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 章 詭異傳說
走進食堂,閑乘月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很黏膩。
不是地上或桌上有油污,而是這裡的空氣似乎都比別的地方更潮濕,讓他的皮膚覺得不舒服。
但他沒有表現出異常,而是和女人一起去端盤。
和一號食堂不一樣,五號食堂不是用餐盤打飯,而是自己去端小菜,做好的小菜在玻璃柜子里,拿出去以後按盤子顏色不同付錢。
閑乘月中午沒吃多少,這會兒確實也餓了,他端了三份小菜和一碗米飯,和女人找了個沒人的位子落座。
女人有些羨慕:「還是你們好,吃得多,就能多嘗幾樣菜。」
她嘆了氣:「我就不行了,一盤菜一碗飯就能吃飽,工廠里又不能浪費。」
閑乘月聽懂了她的暗示,把自己端出來的幾樣菜朝前送了送:「試試吧。」
女人笑起來,她看著閑乘月的臉,忽然說:「其實也不是不行。」
閑乘月挑眉看她:「嗯?」
女人:「我能為了你的臉把我老公甩了。」
閑乘月笑了笑:「好啊。」
女人「嘖」了一聲,和其他人不一樣,她似乎要格外「活潑」一些,沒有那麼老實,也不像日復一日重複同一天的人那樣麻木。
她說:「你是不是沒見過出事時候的場面?」
閑乘月點點頭,但他沒有多說,多說多錯。
女人從閑乘月端的菜里夾了一筷子,她一邊咀嚼一邊說:「說不定過幾天你就能看到了。」
「上次出事的人,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
「不過大家都不愛說這個。」女人撇撇嘴,「好像不說,事情就不會發生,全都當縮頭烏龜,日子就好過了。」
閑乘月一直在傾聽,女人的話經常沒頭沒尾,她不是在敘述什麼事,而是在宣洩情緒,在不斷的抱怨,但閑乘月要記住這些抱怨,回去后才能抽絲剝繭,從裡面找到自己的需要的信息。
最後一點飯菜吃完,女人也失去了所有的傾訴欲,她站起來,也不去收拾桌上的東西,直接對閑乘月說:「我回去了,明天見。」
閑乘月也不挽留,他們說了那麼多話,一起吃過了一頓飯,但依舊是陌生人:「再見。」
女人離開了食堂,閑乘月把碗筷收拾好後放到了一邊的回收處。
他走到食堂門口,要邁出去的時候回頭望了一眼,食堂里坐著的人都沒有說話。
這些人安靜的,麻木的吃著東西。
一號食堂不是這樣,一號食堂嘈雜,鮮活,更像一個真實的世界。
這裡則是虛幻中的虛幻。
閑乘月意識到了什麼,他沒有再停留,而是直接走出了食堂。
他抓住了一點線索,雖然還不夠,但終於不是無頭蒼蠅了。
雖然是在里世界,但閑乘月也是會覺得累的,「工作」了一個下午,記錄的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對話,腦子眼睛耳朵和手沒有一刻在休息,甚至比他在現實里更忙更累。
他倒是寧願去干體力活,枯燥的工作反而能讓他有更多時間思考。
等他回到宿舍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現在是秋天,天黑的早。
估計是晚秋時節,但除了氣溫以外很難分辨,因為整個城市沒有一點綠植,無法靠季節性的植物得出結論。
而他旁敲側擊,也沒從這裡的NPC嘴裡問到現在是幾年幾月。
這裡的人在意的只有時間,只有早中晚。
他們只是把同一天活成了很多年。
閑乘月回到宿舍,宿硯和陳舒都已經回來了,宿硯看起來有些狼狽,他的身上有白色的粉塵,頭髮上也落了不少,粗略看過去,像是青年白頭。
「閑哥!」陳蘭笑眯眯的伸手朝閑乘月打招呼。
宿硯大概是覺得自己形象不堪,又不想在宿舍里拍打自己身上的粉塵,所在只是站在窗邊看著閑乘月,卻在閑乘月看向他的時候低下了頭。
宿硯都要崩潰了——他是個精緻的男人,光是袖口就有幾百個,搭配不同的西裝。
每次出席什麼聚會,他的髮型,領帶,袖口紐扣等等,都是有專人整理搭配的。
在心上人面前,這種精緻更是到了龜毛的程度,雖然閑乘月從不在意這些,但宿硯總是想讓閑乘月看到最好的自己,而不是現在這副灰頭土臉的樣子。
閑乘月也發現宿硯在躲自己,只是他不知道宿硯在躲什麼,於是他問宿硯:「怎麼了?受傷了?」
宿硯這才抬頭看向閑乘月,故作輕鬆地說:「沒事,只是身上有粉塵。」
閑乘月是永遠不會懂宿硯此時在想什麼的,他自己雖然也打扮,但那是為了更好的跟顧客交流,先敬羅衣后敬人,他只有穿著西裝,顧客才會覺得他專業靠譜,手套也是這樣。
對他來說,衣服更像是戰袍,穿上有好處,那就穿。
但實際上他根本不在意自己穿什麼,好不好看,閑乘月太忙了,他忙得沒有時間在意別人的目光,也沒有時候思考什麼形象外貌,他最多就是刮刮鬍子理理髮,讓自己別看起來邋遢。
「你在工廠幹什麼?」閑乘月問宿硯。
宿硯:「紙製品加工。」
閑乘月點點頭:「有粉塵正常,記得戴好口罩。」
陳蘭在旁邊說:「閑哥,你也問問我。」
閑乘月看向她。
陳蘭笑了笑:「我幹得活簡單多了,食品加工,但我要做的只是把不合格的產品從流水線上挑下來,這個工廠真是什麼都有,可惜不能偷吃。」
閑乘月:「你待會去洗澡吧。」
這話是對宿硯說的。
閑乘月說起自己今天得到的線索:「我在的廠房幹得是監控整個工廠的活,每個人的動作,對話都能看到,我的工作就是把不對勁的人或事記錄下來。」
閑乘月:「同事跟我說是因為會發生意外。」
閑乘月面色平靜:「這個裡世界有很多n,他們大部分人都是來擾亂我們視線的。」
在食堂里的時候閑乘月就意識到了,女人說的話半真半假,甚至假的超過多的。
閑乘月:「他們在找什麼東西。」
「所以我們得小心。」
「不該說的話都不要說。」
「準確的說,最好不要說話。」
「宿舍里沒事,宿舍里沒有裝監控。」
畢竟如果哪兒都有監控,那任務也就不用做了。
閑乘月:「我懷疑我們開頭看的電影也不是電影。」
「而是監控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