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不是傻子
徐總抬起的手，一直等到常羨歌說完話才放下。
聽起來，鄧藝寧分明是陳觀手下的人，但陳觀也只是和他一樣，目瞪口呆地聽常羨歌突然說出這麼大的一段話。一想到自己的表情可能和陳觀一樣，徐北望就閉上了嘴。
但他還是得說話。於是思考過後，他告訴在座的幾位下屬：「我的意思是把直接參与辛慕這個角色創作過程的人，全部聚集在一起，搞清楚問題所在，再和公關部商議。也就是說，我們得先明白，這個問題是不是真的發生了。極游的官號和《幻想天空》的官號是父與子的關係，極游用高一級的號這麼做，擺明了要小題大做，炒作自己。」
策劃說：「而且他們說話的語氣，好像已經拿到了有力證據。在我們發言之前，得先掂量掂量他們手裡的證據，不能輕舉妄動。」
徐北望點頭：「但還是那句話，如果問題不存在，那他們就是虛張聲勢。來，你們先把辛慕這個角色的設計過程提交給我，過程越詳細越好，能想到的細節都不要放過。」
此話一出，三個老下屬熟練地取來了自己的電腦，開始整理。一開始還在迷茫的鄧藝寧，在被常羨歌塞了一個備用筆記本之後，迅速進入狀態，登錄了自己的網盤，把開始工作以來的、關於辛慕的內容全部下載下來。
徐北望根據下屬們提交上來的信息，總結出：「所以，最初辛慕這個角色的核心梗，全是由鄧藝寧一人創作的？」
陳觀補充說：「不光是核心梗，還有所有的背景故事、台詞，技能描述和相關物品的文案。」
徐北望提出一個問題：「也就是說，除了美術和建模，就只有鄧藝寧參與？」
常羨歌看出了徐北望在想什麼，把陳觀不知道的另一件事，告訴了徐北望。
「鄧藝寧的靈感來源，是我以前隨手畫的一張人物小像，她根據人物形象，給他添加了資料。在經過我的同意之後，她把設計靈感提交給了上司陳觀，獲得同意之後，才加以完善。」
這好像還是鄧藝寧第一次聽到了常羨歌叫她的全名，和家人、同學叫她的語氣好像都不一樣。
而徐北望質疑的目光轉移到了陳觀身上，陳觀連忙說：「辛慕是一個史詩品質的角色，交給新人來做也無可厚非。鄧藝寧是我們公司想要培養的新人，年輕有活力，我們覺得，應該多放手給她這樣的新人一些機會，讓他們多多鍛煉才是。」
徐北望靠在椅背上，面無表情地說：「但是目前的嫌疑指向了她。如果是空穴來風，鄧藝寧不說證明自己，起碼也該回想一下，自己的工作方面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好了，今天的會議差不多就是這樣，接下來的一天內，我的手機會二十四小時開機，等待你們的答覆。二十四小時之後，到底有沒有問題，我要得到一個準確的答覆。」jj.br>
陳觀的表情越聽越嚴肅：「好的，徐總。我們知道。」
身為公司的老闆和投資人，居然會二十四小時準備接聽下屬的電話，鄧藝寧跟著緊張起來，但是她還是無法想到問題所在。
看來還是要和常羨歌聊聊，畢竟他的經驗比她多，而且會堅定地站在她的身邊。
果然，不等鄧藝寧提起，常羨歌在會議結束后，邁步走向自己的辦公室之前，還不忘提醒鄧藝寧：「跟上。」
鄧藝寧抱著電腦，和常羨歌一樣，快步走向常羨歌的辦公室。
沿路經過不少同事的工位，鄧藝寧盡量目不斜視，只是抱緊了電腦。
「門開著吧。」
常羨歌走到桌前坐下，打開他面前好幾台電腦中的其中一個。鄧藝寧坐在離常羨歌最近的沙發上，見常羨歌打開了電腦，自己也「複製」了動作。
常羨歌說：「去年中秋，我送了你辛慕的畫稿。這張畫稿一直在你家，沒被別人看到過，對吧？」
不知道為什麼，在「你家」和「別人」這兩個詞同時出現的時候，鄧藝寧隱隱約約猜出了一種可能。
但很快的，她先打消了這個念頭，不想把不該被猜測的人往不好的方向想。
「是的，被我當成照片一樣放起來了，就在我家。」
為了表明她珍惜常羨歌送的東西，和安全程度，她還補充說：「相框就在我的床頭。」
「床頭……」常羨歌手上的拿著一支中性筆，無意識地在桌面上輕輕敲擊。
他再回想一路經手過的人：「你說過你家沒養寵物，而且你的哥哥還沒有結婚，沒有小孩子，所以你家應該不會裝攝像頭？」
鄧藝寧明白他的意思：「我家只有大門外有攝像頭，還是兩個，拍攝範圍應該不包括我的房間。而且我家很重視網路安全，就算是門口攝像頭拍到的畫面，也很難被黑客入侵偷走。」
常羨歌心頭生出一絲怪異之感，他覺得自己猜到了一些問題。
他的目光在鄧藝寧臉上停留了好幾秒，而鄧藝寧低下了頭。
「回家去找找問題吧，我想，你已經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我會告訴徐總如何處理問題，你只要告訴我真相就好了。」
常羨歌的看回電腦屏幕。
而坐在沙發上的小女孩，她的表情並不是慌亂，甚至還在期待，所以她選擇把疑惑直接問出來。
「你是不是在懷疑我是內鬼？我會泄露公司機密？」
常羨歌神色未變，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動：「在我們公司，哪怕是兼職，入職時也需要簽保密協議，你才上大一，會為了短暫的利益賠上自己的一生嗎？問我這個問題，就好比是在懷疑我，懷疑我眼裡的你是個傻子。」
「所以，」常羨歌轉頭看向鄧藝寧，身後的陽光從窗帘縫隙鑽進來，「我不是在盲目相信你，只是堅持自己的判斷罷了。不管是推薦你來公司里工作，還是堅信你不會做對自己不利的事。」
「你是個聰明女孩，我只是基於這一點，不會因為任何事看輕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