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下水道鼠鼠

「咀咀咀，過來過來，來這裡~」

是的，和你所想的一樣，伊森是只柯基，腿短，腰粗，眼睛大，又特別容易長肥的柯基，不過羅安不知道這是什麼狗就是了，他討厭狗，因為這些該死的畜生經常在士兵的帶領下來追蹤自己。

儘管羅安已經儘力擺出一副好臉，但是很明顯伊森並不領情，它擺出警惕的姿態，惡狠狠地沖羅安吼叫著，要是羅安敢走上前，指定會被咬一口吧。

「他媽的別給臉不要臉，給老子滾過來！」

「請您不要再這麼粗暴了，好嗎！」

艾麗婭突然變得嚴厲起來的聲音讓羅安愣了一下，隨後就看見她走上前，來到狗狗的面前，而那該死的狗卻根本沒有凶她，反而是一副順從的樣子。

「乖，乖哦~伊森，我們這就帶你回家，好嗎？」

她沒有馬上抱起伊森，因為這隻狗實在太髒了，這個下半身都已經沾滿了污水和黑泥，原本白色的毛都被染成了黑色。

她回頭向班比諾招了招手，後者立刻會意，上去將伊森抱了起來，儘管有些不適應，但是在艾麗婭的安撫下，好狗狗伊森還是安靜了下來。

沒有了刺耳的狗叫聲，下水道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連水流的聲音都能清晰聽到。

連最細微的窸窣聲都能聽到。

汪！汪！

「讓那隻狗安靜一下——我們有伴了。」

羅安把火把放在地上，取下了背上的長弓，右手拿著一支箭，緊緊盯著眼前的通道。

班比諾懷裡的伊森不斷撲騰著，也是看向同樣的方向，發出威脅的呼嚕聲。

踩在混凝土地板上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多，連另外兩人也警惕起來，拿出自己的武器。而伊森則跳了下來，緊緊貼在艾麗婭的腳邊。

「艾麗婭小姐，到我身後來。」

「好……」

嗖！

艾麗婭剛挪開腳步，就聽見了短促的破風聲。

在眾人目所能及的地方，一個如同中型犬大小的生物身上插著羅安的箭，發出難聽的嗚咽聲瞎撲騰。

其他人可能不知道那是什麼，但羅安看得很清楚。

那是一隻老鼠，或者說長得像老鼠的生物，那該死的玩意是怎麼長這麼大的？！

沉默只持續了一瞬，黑暗中的聲音越來越嘈雜刺耳，被陰影遮蓋的身形越來越多，甚至有不少老鼠掉入了水流中，向三人飄過來。

班比諾舉起了自己的盾，羅安則將艾麗婭拉到了自己的身後，再次開弓射中了一隻老鼠，將其釘在地上。

「艾麗婭，光！」

「光，光？什麼光？！」

羅安轉過頭，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艾麗婭，順便又射殺了一隻老鼠。

「就他媽的……那個能整出光球球的法術啊！你不會嗎？！」

「光球球……是光球術？我會的！」

「那就給我趕緊用，就放在咱們腦袋頂上，該死的！」

「好……好的！」

嗡——隨著艾麗婭的吟唱，一個光球在眾人上方出現，照亮了整個下水道，刺眼的光芒讓班比諾差點睜不開眼睛。

現在他們終於能看見敵人的樣子了，那是一整群大小不一的老鼠，但哪怕是最小的也有一隻小型犬那麼大，大得則能有一隻藏獒那麼大，它們身上布滿傷口，流著膿水，牙齒如同尖刀一般尖銳。

儘管羅安已經射殺了好幾隻老鼠，但是它們的數量完全不見減少，

很快就來到了班比諾跟前，後者揮動著武器，盾擊，刺，挑，劈，踢，轉瞬便有好幾隻老鼠倒在他的劍下。

但是羅安能看出來，他的動作雖然標準，但是太過死板，拿來對付人類還行，但面對這些怪物就顯得有些吃力了。

羅安幾乎是箭無虛發，但是老鼠的數量實在太多了，完全不見減少。

「艾麗婭，火！」他轉過頭對艾麗婭喊道。

「什麼火？！你不是有火把嗎？說話就不能說清楚點嗎！」

「火焰魔法啊！該死的給我燒他們啊！」

「但……但班比諾還在前面！」

「那你就不能——呃啊啊啊！操！」

正當羅安因為艾麗婭的發言而血壓飆升時，一隻老鼠從班比諾防禦的空隙鑽過來，一口咬在了他的腿上，單薄的褲子立刻被牙齒撕開，在小腿上留下了一道傷口。

羅安把老鼠甩進了河裡，一時氣不打一處來。

於是他收起長弓，拔出了腰間的長劍。

「tmd……真是被看扁了啊！」

長劍輕揮，一下便將想從側面偷襲露出破綻的班比諾的老鼠挑進了河中。

他微微彎腰，從班比諾身旁鑽出，一記上挑便擊飛了不少老鼠，然後便是大開大合的劈砍，橫切，甚至是靈活地轉動手腕，轉起了大風車，再接一下袈裟斬。

對於人類來說破綻百出，甚至只能用來欣賞的招式，此時卻在對付怪物的戰鬥中大顯神威，每一個動作的空隙，都被羅安利用下一個招式的銜接彌補。揮劍的速度恰到好處，彷彿是這些老鼠自己撞上去的一般。

但是想讓要他無雙還是太難了。

避開一隻老鼠跳起來的攻擊后，羅安開始後退，班比諾立刻會意，舉著盾牌頂了上去。

「艾麗婭，過來，到我旁邊！」

「好的！」

「看到我指的地方了嗎？往那裡給它們整一個火，要大的！」

「但，但是班比諾……」

「別管——」羅安咬牙切齒地深吸了一口氣，「相信他，相信你的騎士小夥子，好嗎？也相信你自己，只要打得准，那就絕對沒事！」

「好吧，我試試……」

呼呼呼——

班比諾的劍又一次將一隻撲過來的老鼠切成兩半，又順勢踢飛另一隻。他的手臂已經開始發酸，沾滿血液的武裝劍也逐漸不再鋒利，但這些老鼠的數量卻根本不見減少。

忽然，他聽到了幾聲模糊的吟唱，隨後身後一陣熱流撲來，於是立刻低下了身子。只見一個巨大的火球從他的上方劃過，落入了鼠群之中，爆發出一陣刺眼的白光，位於落點中心的老鼠瞬間變成了焦炭，火焰在老鼠們多毛的身子上跳動，迅速蔓延開來，鼠群頓時亂作一團，外面的往裡面擠，裡面的往外面逃，-又讓火焰蔓延地更快。

他用盾錘開幾隻老鼠，立刻掉頭往梯子的方向跑，幾隻想要趁機追過來的老鼠被羅安放箭釘在了地上。

他和羅安對視一眼，互相點了點頭。

「艾麗婭小姐，帶上狗，我們該走了！」

………………

等眾人來到外面時，已經是晚上了，羅安出來的時候還持弓緊盯著下水道，直到沒有看見會爬梯子的老鼠后才鬆了一口氣，另外兩人則是狼狽不堪地直接坐到了地上，尤其是艾麗婭，原本秀麗的烏青長發亂糟糟地黏成一塊一塊地，長裙上全是污泥，白色的上衣也因抱著伊森被染黑了。

「我他媽的就不該跟你們來。」

羅安下水道蓋上，陰沉著臉轉過來，剛好看見了被艾麗婭放下來，仍然活蹦亂跳的伊森。

「去你媽的，蠢狗！」

他惡狠狠地一腳踹過去，卻被伊森輕易躲開，自己還反過來滑了一跤，一屁股摔在地上。

「噗~」艾麗婭和班比諾不約而同地笑了出來，不過羅安很快就瞪了過來，班比諾乖乖閉嘴，但是艾麗婭卻像沒看見一樣繼續笑著，「哈哈哈哈~」他雖然氣得漲紅了臉，但最終也沒有做什麼。

這時艾麗婭才發現羅安腿上的傷口，開了好長一個口子，現在還往外面冒血呢。

「羅安先生，你的傷！得趕緊去看醫生才行。」

「不用，小傷而已，不用在意，拿繃帶綁一下，過幾天就好了。」他站起來，「比起這個，早點回公會去，好嗎？讓我們早點結束這個混蛋委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