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二阿哥之逝
除了不能走路之外,不能說話也是曹祤的糟心事之一,尼嚎,草魚這些詞他每天都要偷偷練習,終於在不久之後發現自己能咬准字音了,感動的是痛哭流涕。
發現自己能正常說話以後,曹祤做第一件事,就是就在曹璽抱他的時候叫了聲祖父,這可把曹璽高興壞了。因為長相端方(其實就是高冷臉),平時又不苟言笑,在身邊的孫子孫女都有些怕他,平日里也不甚親近。
曹祤第一次說話喊的是他,這讓他驚喜非常,抱著曹祤就出了書房,到正在午休的曹孫氏面前一陣炫耀。
直到曹祤又叫出祖母這事才算完,曹祤對此默默吐槽,幼稚,自此之後,曹璽倒是對曹祤多了幾分這是自己孫子的感覺。
而曹祤又不真是小孩子,曹璽的情緒變化感覺的一清二楚,暗自感嘆,這聲祖父沒白叫!
姚佳氏在抓周宴之後被自己婆婆警告,很是安分了一段時間,轉眼已是康熙十一年正月。
過年的氣氛相當濃烈,到處都是喜慶異常,福字更是隨處可見,曹祤借著過年還小發了一筆,曹璽曹孫氏還有那位看他不順眼的二嬸,在這方面都是相當的大方。
之前兩年他還太小,這些東西都是周嬤嬤代為管理。而今年,過年荷包一到手,曹祤就捨不得撒手了,真金實銀的東西,拿著相當有感覺,現過年有哪家是直接給金子,銀子的?
突然收到一坨金子,曹祤頓時感覺多了不少安全感,說白了,錢能給人帶來安全感,而現在的他,心裡老是有種隱隱的擔憂,這個世界屬於他的東西真的很少很少。
曹璽的兩個兒子都不在身邊,但吃年飯時有曹祤和姚佳氏的兒子曹順陪伴,倒也不顯得冷清。
曹順也不過才五歲,很是喜歡拉著曹祤玩,總是奶聲奶氣說「我是哥哥,你要叫我哥哥」,不過曹祤自然是一次都沒有讓他得逞。
這天飯後,曹順拉著曹祤玩著新玩具九連環,曹璽看著有趣,在一旁逗著他們,孫氏和姚佳氏坐在旁邊閑聊。
曹祤一遍假裝專註的玩著玩具,一邊豎著耳朵聽著幾人的聊天,曹孫氏對著曹璽道:「前幾天寅哥兒的信上說,太皇太後身子有些不好,太醫建議去溫暖些的地方養著,皇上已經決定啟程去赤誠湯泉,現下怕是已經在路上了吧。」
曹璽站起身,也在一邊坐下:「這信在路上都走了幾天,現在恐怕都到了,太皇太后這兩年身體都不是很好,這次那位親自陪著去,估計也是怕有個萬一。」
曹孫氏點點頭,姚佳氏接過話茬:「我家中來信說,去年惠嬪娘娘誕下的五阿哥,已經被賜名保清,現在皇宮中只得兩個皇子,那拉家怕是要開始走動一下了。」
保清,歷史上那個大阿哥?九龍的老大,曹祤握著九連環的手加重了力道,一時間有些發愣,這樣算的話,那個便宜哥哥承祜是什麼時候過世來著?
曹順見曹祤拿著九連環半晌沒動,上去接了過來,小大人似的說:「這個很簡單的,你真笨,來,我來教你。」
曹祤頓時感覺心碎了一地,瞬間將自己那個便宜哥哥的事忘在了腦後,這熊孩子,會不會講話。
曹璽幾人看到這兩人的互動,都笑起來,兄友弟恭是他們最願意看到的事。
坤寧宮中,太醫院留守的太醫們輪流為二阿哥承祜診著脈,赫舍里滿臉焦急,心疼的看著這兩天已經明顯瘦了一圈的兒子,不停的用毛巾擦拭著他滿是冷汗的臉。
「怎麼吃藥之後,這病越來越嚴重了!」
太醫們對視幾眼都緩緩搖搖頭,示意自己沒辦法了,院判何濟有些躊躇的上前回道:「回娘娘話,二阿哥本就身體虛弱,這次病,病因不明,高燒不退,若是這兩天退燒,便無大礙,若是一直這樣便危險了...」
太醫到這時候也是破罐破摔了,橫豎這二阿哥若是治不好,等皇上回宮他們都是要治罪的,倒不如跟皇後娘娘明說,皇後娘娘賢惠,說不定還能撿一命。
「廢物,你們這麼多人都治不好二阿哥,要你們有什麼用!」
「請娘娘恕罪,臣等無用。」太醫們左一個又一個跪了一屋子。
赫舍里的心卻是一點一點的沉下去,三年前她的小兒子離她而去,她沒能阻止,如今,又要看著承祜離去嗎?
赫舍里抱著承祜:「不要離開皇額娘好不好,你最乖了,你不是想跟皇阿瑪去溫泉玩嗎,等好了,我們一起去找皇阿瑪好不好。」
「還有你烏庫媽媽,她最疼你了,你肯定是捨不得她傷心的,承祜......」.
十幾天後,有個僕役打扮的人急急忙忙進入江寧織造府側門,表明身份后,管家直接將他帶進了曹璽書房。
「小的見過老爺,這是寅大爺的加急書信。」
說完他從隨身包袱中掏出一封書信遞給曹璽,曹璽示意管家帶人下去之後,立刻打開了信件,信字數不多,但是內容卻讓曹璽心驚:二月初五,二阿哥承祜薨。
二阿哥的事情宮中第一時間傳信給了康熙,但是暫時還沒有傳到江南,所以曹璽之前並不知曉,而曹寅之所以加急送這封信的目的,曹璽略一思索就明白了。
承祜是嫡長子,將來成為太子是名正言順,如今卻夭折,這也就是說,自己府上的曹祤是唯一的嫡子了。
現在還不明確皇上的想法,可若是皇上有意想要接曹祤回宮的話,那這其中的牽扯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