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沒事坑師父
日暮西斜,四個人圍坐篝火旁開始烤魚,璇璣和雲泥都換上了新衣服,感覺好像整個人都煥然一新。
「師父啊,我來雲泥峰都這麼久了,你還什麼都沒有教過我呢。」璇璣嘴裡嚼著烤魚含糊不清地道。
「基礎的練氣我教了她一些,入門功法各不相同,所以,還得你來教。」青鸞輕聲道。
「嗯。」王伍笑道:「那我就先教你第一課。」
「好啊,好啊。」璇璣有些興奮地道:「教我什麼?厲不厲害,能不能打敗妙丹峰那些人,我著急回去報仇呢。」
這丫頭怎麼跟妙丹峰幹上了呢?
「先不要著急,我的第一課呢就是教你一些江湖經驗。」王伍問道:「如遇到強敵,不能克敵制勝怎麼辦?」
「嗯?」璇璣思索一番,高高舉起右手道:「跟他拚命,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
王伍道:「不怕死的人真的會死的,你要記住,永遠要留六分力,在知道不能戰勝對手的情況下,果斷的選擇逃命。」
「啊?師父,你教我逃跑啊,我可是要做女俠的好不好。」
「做女俠?等你的修為可以拿捏整個雲海仙界之後再說吧,但是現在你必須要謹小慎微。」
「啊?」璇璣好像很是失望,「學術法不是應該鋤強扶弱迎難而上么?怎麼會逃跑呢?」
雲泥白了王伍一眼,對璇璣道:「我覺得你最好換個師父。」
「啊?」璇璣直接沒有了食慾,「青鸞姐姐不是這麼教我的。」
王伍道:「青鸞是侍衛,侍衛的職責就是要保護別人,就算明知不敵也不能逃,所以,她才可憐。」
王伍看了青鸞一眼,發現她臉上依舊沒有任何錶情。
一片沉寂,誰也沒有再說話。
過了須臾,一向少言寡語的青鸞終於開口了,「你師父說的對。」
璇璣滿臉愕然,「打架只用四分力,逃跑卻要留六分力,這也太消極了吧?」
王伍道:「你敢保證能順利逃脫嗎?你了解對手的真正實力嗎?就算你了解對方的實力,萬一對方故意隱藏實力怎麼辦?你了解周圍的環境嗎?周圍有沒有人伏擊?半路有沒有人截擊?你要做到一出手就能洞悉對手的真正實力,是戰是逃要第一時間做出判斷,逗留遲疑的時間越久就越危險,尤其是那些擅長一擊必殺的修士,務必要慎之又慎,何時何地也要謹記,你們是女孩子,受到的傷害要遠大於男修士,所以務必要更加小心謹慎。」
「哦。」
王伍見璇璣有些失望,道:「明天早點起,我教你御劍的入門之法。」
「好啊,好啊。」璇璣立時來了精神,連連拍手。
吃完晚飯,大家各自散去。
王伍卻匆匆下了山。
他來到無極殿,找到了宗主盧道玄。
「弟子王伍拜見師尊。」
盧道玄正在閉目打坐,聽到聲音這才緩緩睜開雙眼。
「哦,王伍啊,你怎麼有時間來看望為師啊?
「弟子歷練剛回山,所以特來向師尊請安。」
盧道玄道:「我聽說你早就回來了。」
眼見被人揭穿,王伍一點也不臉紅,嘿嘿笑道:「師尊手眼通天,弟子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師尊威武,師尊威武霸氣,師尊霸氣側漏。」
「行了行了。」盧道玄道:「我不信你就是專程來恭維師父幾句的,說吧,你找為師所為何事?」
王伍豎起大拇指,一臉崇敬道:「師父果然是英明神武。」又故作一臉為難道:「師尊,弟子就是想問問,我到底算不算您的弟子?」
盧道玄一聽這話,料定是他聽到了什麼閑言碎語,於是滿臉慈祥地道:「你自然是我的弟子啊。」
「哦。」王伍依舊是一臉沮喪。
「怎麼了?」
王伍道:「別人的徒弟總是在弟子面前顯擺,說什麼這是師父送的,那是師父給的,弟子真是羨慕,都是做徒弟的,差距怎麼這麼大呢?求師父也送弟子一件法器吧,也好讓弟子在別人面前顯擺顯擺,也讓他們知道我可是大名鼎鼎的畫山宗主的弟子。」
盧道玄滿臉慈祥地看著王伍,雖然名義上收了他作自己的關門弟子,可到如今什麼也沒有傳授,想想也是有些內疚,於是將一本畫山練氣秘籍交給了他。
「多謝師尊。」王伍雙手接過秘籍,跪在地上一點要走的意思也沒有。
「呃?」盧道玄也有些詫異了,許久都不見他開口說話,只是恭恭敬敬的低頭跪在那裡,盧道玄心裡納悶,問道:「可還有其他事么?」
「師尊還沒有贈我法器呢?」
「呃。」秘籍的確不演算法器,盧道玄一臉為難道:「你想要什麼就直接說,別讓為師猜來猜去了,給你的你也不喜歡,你還是乾脆開口吧。」
「弟子不敢,請師尊隨便賜給弟子什麼劍啊,什麼劍啊,什麼劍啊的都可以。」
「什麼劍?」這不是挑明了要跟我要劍嗎。
「驚虹劍給你吧。」
盧道玄說著,將驚虹劍遞給了王伍。
「謝師尊。」王伍恭恭敬敬的雙手接過寶劍,將寶劍插在腰間,卻依舊跪地不起,並且還抽泣起來。
盧道玄這下子更是有些不解了,忙問道:「徒兒這是怎麼了,為何哭泣啊?」
王伍道:「師尊贈弟子的寶劍,弟子定會供奉在雲泥峰大殿,讓所有人都知道師尊對弟子的關愛,時刻提醒弟子永遠記得師尊的恩德和教誨,日後必提此劍斬妖除魔,匡扶正義,以壯畫山威名。」
王伍說的那叫一個慷慨激昂,口沫橫飛。
聽到這一席話,盧道玄竟然有些感動了。
可能人上了年紀就容易被感動吧。
盧道玄趕忙起身,攙扶起王伍,道:「快起來,快起來,別跪著了。」
沒想到王伍這下子哭的更悲慟了。
盧道玄心道:「我這徒弟出去歷練一趟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想到自己的徒弟在外面受了委屈回來,心裡也不由有些難受,忙拍著他的背連聲安慰。
問起緣由,王伍止住悲聲道:「我真是命好,有師尊疼愛,想到這裡,我就忍不住要哭了。」
盧道玄滿是心疼,心道:「我也沒做什麼啊,唉,平時太忽略這孩子的感受了。」
原本威嚴肅穆的宗主,這時候卻變成了知心大媽,抱著王伍的肩膀坐在石階上好言安慰。
「師父疼你,別哭了,以後有什麼難處就來告訴師父,師父給你做主。」
「多謝師尊。」王伍摩挲著驚虹劍柄,道:「弟子有師尊疼,現在有了驚虹劍,以後出門歷練就不怕被人欺負了。」
「嗯。」盧道玄聽到這話,確定徒弟是在外面被人欺負了,於是給他撐腰道:「這驚虹劍乃是為師三十歲時遊歷江湖所持之劍,日後你攜此劍遊歷江湖,別人定會給面子,知道你是我的弟子,便不敢欺辱你了。」
「多謝師尊。」聽到這話,王伍更是大放悲聲,「弟子現在有了驚虹,仗著師尊的偏愛和威名,自然是沒人敢欺負了,可您的徒孫還沒有一件像樣的兵器呢,這要是出去歷練,定也會受人欺凌啊,弟子無能,求師尊降罰。」
「別哭了,別哭了,都怪為師沒有照顧好你。」盧道玄又拿出一柄輕巧且鋒利的寶劍,道:「這柄劍名為『雀尾』,是為師二十歲時所佩之劍,你一併拿回去吧。」
「多謝師尊。」
王伍的哭嚎聲戛然而止,拿過寶劍頭也不回的走了。
「呃?」
對於王伍的轉變之快,盧道玄一臉的黑線。
「小兔崽子,你跟師父玩套路呢!你給我回來。」
王伍聽到師父在後面罵人,頭都沒敢回,一溜煙的跑沒了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