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小雜役
「畫山妙丹峰弟子琉璃稟報師門,宗門弟子千楓山歷練遭遇強敵伏襲!懇請宗門救援!!懇請宗門救援!!!」
滿身血污的琉璃冒死站在千楓山峰頂,向宗門發出最後一張千里傳音符。
霎時間,一道道身影如璀璨流星劃過天際,三千畫山弟子御劍前往千楓山。
此次千楓山歷練的宗門弟子有五個人,除一名保證歷練弟子飲食起居的宗門雜役外,其他四個人均是畫山各峰的精英弟子,就算放眼整個仙界,也很難找到能與這四人的資質相比肩的。
妙丹峰,琉璃,18歲,築基境六品修為。
金鼎峰,靈蛇,16歲,築基境五品修為。
雲篆峰,清微,18歲,築基境六品修為。
靈劍峰,雲澈,17歲,築基境六品修為。
精英弟子的安危非同小可,四位峰主收到傳音符的剎那也均有些張皇失措,也顧不得什麼儀錶,直接御劍前往千楓山。
什麼鎮定自若,不過是沒有觸及到自己的軟肋罷了。
當畫山弟子趕到千楓山的時候,已不見了敵人的影子。
三千畫山弟子將整座千楓山翻了個底朝天,最後在山頂找到了身負重傷的琉璃。
金鼎峰峰主玉骨是第一個趕到千楓山的。
「是誰伏襲?」
琉璃面對向來威嚴的金鼎峰峰主,強忍傷痛道:「弟子愚鈍,看不出哪門哪派的術法。」
「其他人呢?」
琉璃緊咬薄唇搖了搖頭。
玉骨見琉璃雖身負重傷,卻無性命之虞,這才轉身御風而走。
她又在瀑布之後的水簾洞找到了同樣身負重傷的雲篆峰弟子清微。
問起自己的弟子,清微依舊搖頭。
玉骨將其送到宗門弟子手中,又御風去尋找自己的弟子。
在一堆亂草之中,她找到了靈劍峰弟子云澈,他同樣身負重傷。
問起自己的弟子,雲澈也依舊搖頭。
反反覆復的在千楓山找了許久,依舊沒有找到自己弟子的影子。
玉骨眉頭緊鎖,恨不得將襲擾畫山弟子的賊人千刀萬剮,可惱就惱在沒有任何頭緒,這不免讓她胸中怒火無處宣洩。
「這就是畫山的精英弟子么!真是可悲到了極點!」
在場精英弟子羞愧難當,均唯唯垂下頭去。
這時候,秒丹峰峰主柳逸塵御風而來,在他的身後跟著久尋不見的金鼎峰弟子靈蛇。
「師姐,幹嘛生這麼大氣呢!」
見到自己的弟子靈蛇,玉骨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臉上表情慍怒,可心下卻終於平靜下來。
柳逸塵道:「不要都苦著一張臉了,不是都還活著嗎?活著就好。」
琉璃噙著眼淚道:「師父,沒有找到王伍嗎?」
「王伍?」
「嗯。」琉璃點頭,「是他救了我們。」
「那個雜役弟子?」柳逸塵有些驚訝,「這怎麼可能?」
雲澈道:「是他引開伏襲我們的兩個鐵面人,我們這才僥倖逃過一劫的。」
靈蛇傷勢更重一些,但她還是強撐著身體來到自己師父的面前。
「師父,我看到那兩個人去追他了,您快想想辦法啊。」
「他去哪個方向了?」
「我看到他們去了綠濤山。」靈蛇指了指西南方向說道。
「好。」玉骨不容反駁的語調說道:「你們乖乖回宗門等我消息。」
「是。」
五天之後,玉骨隻身回山。
只帶回一柄被擦拭的鋥亮的鐵劍。
看到鐵劍的剎那,琉璃和靈蛇相互對望一眼,一股不祥的預感瞬間湧上心頭。
雖然知道王伍凶多吉少,但在心底還是存有一絲希望的,可此時,那一絲希望也徹底幻滅了。
「師父。」
靈蛇迎了上去。
玉骨蹙眉緩緩搖了搖頭。
「沿途有多處打鬥的痕迹,人沒有找到,只找到這把鐵劍。」
玉骨將鐵劍交給宗主盧道玄,並將沿途所見都如實稟報。
宗主找到參加此次歷練的精英弟子,詳細詢問了那日遇襲的經過。
歷練弟子在進入歷練區域之時,雜役弟子原本可以躲在客棧偷懶的,可王伍卻背了一大桶水非要跟著他們。
「你不用跟著的。」
王伍笑看著琉璃,道:「沒聽說過女生都是水做的嗎?歷練很辛苦的,更需要多補充水分,這樣才水靈嘛。」
雲澈笑道:「我和清微是泥做的,就不需要補充水分了吧?」
王伍轉頭笑道:「那就更需要補充水分啦。」
「為什麼?」清微不解地問道。
「有了充足的水分,你們就是水泥做的啦,那樣的話豈不是堅不可摧么。」
「哈哈哈……」
眾人都大笑不止。
靈蛇道:「那邊的凶獸都極具攻擊性,你沒必要跟我們一起涉險的。」
王伍滿不在乎道:「咳,有你們在,我有什麼好擔心的。」
雲澈點頭,「說的對,到時候我會保護你的。」
「那我先謝過啦。」
眾人歷練的時候,王伍就在旁邊守著,隨時送上甘甜的泉水和洗的乾乾淨淨的手巾。
有時候還趁著清微和雲澈不注意,悄悄地塞幾顆八仙果給靈蛇和琉璃。
閑暇時,就拿出擦拭的鋥亮的鐵劍有樣學樣。
在毫無徵兆之下,突然飛鳥驚起,兩名戴著鐵面具的人赫然出現在眼前。
那兩人的目的很明確,也不搭話,上前就動起了手。
兩人的修為至少高出他們好幾個大境界,實力直接碾壓一眾精英弟子。
沒幾個回合,四人均重傷,竟無半點還手之力。
四名畫山精英弟子的修為雖然已經達到了築基上品的境界,可平時就是殺一些凶獸歷練,實戰經驗真的不敢恭維。
千鈞一髮之際,王伍大喊道:「分開跑!」
琉璃等人會意,分別朝四個方向遁走。
伏襲的兩個鐵面人相互對視一眼,分頭追向靈蛇和雲澈。
雲澈很快就被追上,千鈞一髮之際,王伍出現在鐵面人身後,依仗口舌之利激怒對方,然後將其引開。
沒多久,王伍又迂迴將受傷無法移動的雲澈埋在亂草之中。
「要活下去,知道嗎?」
雲澈永遠不會忘記他跟自己說這句話時的表情。
鐵面人又找了過來,為了保證雲澈不被發現,王伍引著鐵面人離開千楓山。
問起王伍是用什麼辦法引開鐵面人的,雲澈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肯說。
王伍拚命擺脫鐵面人,卻在千楓山山麓遇到靈蛇被重創在地。
王伍依舊用同樣的方法引開鐵面人,向著綠濤山的方向而走。
再次問起王伍是用什麼辦法引開鐵面人的,靈蛇也是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肯開口。
對於這樣一個不顧一切勇救同門的人,宗門是不會放棄的,連續找了十幾天的時間,依舊沒有任何線索。
四名精英弟子都沒有一戰之力,更不用說是一名雜役了。
想來定是十死無生了。
一個最低等的雜役弟子,捨身救下宗門的精英弟子,而且還是四個,這是何等的功績?
這四名精英弟子可是宗門的未來,說是拯救了宗門也不為過。
這件事就此在宗門內迅速傳開。
對於這樣一個不惜一切只為宗門的人,宗門是要立為標杆的。
雜役房自此也得到了宗門應有的尊重。
此時,雜役房執事坐在門檻上,一臉的落寞。
「你說你就是個干雜役的命,幹啥非要拚命往前沖呢?」他回頭看了一眼王伍的床鋪,終於忍不住紅了眼。
「教你不要出風頭,你就是不聽,這下子回不來了吧!」
宗主和四峰峰主找到雜役房執事,說有重要的事要跟他商議,這讓雜役房執事有些受寵若驚。
經過一段時間的集議,宗主盧道玄決定將這名雜役收為自己的嫡傳弟子,並將他的名字載入名人堂。
這樣的結果讓雜役房執事郝大春淚流滿面。
「王伍,你要是還活著,也終於如願了,你現在是宗門弟子了,而且是宗主的嫡傳弟子,你聽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