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桃園鄉2
跑到田壟地溝中,抱著頭,害怕的渾身顫抖,思索著村裡的事情,突然意識到似乎自己的記憶只有回到村子以來的,再往前的都是模糊的一片,像是粘連在一起,記不得了。
似乎這一切都是假的,過去的記憶都是一片空白,似乎根本就沒有過去,不對。
徐三突然意識到這一切的關鍵也許就在這鈴鐺上,鈴鐺是自己來時就有的,今天的事情也是因為鈴鐺自己才發現的,只是自己現在也不清楚鈴鐺是哪來的,該怎麼用。
徐三決定先按兵不動,研究研究鈴鐺,強按壓住害怕的情緒,又回去了家。
「官人,你怎的瘋了一樣跑走了,莫不是生病了。」
說著,徐三的妻子就要上前來查看,徐三趕緊說自己沒病,沒病,就是有急事剛跑出去了。
徐三的妻子也沒有多想,轉身織起了徐三的新衣服。
徐三照常過日子,只是偷偷的琢磨鈴鐺,考慮那幾個沒有身形消散的人。
妻子織衣不慎將手指劃破,徐三第一反應就是趕緊上前,心疼,上前吹噓,上藥,一氣呵成了才驚覺自己做了什麼。
后怕不已,想著剛剛的事。
腦海中突然閃過,血,滴血認寶的說法。
徐三來到角落,拿起鈴鐺,就要咬破手指將鮮血滴在上面。
回頭一看,妻子站在身後,神情不安的看著徐三。
徐三不敢在妻子面前,奪門而出,誰料門外站著許多人,揮舞著爭奪鈴鐺,徐三寡不敵眾,鈴鐺被奪走,自己也被綁在了床上。
夜晚,妻子站在旁邊掩面而泣,「這樣不好嗎,為什麼非要管什麼真相,安定的生活不行嗎。」
「可我不是徐三。」
「你不認我了嗎。」
「你們都是假的,妖怪,何來真感情。」
「我不會失去你的。」說完這句話,妻子就走了。
妻子去請村長,徐三覺得事情不妙,在給催眠一次,沒了鈴鐺,自己搞不好一輩子分不清真假,活活被妖怪吃了去。
思來想去,徐三用指甲在腰部靠近肚子的位置劃出血痕,劃出一個假字,血肉模糊,字跡不清,太用力,指甲還劈了,拉下衣服掩蓋好痕迹。
在村長的催眠下,徐三再一次失憶,鈴鐺村長交給了妻子保管,囑託著要千萬放好。
日子就這樣又回歸了平淡,耕作,勞動。
傷口結疤后,字跡顯得明顯,自己上藥時會疑問,為何自己身上會有這樣一個字跡,看上去像是自己劃出來的,但又不記得。
徐三的日子很美好,妻子是村上數一數二的美人,溫柔賢惠,在田裡幹活的時候想起妻子都能笑出聲來。
自己有一套很怪異的衣服,不似這裡其他人穿的,布料不是桑麻,看上去十分奇怪,款式也是大相徑庭,上面印有一個怪異的貓和怪異老鼠,之所以說怪異,是因為,貓是藍色的,老鼠是橘色的,且都會站立。有著人性化的表情。
問過妻子,妻子答不知道,說自己回來時就穿的這個,問從哪裡回來時總是支支吾吾的迴避,真是奇怪。
耕作的時候,大牛哥也會蹦出來幾個陌生但有感覺親切的詞語,「這玩意手弄,不累死,上拖拉機啊,突突突的,哎,我在說什麼。」
徐三附和「是啊,拖拉機方便啊。」
話后兩人又感覺十分的不解,吐出的詞語,既感覺陌生又似乎異常熟悉。
疤痕就快下去了,
也問過妻子,妻子神情緊張似乎隱瞞什麼。
夜裡徐三說夢話,喊著弦鶯,喊著父母,以及鴉神它們,妻子在一旁聽見了,流露出心疼的感覺。
「我似乎做了一個很長的夢,那個世界很忙碌,壓力很大,但人與人之間很近,朋友相見也很容易,最重要的是那裡我有父母。」
看著紅了眼圈的徐三,妻子十分不忍,內心煎熬。
徐三下地幹活,妻子在家,取出裹著布的鈴鐺,她不能碰,神情複雜,看著鈴鐺,似乎在做著什麼很難的決定。
終於,她將鈴鐺擺在了飯桌上,心裡想著,就這眼擺在那,如果他醒悟過來了就隨他去吧,沒有就接著過日子。
晚上回家,徐三洗把臉,回屋看見桌子上的鈴鐺。
「媳婦,這鈴鐺,你什麼時候買的,真好看。」
妻子陷入沉思,目光正對著徐三說」這是你的東西,你忘了嗎。「
「我的。」
拿起來就看,腦海中卻沒有記憶,遞給妻子,「那就送給你吧。」
妻子惶恐不敢接。徐三以為是害羞,就直接抓住妻子的雙手握住了鈴鐺。
一瞬間妻子的身形消散,徐三的大腦轟鳴。
我。
咬破手指,滴在鈴鐺上,一剎那,鬧海中湧入全部記憶,我想起來了。
「我是陸瑾年,我來這裡是為了失蹤的村民。」
妻子的身形顯現,看著瑾年的樣子,知道瑾年已經知道了全部的事情,苦澀的坐在一邊,眼圈紅潤。
瑾年見了,想起這些日子的點點滴滴,沒來由的心酸,上前攙扶。
「你走吧,你已經醒了,沿著溪水往上游去,就能走出去。」
「我,這裡是哪,你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
看了一眼瑾年,女子強掩著淚水說「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我對你的感情不摻半點假意。」
瑾年無奈,想著村長應該是關鍵,便出門去尋。
留下女子坐在床邊哭泣。
似乎知道瑾年要到來,在榆樹下,村長面前擺著一盤棋子。
「你來了,陪老頭我下下棋子。」
「村長。」
「別說話,下。」
黑白棋子縱橫交錯,虛實難辨。
「真真假假有時似乎你也分不清。」
「真的就是真的,假的真不了。」
「你是靠五感來感知的,你又如何知道是真是假。」
「我。」
「為什麼不會是你原先的世界是假的,這裡才是真的,只不過你一直都處在假的之中,一時間接受不了真相。」
「就像這棋子的輸贏,一直都是勝為勝,輸為輸,倘若說勝即為輸,輸即為勝,一切難道就顛倒了嗎,你所求的無非就是那種勝的結果,那種感受,而不是勝本身,那如此,這裡的一切感受都是真的,又如何非要強求一切的真假呢。」
瑾年的目光漸漸的又陷入了迷離。
突然,鈴鐺聲想起,瑾年的目光又恢復了清明。
對付這種滿嘴哲學的傻逼該當如何,那就是。
感覺被村長繞進去了,而且鈴鐺認主后,現在掛在身上正在不停的響動。
瑾年盯著村長,好啊,老東西,你還敢來。
「去你大爺的,我說是假的就是假的,跟老子講道理,沒用,老子就是道理。」
瑾年起身掀翻桌子,掏出手槍對著村長,村長似乎並無攻擊手段,只能怒不可遏的逃跑。
邊跑邊吹鬍子瞪眼的罵,「粗鄙,呸,匹夫。」
瑾年連開數槍,一槍命中,村長的身形變得透明了幾分。
自知準頭不硬的瑾年打算追著近身爆頭。
「你別跑。」
村長拐進了衚衕,瑾年緊隨其後。
豈料衚衕內一陣嘈雜。
村長又折了回來,身後一群人端著農具,追打著跑出。
「你踏馬不講武德,草。」
開槍,開槍,子彈用光了,還需要時間吸收靈氣。
村長拄著拐杖「年輕人,不要太放肆。」
瑾年正打算先跑,腰間的鈴鐺劇烈的晃動,像是要掙脫一般。
希望有用,瑾年解開鈴鐺。
手拿把掐,鈴鐺飛起,一陣劇烈的晃動,除了村長都化為虛幻。
再看村長,哪裡還有人樣,一團光。
「妖怪。」
操起地上的棍子就打。直到聽道「別打,別打,我本體可是寶貝,你打壞了我,寶貝也就沒了。」
「哦?」
光團化作一個球狀,仔細看,裡面正是桃花源的一草一木,就像市場上那種雪山玻璃球一樣,只不過更細膩,更真實。
端在手中,「有什麼作用,這個玻璃球。」
「是夢幻的桃源鄉,不是玻璃球,這可是陶淵明詩里的桃花源。」
「啰里啰嗦,趕緊的。「
「能儲物,桃源鄉有多大,就能裝下多少東西。」
環顧四周,桃源鄉四面環山,大澤水溪,桃樹竹林,不可謂之人間仙境,面積更是廣袤無比。
這個好,以後打架我直接反手掏出來一堆東風快遞。
「桃源鄉乃神韻之地,能養魂,你之前所看到的「人」雖然沒有身軀,但可都是地地道道的有思考的人,你也可以捕捉神魂養在這裡,普通的魂沒用,簽訂契約后,神魂越多,就能反哺自身,也能派遣神魂協助自己。「
「聽起來不錯,那就認主吧,趕緊的,然後把村民放回去。」
出了桃源鄉,隨身攜帶的電子設備恢復了正常,熟練的打開手機,發現,整整過去了將近三個月的時間,而在桃源鄉已經度過了快一年的時間,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已經開學兩個多月了。
依靠在牆角,喚出村長,打了一頓后,聯繫公司。
「小陸啊,終於出來了,還以為你在裡面樂不思蜀了,鴉神陸羽幾次都想去直接救你,不過都被阻攔了,年輕人,也得需要時間嗎,趕緊回來提交任務吧,對了,據了解,老師到鴉神那的電話不下百次,鴉神解釋說你做任務,老師罵了他大傻逼,差點幹起來啊。」
淦。
買了張下午的機票,坐在機場,心神沉浸在桃源鄉中,果然,那些存在的依舊存在,比如,他徐三的老婆。
「官人,不管你是徐三還是陸瑾年,奴家都從你。」
從村長那了解到這女子也是苦命的人,上古惡妖盤踞,村民為了自保獻上三牲以及村裡最美麗的女人,在新婚夜,女子在轎子中自盡,妖怪大怒,詛咒女子化為惡鬼,僅有的理智驅使女字遠離百姓,誤入桃源鄉,被村長所救驅散了怨氣。
等待著,身邊落座了一個龐大威武的身影,抬頭看,我草,一個好大的哈士奇的頭。
「你瞅啥。」
「額,我。」
「沒見過帥哥啊。」
周圍人似乎也見怪不怪,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陸續的會有少部分的精怪神仙的身影,有的衣著古裝,有的穿著潮流服裝,那個長著貓耳朵的小妖還穿著巴黎世家。不得不說這腿,嘖嘖。
短短二十天內,人們就接受了這些神仙精怪,這些精怪也喜歡上了這裡,融入了這裡。
墨鏡一戴,哈士奇妖甩出脖子上的金鏈子,在空地上跳起了hippop。
來來往往的人駐足於此,並打賞些小錢。
牛掰。
飛機起飛了,關閉手機,在座位上閉目養神,感覺到異樣。
往窗外一看,我草。
有妖搭順風車,坐在飛機外面,不,是飛機外面也有座位,有仙人御物飛行,更有靈獸普度。
乘務員解釋說外面的座位是特價票,專供那些不想花那麼多錢的神明精怪的,外面座位的價格只有完整票價的四分之一。
六六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