人。
「你說你有辦法？什麼辦法？」
「這件事我需要和這邊的掌權者商量，」年輕人頓了一頓，「你應該是認識他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