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3 章 混亂的狼人殺(三)
真就是離譜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唄。
很快,眾人結束了歡快融洽(互相甩鍋)的對話,開始第二局。
曹祤默默灌下兩口茶,看了一眼牌面,他拿的是村民,哦,那沒事了,讓他們亂殺去吧。
但他沒想到的是自己放心的太早,這一把大家都很積極的改進了自己的玩法,說話謹慎許多。謹慎到兩輪下來,不僅沒神職帶隊,就是神運算元(預言家)也不見人影。
曹祤眼神中透著些許迷茫,左右看看,還能不能行!上一把敵我不分亂殺,這一把唯唯諾諾裝傻?
於是,在這種完全沒有信息的情況下,好人陣營開始硬推,兩輪的票型那叫一個亂七八糟。
曹祤半閉雙眼,佛了佛了,已經看到了這一把的慘烈結局。
果然,大家都很沉得住氣,一直到結束都把身份藏的嚴嚴實實,曹祤望著自己手中的牌,這要是劇本殺肯定是很精彩的一局。
毫無疑問,這種情況下好人陣營又很慘。
而這一局的狼人陣營是太子,大阿哥,四阿哥,神運算元七阿哥第一晚被刀。
旁人不說,太子和大阿哥算是心裡舒暢了,雖然都想著,要是把太子/大阿哥換成別人就好了。
在座一圈阿哥,也就只有三阿哥臉色還有些不好。
曹祤與余沐幾人隱晦的交換了個眼神,默契的舉杯喝茶,決口不提再來一把。
心累啊。
太子滿意的很,笑眯眯的表示,今天就到這裡。一起贏也是贏,反正他絕對不會給大阿哥單獨贏的機會!
大阿哥也含笑同意,心裡嘀咕著打成平手,太子有啥好得意的。
夜色已深,棋社大堂還是人聲鼎沸,幾位阿哥進門的時候陣仗不小,被不少人關注到了,所以此時都沒有想要走正門被圍觀的意思。
李榮保早早就將阿哥們帶的護衛和馬車安排在了後院,大阿哥三阿哥五阿哥三人雖然是一起來的,卻完全沒有一起的走的意思,互相招呼了一聲,就都轉身上了自己馬車。
這曹祤還能理解,畢竟大阿哥和三阿哥已經出宮建府,位置不一樣,但他隨後就發現太子四阿哥和七阿哥,也分別上了三輛馬車。
這就有意思了,曹祤勾起嘴角,看來太子暫時還不想回去。
一行人目送幾位阿哥的馬車離去,這才在李榮保的招呼下,回包廂叫了一桌酒菜,交流一些朋友間才能說的信息。
而在夜色的掩護下,剛剛離去的一輛馬車,悄無聲息的又回到了棋社後院。
席間,李榮保借口說找曹祤有事,要跟他單獨談談,將他帶離。
太子乘馬車沿街道兜了一圈,按照事先跟李榮保說好的,又回到棋社,他為了不讓人發現端倪,在曹祤回京以來,一直忍著沒見。
結果大阿哥倒好,事事都帶著曹祤,一點沒閑著。
眼看人都要離京了,太子也終於忍不住了,忍一下越想越氣,現在都要氣炸了。
於是找了個要處理江南問題的理由,讓李榮保約人出來單獨見見。
問題是,這樣!都撞上了大阿哥,要不是他很確定大阿哥是先到棋社的,他都以為大阿哥是不是在他身邊放了人。
太子進包廂剛坐下便想吩咐人去請曹祤,卻被掌柜告知稍後人就會過來。
頓時,太子心情就好了不少,饒有興緻的把玩一個小匣子,琢磨著日後還是把李榮保留在京城的好,人還是挺機靈的。
李榮保在帶曹祤出門后便坦白說,其實是有人想見他,如果他不願意,也不用勉強。
曹祤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沉默片刻,他低頭說了句:那就見見吧,聲音卻比之前聊天時冷淡了不少。
李榮保腳步一頓,輕聲說了一句,不見也無妨。
曹祤應該猜到他的立場了,曹家並不願意站隊,但他也沒辦法,皇上一直跟他們家明示暗示太子的地位,估計是想給太子這邊增加籌碼。
再加上他們家族也確實想要從龍之功,於是就有了這一輩最有出息的嫡系接觸太子的情況。
而他就是最有出息的那個,只是曹祤這個態度,太子又對曹家表現的志在必得,就怕好事變壞事,他這個牽頭的也討不了好。
聽到李榮保的話,曹祤楞了楞,發現自己好像演戲演過頭了,對方不知道腦補了什麼,於是乾脆閉上嘴不說話了。
弟弟是肯定要見的,不想站隊的人設,點到為止就好了。
李榮保將曹祤帶到地方,示意他一個人進去。
曹祤推開包廂的門,就聽見太子的聲音:「想見你一面還真不容易。」
「殿下言重了。」曹祤上前兩步正想行禮,卻被太子一把拽著雙肘,隨後整個人就被按在了凳子上。
「坐吧,其實...不必拘謹。」太子原本想說,私下見面不用行禮,想想又覺得不好,拉攏的意味太明顯。
於是,硬生生改成不必拘謹,雖然可能在曹祤眼中,差別不大,想到這太子有些沮喪。
別人可能沒發現,但他卻感覺到曹祤跟大阿哥說話,要比對他的要隨意一些。
難倒曹祤更喜歡不長腦子,笑起來憨憨的弟弟?
太子思緒跑遠,卻在抬頭時,發現了曹祤眼中的笑意,神色不自覺的緩和下來。
與此同時,李榮保急急忙忙往後院而去,他剛回大堂就接到消息,說大阿哥現在正在後院往裡走。
!!!大阿哥不是走了嗎?別...千萬別是他想的那樣啊!
震驚之餘,李榮保還帶著點點無語,不要這麼玩他吧。
不情願歸不情願,李榮保現在也不可能先去讓太子親自過來堵人,只能自己跑一趟。
終於,他在通往前院的連廊上,成功截住大阿哥。
大阿哥帶著人悠哉悠哉往裡走,看上去一點都不急。
甚至還心情不錯的跟李榮保打了個招呼:「李公子,好巧啊。」
沒等李榮保說話,大阿哥挑眉道:「爺忽然想起有點事情找曹祤,他應該還沒走吧?」
李榮保眉心一跳,回道:「是還沒走,您先去坐坐,我去叫他?」
「剛好太子殿下送了一批酒過來,給您來點嘗嘗?」
大阿哥笑容一頓,目光在李榮保身上打量半晌,李家之前還裝模做樣,現在倒是不掩飾了。
他可是看著太子的馬車轉頭的,現在多半已經和曹祤見上了吧,不過,他之前把曹祤弄去別院,太子都忍下了,現在他也不能把人逼急了。
腦中念頭一一閃過,最終大阿哥嗤笑一聲點頭應下,自己可真是個好哥哥啊,給兩個兄弟留足了交流空間。
也是可惜,但凡李榮保沒出來攔著,他肯定是要去一起交流兄弟感情的。
包廂中,太子看向曹祤:「你進京時,襲擊曹家車隊的人不是普通的流民。」
何止不是流民,想到皇阿瑪查到的結果,太子就恨得牙痒痒,竟然敢陷害他。
曹祤沉默,怎麼說呢,他當然知道不是流民,他還在釣魚執法來著,就是不知道執法人康熙查的怎麼樣了。
太子遲疑道:「在被劫的馬車裡,發現了孤的玉牌。」
「但我從未做過這事。」他雙眼盯著曹祤,想把事情掰開揉碎來說,就是不想日後曹祤從別人口中知道。
要是被添油加醋一番,沒準以後他哥就要誤會了,太子心中苦。
曹祤臉色都沒變一下,心中卻在飛快刷屏。那群人想把太子也拖下水?還是說想離間太子跟曹家的關係。
又或是觸及到的利益太多,他們想把桌子給掀了?
就明面上來說,這種玉牌都能搞到手,肯定是在宮裡有人,而這個有人對於太子和曹家就很微妙了。
救命,他只是想釣魚,不想釣鯊魚啊!
看著太子期待中帶點小心翼翼的眼神,曹祤聲音不自覺的柔和了不少:@:.
「我知道不是您,大阿哥也不可能。」
他合理懷疑陷害之人是想一箭雙鵰,提起宮中,又跟太子關係緊張的,目前只有大阿哥。
所以除了挑撥太子和曹家的關係,還想挑撥太子和大阿哥的關係?
好在三人現在怎麼說也有點默契,能下手的地方多了,沒必要繞這麼大個圈子設套,所以太子大概率也不會懷疑大阿哥。
太子聽到話,先是一喜,曹祤是相信他的,還沒高興完,就聽到曹祤的後半句,臉立馬就黑了。
突然就笑不出來了,感情他在曹祤心裡,跟大阿哥一個地位,或許還不如大阿哥是吧。
曹祤見太子恨不得把腰中系的玉佩捏碎,趕忙安撫一句岔開話題:「是皇上派人查到的?」
太子點點頭,淡淡回了句:「皇阿瑪讓梁公公將玉牌送到孤手上。」
事實是,還讓他跪了一夜,當然,這種事就沒必要告訴曹祤了,以免破壞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
再說,以他對自家阿瑪的了解,等消完氣,他跪一夜事後的補償,那不是一星半點。
有時候多到,他覺得是在捧殺他!
不過要說跪,宮中跪最多的還是大阿哥,誰讓大阿哥老是在作死的邊緣晃蕩,三阿哥最近跪的也不少。
老四也不小了,以後要多給他露面的機會,兄弟們就要跪的整整齊齊,別整天讓那些官員亂傳什麼罰跪了,失寵了的謠言。
曹祤沒想太多,將玉牌私下送回,說明康熙是信任太子的,於是道:
「我的事不著急,殿下不必挂念。」他就不相信江南那群人還的起錢,等把人滅了,真相不真相的就不重要了。
有句話說的好,人死如燈滅,他犯不著跟死人計較。
太子聽出曹祤不想深究之意,不贊同的皺起眉頭,那群人可是差點殺了你,這口氣他可咽不下去。
暗中決定等騰出手,再派人去查一遍,還有皇阿瑪那邊應該在往下查,也得找時間去問問。
「除了這個,這次找你還有件事,曹大人約莫要外放了。」太子道。
曹祤點點頭,這事他知道,遠離京城,對曹家是好事。
「真不想留在京城啊?就是不為官,也比別處熱鬧很多。」即使知道曹祤會走,他還是想要挽留一下。
見曹祤笑而不語,太子...行吧行吧,人家一家都想遠離是非,他也不能強求不是。
「揚州是個好地方,要是孤能跟著去南巡,你可一定要好好招待。」
太子三言兩語透露了康熙給曹寅定的去處。
曹祤先是一喜,揚州距離江寧很近,日後祖父祖母他們想阿瑪兄弟們,也就是一天的事情。
隨後就想到,一般南巡都是太子監國,太子大概率根本就不會出京...
曹祤心中嘆氣,收斂眼中笑意,認真的說:「揚州的糕點很不錯的,殿下若來,曹祤一定好生接待。」
沒等太子回應,曹祤又道:
「這次曹家做了出頭鳥,難免被盯上,為了殿下的安全,之前的送信地址,日後還是不要用了。」
太子神色錯愕,顯然沒想到曹祤會這麼說:「是有人說了什麼嗎?」
曹祤搖搖頭,其實主要並不是曹家的問題,而是他最近被人盯上了,開始以為那些人目標是曹家。
但這幾天經過明裡暗裡幾次驗證,那些人目標很明確,盯的是他。
這段時間他出門沒有帶人,包括這麼爽快答應來棋社,都想看看跟著他的人是想幹什麼,有什麼目的。
很遺憾的是,做了這麼多戲,幕後的人還只是讓人跟著,一直沒有進一步的行動。
不確定是不是友軍的這種情況下,回江寧當然就不適合與太子保持聯繫。
雖然也不大可能是友軍,但他不得不考慮,是不是哪位阿哥腦子一抽,盯著他,或者是某位皇帝腦子一抽,盯著他。
太子低著頭半晌沒說話,卻莫名的讓曹祤覺得他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