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鐵砂掌

顧言一踏上街，就感受到了來自鄰里鄉親們的熱情，各種彩虹屁和問候接踵而來，讓顧言著實有些應接不暇。

「喲，顧少爺，今天出來走走啊，這是去哪裡逛逛？」

「你好你好，隨處走走，隨處走走……」

「顧少爺今天又是神清氣爽，英姿颯爽，貌若潘安啊，又不知道迷倒了幾家小娘子，真是讓我等羨慕啊。」

「彼此彼此，也沒有那麼誇張啦……」

「就是就是，顧少爺今晚可要去秋月樓一醉方休？我們秋月樓的小娘子聽說對顧少爺可是盼得茶不思飯不想的啊。」

「啊？啊哈哈哈，下次下次……」

……

顧言這才發現這人是秋月樓的提大茶壺的。

秋月樓也就是勾欄，裡面有的是聽曲的，賣藝的……當然，也有賣身的，那布施肉身的女菩薩。

顧言對與鄉親們的熱情，來得著實有些不適應。

這也難怪，這段時間他才了解到自家對於孤山鎮的影響力。

孤山鎮在太平縣算得上是最富的一座小鎮，雖然與太平縣縣城還有一些差距，但是卻因為背靠大青山，太平縣的藥材基本都是從孤山鎮輸送。

而孤山鎮三條商業街，一條藥材街裡面，就有一條商業街和半條街的藥材商鋪是顧家的產業。

若論產業之富，縱觀太平縣也沒有幾人能與顧家比肩。

若不是捨不得這山裡源源不斷流出的黃金，憑顧家的底蘊，恐怕早就前往太平縣發展了，甚至一望安和府也不是不可能。

讓顧言感到欣慰的是，雖然顧家富甲一方，但卻沒有做什麼為富不仁的事情，反倒是憑藉顧家龐大的經濟產業鏈，養活了孤山鎮乃至於太平縣的許多百姓，所以顧家也算是深受孤山鎮百姓愛戴。

嗯，是個好鎮長，放在前世都會被拉出來宣傳的那種。

唯一的遺憾就是，原本的顧家大少爺顧言，有一些驕橫，以至於不少人對於顧家的未來有一些擔心。

畢竟生病就怕無葯治，富家就怕敗家子，窮人就怕錢緊張。

突然，顧言看著前方人頭竄動，好似發了什麼事情。

源自靈魂深處的圍觀之魂有有了覺醒之感。

「阿伯，前面是咋了？」

顧言一手搭在面前的一位老者肩頭問道。

老者有些不悅的回頭，哪家小夥子這麼沒禮貌，連長者的肩頭都敢碰，不怕我躺地上訛你個百十來兩銀子！

但看清來人後瞬間面露討好之色。

「喲，是顧少爺啊，沒啥事，就是老張頭家裡死人了，來拉口棺材。」

「哪個老張頭？拉棺材有什麼好看的，你們也不怕晦氣啊。」

顧言有些好奇，以往這種事情，大家都是避之不及，哪怕遇到了也是連稱晦氣，哪裡會如此聚堆。

老者眼珠子左右軲轆一瞧，然後拉著顧言的袖袍，低聲說道：「就是城南馬路牙子上開酒家的那個老張頭啊，老張頭老婆早去世了，兒子在外，還能給誰拉棺材？」

說完老者還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

老者說完，顧言就知道是怎麼個情況了。

城南開酒家的不少，但姓張的就一家。

他的酒家開在孤山鎮與太平縣之間，來往人數不少，路過車馬也多，許多人在老張頭家的酒家歇過腳。

更讓人關注的是，這老張頭的漂亮兒媳，聽聞不少打尖歇腳的客人都是奔著老張兒媳去的，

只為一睹容顏。

畢竟秀色可餐嘛，也難怪老者面露可惜之色，如此貌美少婦英年早逝，顧言都覺得可惜。

但此事與顧言卻沒有太大關係，畢竟自己對人家兒媳有沒有什麼想法，更非親非故，於是繞路而去。

……

顧家大院，顧言站在院里，上半身的衣服脫了個乾乾淨淨，露出白皙的皮膚，一層細密的汗珠掛在上面，在陽光下閃爍著瑩瑩的白光。

顧言面前擺放著五口大鍋，裡面分別盛滿了稻穀、小麥，玉米，河沙，鐵砂。

一旁更是有兩排兵器架，上面陳列著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鞭、鐧、錘、戈、鎲、棍、槊、棒、矛、耙十八般兵器。

不遠處數個大沙袋懸吊，從那緊繃的粗大繩子就可看出，袋子裡面裝著的不是什麼輕盈之物。

一個彪形大漢站在一旁為顧言講解著修鍊鐵砂掌的細節，這是顧家的護院教頭周揚。

能被顧家主雇為護院教頭，自然是有幾分本事，憑藉一手鐵砂掌，在太平縣都算得上一位人物。

「鐵砂掌雖然算不上什麼玄奧神功，但修至大成，出手之間風雷相隨，一掌之下，開碑裂石，更是可以積蓄渾身氣血，達到氣血如烘爐之境，不但可以強身健體，甚至等閑邪祟，近不得身，觸之似烈火烹油……」

「真正的鐵砂掌絕對沒有那麼簡單。真正的鐵砂掌要循序漸進，先拍穀物，由大到小，再拍河砂，最後再拍鐵砂。除了要拍逐漸加強硬度的物體，還有特殊的藥物。每次拍完以後都要塗上特製的藥物，防止手掌受傷。」

「鐵砂掌功毒氣發，藥力深入肌膚。筋骨堅實成毒手，重擊強敵染英黃砂。鐵砂掌，又名黑砂手，為硬功外壯，屬陽剛之勁。」

「其練法得仰仗藥力，且須注意運氣，以收內壯之助。以下列練手秘方，加陳酒五斤，人中白及白醋各十斤，拌和煎湯，每次煎三炷香，煎至四次，用文火熬煉稍濃，傾入鐵盆中以木杵搗爛成泥，再加細鐵砂，其數量與葯泥相等，用口袋布盛好，置堅實木凳上。每日晨昏拍打之，須由輕而重，由徐而急。單手或雙手，則由習者自己選擇。開始手必現青腫，甚至脫皮落肉。」

「練后須以洗手秘方洗之，以期消毒去腫，強筋壯骨，則內外堅實矣。習至百日，略可應用；習至三百六十五日（一年天數），大功已成。惟不可亂用，蓋此種手法，著人肌膚，輕者傷，重則亡，且非秘方不治。」

……

顧言像是一個小學生一般，在一旁認認真真的聽著，不時的點點頭。

武功這種前世所沒有的東西，此刻第一次向顧言展開了大門。

其實武功並不是顧言的第一選擇，在這麼一個鬼神世界，武功總會顯得那般薄弱。

縱使修至大成，也無法飛天遁地，更無法長生久視。

但是經歷一番搜尋，顧言才發現這大乾對於道法傳播的管理之嚴，尋常百姓想要接觸幾乎毫無可能。

所以對於目前來說唯一能夠保命護身的手段，顧言聽得格外的認真。

「周師傅，這武學對於妖鬼一類可有應對之法？」

顧言實在忘不了那大孤山之上的那頭吊睛白額虎，以及其御使的倀鬼顧四。

周揚聞言撇了顧言一眼，他自然知道顧言為何會有此一問。

當時顧言上山獵虎所帶的幾名家僕，也算是他給帶出來的，幾人有幾斤幾兩他心中自有掂量。

當時顧言也勸說他帶隊進山，但被他拒絕，現在看來也算是逃過一劫。

沉吟片刻后，周揚緩緩開口：「武學對於妖鬼自然有著自己獨特的應對方法，雖然不如像道術一般普及明顯，卻另有獨到之處。

武學修鍊等級不如道術修仙一般繁瑣，不過後天-先天-入微~宗師~大宗師~入道六境，後天強氣血，練筋肉骨骼，修鍊成后則有數百斤巨力，一舉一動，暗合拳腳精妙，就算得上習武高手，此境成就，渾身氣血渾厚，等閑小鬼不得近身。

江湖之中，將後天境界劃分為三流，二流，一流以及超一流。

按照拳譜招式，熟練之後形成肢體記憶，則有產生氣感之機，一旦生出了氣感，也就算是入了武道這扇大門，出手之後，內力涌動，傷人無形，此時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武者了，也就算得上三流高手。二流高手，則是在三流的基礎上更上一層樓，不但要求內功更加深厚，也要求武功招式精妙，形成恐怕的殺傷力。我也正在此境。至於一流高手……」

周揚說道此處也不免停頓了下來，好似後面是有什麼不可說，不便說之事。

「周教頭不妨直言。」

顧言一邊流著汗水，一邊說道，此刻尚在打熬基礎的他皮膚已經有了些許微紅，但整個人看上去卻是精神爍爍。

周揚失笑的搖了搖頭：「倒也沒什麼不可說的，至於一流，恐怕是我窮極一生也未能達成只境界了，其中奧妙自然無從知曉只知道可稱武道高手，一流高手即便是在整個太平縣，也如鳳毛麟角，至於先天……那已經是陸地神仙的神人也，一招一式，威力莫測，內力更是源源不絕，幾乎不再有力竭的情況，可一人敵軍！」

「一人敵軍嗎……」

顧言喃喃道。

現在的他已經完全了解了這個世界和前世的不同，此方世界雖然也依然處於冷兵器時代，但卻有著前世所沒有的神奇力量。

作為大乾王朝橫壓一世的基礎，大乾王朝的軍隊自然也都是有著修為的存在，甚至聽說大乾軍方還有這自己獨有的修鍊功法和藥方。

這讓顧言都為之心動。

可惜明眼人一眼就看出現在大乾王朝已經日暮西山，都對其敬而遠之，顧言自然不可能去登上這艘即將沉默的王朝巨艦。

ps:又來要票票了，卑微作者，在線乞討。

話說我現在都懷疑能不能簽了，哭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