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閑談駱堔定婚事
清晨,駱淺再次睜開眼時,立刻看到了床上的《提裙戲水圖》。他慌忙將畫再次放回床下。
昨天不知不覺竟然摟著它睡著了。這一幕猥瑣畫面要是被哥哥看到了,他更解釋不清楚。
好在他睡覺非常安靜,沒有將畫上的顏料蹭到。否則他要心疼死。他決定不會再輕易將這幅圖取出來了。造化弄人,他終於明白緣分盡了的時候,做任何的挽回都會將事情變得更糟。
為什麼《提裙戲水圖》最終留在了自己的床下,而不是米初蕾的房間?為什麼就那麼巧,米初蕾昨天剛好找張凡有事?為什麼張凡的媽媽偏偏因為天冷而早回來了一次?為什麼在他剛要收筆的時候米初蕾推開了房門?而米初蕾的一個清脆的耳光讓他失掉了追出去的勇氣。
一個巧合是巧合,很多巧合聚在一起而導致了某種結果,那叫命運!
駱淺不由得又想起老媽的一句話,「命運早為你安排好了一切,你走過去就是了。」
駱淺走出房門時,母親已經做好早飯。他簡單的洗漱過後,坐上了餐桌。可他總覺得大家今天的神情有些異樣。尤其駱堔看他的眼神,透著七分玩味三分嘲弄。看得駱淺全身都不自在。
「你看什麼看,我忍你很久了。」
駱堔對著駱淺伸出一個大拇指,「嘖嘖嘖。真沒看出來你這麼有種!你小子平常老實巴交的,能幹出這麼大的事,老哥我佩服你。」
「你發什麼瘋!」
駱堔另一隻手的大拇指也比了出來,「老王的女兒你都敢追。這份膽量,這份氣度。由不得我不服啊。」
「你……」駱淺看向老媽。
賈華道:「這不能怪我,昨天你們王老師給我打電話的時候,他正好在旁邊的。」
「王老師給您打電話了?說什麼?」
賈華道:「說你早戀的事啊。已經嚴重影響到了初蕾的學習。」
駱堔大笑:「哎呀,我念高中的時候,沒少被老王揍。怎麼也想不到,我老弟將來會為我出這口氣啊。你竟然把她女兒弄到手了,大快人心啊!」
駱元生沒有說話,只顧嚼著飯菜,但嘴角也忍不住地揚著。
「你說話能不能好聽點兒!現在我們已經分手了,王老師還打電話幹什麼?」
駱堔說,「分手了?你害得人家女兒茶不思飯不想,大晚上也要跑出去和你約會。這能不給媽打電話嗎?老實交代,你昨晚把人家怎麼樣了?」
駱淺當場發飆。「誰約會了?什麼怎麼樣?你再亂說,我對你不客氣。」
「急眼了還,那你說你昨晚幹什麼去了?」
「我……」
駱堔操著一副評書腔,「不用說,我也能猜到。阿哥阿妹被老王棒打鴛鴦,兩人是難分難捨,苦訴衷腸,以淚洗面,私訂終身!」
駱淺蹭地一下站了起來,怒吼道:「駱堔,你有病吧!」
駱堔也不生氣,還是笑眯眯地說:「那你怎麼回來喪著個臉,要不是看你昨晚那麼喪。會等到今天早上對你開批鬥大會?害得我一晚上激動的都沒睡好。」
「我的事,用你操心嗎?」
「我可以不操心啊,但是現在你得當著爸媽的面,老實交代。你們怎麼好上的,昨晚你們幹了些什麼?進展到哪一步了。」
駱堔說完,一拍桌子,「從實招來!」
「駱堔你不要太過分!我和米初蕾已經沒有任何瓜葛了。」
「大膽刁民,你還敢狡辯!」
「駱堔!」駱淺狠狠盯著駱堔的眼睛,一字一頓道:「你不要逼我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今天這仇,我記下了。」
「老弟,老弟,哥錯了……」駱堔秒慫。
駱元生和賈華對視一眼,賈華問:「駱堔,你不會有什麼事也瞞著我們吧。」
「我沒有啊!駱淺這點事,就是個小孩子過家家。而且現在他們不是已經分手了嘛。咱們就別追究了。」
駱元生和賈華又是一頭霧水,這大兒子變臉可比翻書快多了。
這時賈華的手機響。
「是小田的電話,你兩別吵啊。」
兩人只說了幾句,便掛了電話,賈華說:「小田兩口子一會兒要來,你兄弟倆快幫我收拾一下屋子,別讓人來了笑話。」
駱堔說,「我來就行,老弟你休息著。」
賈華不由地又皺了皺眉頭,不知道這兩兄弟搞什麼鬼,更讓她不解的是田筱君在電話里叮囑她,一定要說她兩天前來過一回,這個事情千萬不能在老何面前說漏了。
何成功還是第一次來到了老駱家的舊屋。他最近的工作太忙。趁著禮拜天才抽出這個空來。
倒說是遠親不如近鄰,這兩家人的關係好的像是一家人。老駱家連出了兩件大事,駱元生要馬上做手術,駱堔要處理交通事故。要不是老何一家人幫著忙前忙后,賈華根本挺不過來。
何成功和駱元生一見面便在院里擺開了棋局。兩兄弟在旁支招。父子三人大戰何成功,大有三英戰呂布之勢。
兩個女人坐在沙發上閑談,有何成功在,賈華故意避開了田筱君女兒的話題。而是聊了一個更加迫在眉睫的大問題——駱堔的婚事。
田筱君說:「駱堔還愁媳婦嗎?要個子有個子,要相貌有相貌。」
賈華嘆了口氣說:「可是現在家裡都是外債,拿啥給他娶啊?這事真讓人急,再耽擱幾年更不好找了。打了光棍可怎麼辦?」
田筱君說:「現在的年輕人結婚本來都晚,不用急的,再說以駱堔的本事,往回領個媳婦還用花什麼錢。我要是年輕十歲,一定會白跟駱堔的。」
賈華撲哧一笑說:「現在不同了,不急不行啊。老駱也想早點抱孫子呀。」
田筱君自然聽出了她這話的意思。只好故意轉開話頭,「駱堔現在有沒有女朋友?」
賈華說:「有,駱淺和我說的,說談了好多年了,但是駱堔回來總是不說,那孩子還挺封建。我問過幾次,他含含糊糊也不交實底兒!」
田筱君笑了:「他封建?不至於吧,都什麼年月了,談個女朋友怕人知道嗎?駱淺那小子都談了。那天在我家他還有點愁苦勁兒呢。說是自己失戀了。」
兩人又是一陣笑。
「小田,你可不知道駱淺現在多能給我惹事,這孩子長大了和小時候可不一樣兒。昨天王老師還給我打電話批評駱淺早戀的事呢。」
「老師還打電話了?駱淺也是馬上要讀大學的人了,這老師怎麼還因為這種事找家長啊。」
賈華無奈道出一聲,「他的那個女朋友是人家王老師的女兒呀……」
「啊?」
屋內的笑聲驚動了外面陷入苦戰的四人。駱堔見大勢已去,趕忙逃跑,這三英戰呂布還戰輸了,可是好說不好聽。
「我去聽聽她們說什麼這麼高興。」
進屋后,駱堔走到沙發旁,拍了拍田筱君的肩膀,「姐啊,今兒你可趕上了,我正好昨天發的工資,想吃什麼我請客。」
賈華罵道:「我叫妹妹你叫姐。真是胡鬧。」
駱堔說,「媽,不是說好了嘛,咱們各論各的。」
田筱君笑著說:「也好,顯得我年輕。我們來時候都買好了,就在家裡做,你呀可別大手大腳花錢了,剛剛你媽說給你定下日子了。你自己留著錢給老婆當彩禮吧。」
駱堔一下子愣住,「定下日子了?什麼時候?」
賈華趕忙道:「你田阿姨逗你呢。哪裡定下什麼日子了。」而後又故意說了一句:「只是準備給你相親了。你田阿姨這回過來就是為了這事,她認識一個女孩子和你般配。」說完她對田筱君使了個眼色。
田筱君會意,點頭說:「嗯,一會兒就來了。」
「媽,田姐,你們幹啥呢?」駱堔一下子慌了手腳,「我有女朋友,相什麼親!」
「哦??有女朋友啊?哈哈哈……」
兩個女人一齊大笑起來,駱堔知道自己掉陷阱里了。滿臉的無奈。也不給他反應的時間,無數個問題接踵而來。
「叫什麼名字?」
「幹什麼的?」
「多大了?……」
兩個女人你一言我一語,駱堔只是裝聾作啞,顧左右而言他,責怪老媽不該用這種惡略的手段往出套他的話。
這時一個極為刺耳的聲音說道:「叫胡娜娜。」
「駱淺你要死是不是?」
棋局已散,駱淺在門口擦了擦腳下的泥土,完全不理會駱堔的威脅繼續說:「早上你是怎麼對我的?媽,田阿姨,他們好了有六七年了都。」
「六七年?」田筱君別有深意地看了駱堔一眼。「你小子藏得好深呀。」
「這是你自己找死啊,駱淺。」駱堔一步跨出,就要抓住駱淺狠揍。
賈華說:「既然談了這麼長時間了,咱們就張羅著娶吧。」
「啊?」駱堔又有點懵了。衝出去的身體僵在了那裡,「不見見面嗎?媽你這也太草率了吧。」
賈華說:「你都談了這麼久了,見不見的又能怎麼樣?能分開你們不成?人家那邊沒說結婚要什麼嗎?咱們家反正已經這樣了,債多不壓身,我再去借,給你娶過來我和你爸也就放心了。」
田筱君說:「就是,你也該有個家了。準備彩禮的時候跟姐說。」
駱堔的心跳有些快。一時間腦子倒混亂起來。嘟囔了一句:「彩禮倒是不用,娜娜什麼都不要。」
賈華一愣,隨即道:「那可不行,別人家的女孩子有什麼,咱家的媳婦也都得有。」
田筱君笑了笑說:「呦,看來真的是私下裡談婚論嫁來著。這麼好的姑娘你怎麼還瞞著我們啊。都什麼年代了,找了女朋友咋還不敢說?」
好一陣子駱堔才說:「她……家境不太好。」
剛進門的何成功和駱元生正好聽到了這裡。駱元生的臉色沉了下來說:「我們家什麼時候有嫌貧愛富的家風了!」他說完一臉嚴肅坐在沙發上看著駱堔。駱堔被看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賈華也有些不高興,「不像話,你自己心虛,說明你倒是有那種觀念。」
駱堔急忙說:「我不是那個意思,她家裡……」說到這他卻又說不下去。
一時間氣氛顯得有點緊張。
駱淺眼看話題陷入了僵局中,立刻接話說,「你們聽他的,人家那女孩比我大不了幾歲,他老牛吃嫩草,人家上初中的時候就被他拐騙了。該我,我也不好意思對人說。」
「噗……」田筱君第一個忍不住笑場了。
駱淺說完發現不妙。嗖地一下跑出了院子,駱堔立刻追了出去,然後就是一陣哀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