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們說好笑不好笑
「張七七，張國嫻，你活該流產，這是你的報應。人還沒長成那，你就搶我的男朋友。你搶走我的君航，這就是你應得的報應。現在你要和君航離婚，你離啊。君航本來就該是我的。
活該你辦不成婚禮，活該你流產。你流了產，君航也省去和你離婚撫養費的麻煩那...你活不成才好那...」楊玲瓏邊哭邊罵，一屋子的人麻木的看著她。彷彿又看到了一個新的周金鳳。
「去你媽的，你他媽才該死，你他媽全家都該死...」和楊玲瓏離得最近的毛特，抬腳將她踹翻在地。恨不得再給他兩腳。張淑嫻趕快拽開了毛特「特特，別這樣...」
七七無聲的流著眼淚，仍是看著杜君航道「哥，我睡前讓你想的事情你想到了嗎？我在今天的婚禮上流產了，我在我的病房睡醒，看到我的丈夫和這樣的一個人在吃好吃的。他們就在我的病房，頭湊在一起吃東西，哥，你說這樣的婚姻我要來幹什麼？
從你對我表白那天開始，我的愛情里就被你帶進來這樣一個人。哥，葫蘆兄弟，你們說好笑不好笑。哈哈哈哈，我的男朋友每次到我的學校看我，都會帶這麼一個人，你們說好笑不好笑？
哈哈啊哈，我結婚用的婚房，裝修布置我都不能做主，你們說好笑不好笑？我婚房卧室里睡的床，床上所鋪被褥的花色，我房間里的窗帘我都做不了主，你們說好笑不好笑？
哈哈哈啊，我不喜歡梳妝台，我希望我的婚房裡能有一間書房，我都做不了主，你們說好笑不好笑？
我的婚禮上，我的伴娘我都不能按照我自己的意願來選。我的丈夫非讓我同意這樣的一個人做我的伴娘。你們說好笑不好笑？哈哈哈哈
甚至我和我老公做愛時，要用的安全套品牌，都由這麼一個人來決定。這正常嗎？哥，葫蘆兄弟你們覺得正常嗎？哈哈哈啊，好笑不好笑？你們覺得好笑嗎？
哥，你說這樣的婚姻我要來做什麼？我讓你想我們的婚姻里還有什麼問題，你竟然會不知道，還讓我提醒你。哈哈哈哈，好笑不好笑？
我一醒來，這樣一個人就到我的病房裡鬧，哥，你說好笑不好笑，哈哈哈哈。這麼多年，我和你提過多少回，你都從不把這個事情當成個問題，你說好笑不好笑...」
又是哭又是笑的七七，張國嫻、葫蘆兄弟還有杜君航從來沒有見過。話里的內容，讓所有人都皺緊了眉頭。
聽她停了下來，杜君航緊忙解釋「七七，玲瓏她就是這樣的性格，我和她從小一起長大。她就是一個愛多管閑事的脾氣，你知道的她沒有壞心眼...」杜君航好像沒有聽到剛剛楊玲瓏說的話。聽他幫著楊玲瓏辯解，七七好絕望。
「哈哈哈哈，哥，都到現在了你還這麼說。她剛在罵我的家人啊，你沒有聽到嗎？還是她說的話，你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哥你的耳朵是出了問題嗎，還是你的心出了問題？
從我們交往以來，我跟你說過多少次，我不喜歡我的愛情里有我倆以外的人。你都沒有聽到嗎？你都不在意我說的話嗎？
哥，你走吧。這個婚姻我不要了。等我出院，咱們就去辦離婚手續。」看向楊玲瓏，七七對她道「玲瓏姐，等我幾天的，我一出院就去辦手續。我放手，把他還給你。」
「幾天，你讓我等你幾天。」原本坐在地上的楊玲瓏，蹭的站起了身，臉上還掛著興奮和喜悅。迫不及待的追問七七。
「三天，
現在天氣熱，我很快就能出院。」七七這句話出口，杜君航徹底不淡定了。
急步走到七七的床頭，抱著她祈求道「七七，好七七，我錯了，原諒我好嗎？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和她來往了，你原諒我好不好，我錯了。我們不離婚，我愛你，你也愛我不是嗎？
大爺說還要幫咱們重新舉辦婚禮那，七七，你原諒我，我錯了。我愛你，我不要和你離婚...我們不鬧了，我們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哈哈哈哈哥晚了，來不及了，真的來不及了...」
「七七，七七你別嚇姐啊？」張國嫻驚叫了一聲，顫抖的手，掀開了蓋在七七身上的被子。鮮血，七七身上不斷流出的鮮血，早已將身下的被褥洇濕...
「楠楠，快去叫馮主任，快去...」張國嫻急的聲音都發了顫。吳若楠沒待淑嫻說完，就跑出了病房「馮醫生，馮醫生，您快來看看七七，您快出來啊，七七她不好了...」
誰的錯？是楊玲瓏的錯嗎，還是杜君航的錯？張淑嫻和葫蘆兄弟們都覺得，就是他們倆人的錯。杜君航知道他錯了，是的，他知道了。
他從來沒有想過，楊玲瓏的存在，會影響到他和七七的感情。他並不是不知道楊玲瓏的心思，只是多年的習慣使然，他早就習慣了楊玲瓏的存在。
七七如此的堅決，原因就是這個原因。這讓他終於意識到，從一開始他就在犯錯。
馮老丫應聲衝出了值班室。從張七七送進來開始，她就非常的焦慮。她老公看她吃晚飯時不在狀態，特意把小孫女抱過來陪著她。可是也未見到她疏解半分。
當吳若楠喊她的聲音，傳進她耳朵的那一刻，她知道「該來的總算來了...」
除了毛新，葫蘆兄弟的其他五個人，都做好了為七七輸血的準備。近十年的時間裡，這五個孩子和他們的家庭，隨時等著這一刻的到來。雖然他們都期盼這一刻永遠也不來。
為了這一刻，毛叔毛嬸特意將他們的生意重心，從蘇江省轉到了豫州省來。一家人現在就在豫州市定居。許冰潔和他的家人，也從下面的地級市遷居到豫州市。吳若楠和王濤本就是土生土長的豫州人。
可以說，從七七十多年前入院那天開始，這幾個孩子的命就綁在了一起。馮主任進到病房的那一刻，幾個人湊在一起就忍不住的顫抖。沒幾分鐘，始終無法穩定下心神的張淑嫻也被馮主任趕了出來。
傻獃獃的杜君航，始終沒有被馮主任趕離病房。看這樣的架勢，楊玲瓏也不敢再鬧，在離七七病房不遠的連排座椅上坐著。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興許還在幻想杜君航和七七離婚後，能娶她吧。
警察在馮主任進去沒有多久就來了。吳若楠沖警察搖了搖手中的手機，示意是她報的警。看到這樣的情形，為了辦案方便，葫蘆兄弟里的兩個女孩兒，和楊玲瓏被帶到了就近的轄區的派出所。
事情說複雜也簡單。還未待楊玲瓏開口，毛新從包里掏出了一個MP5，遞給了警察。毛新眼睛始終都是紅紅的，一邊幫著民警打開了一個文件。楊玲瓏怎麼都不會想到，葫蘆兄弟還會有這手。
「我們幾個吃完飯回來，就看著她往我姐的病房走。門兒還沒有關上，她就對我姐夫說：君航，我給你拿好吃的來了，笑的還很開心。
我姐今天結婚，婚禮上她婆婆為難她，這個婚沒結成。我姐懷著孕，當時就有點受刺激，怕她身體出狀況，我大爺就讓我大姐、大姐夫，還有我二哥把人送到了醫院。送到醫院就流產了。」毛新哭出了聲，做記錄的女孩兒體貼的給她遞過去了一張紙巾。
「這種情況我姐夫肯定要在病房陪我姐啊。我姐血小板低，怕她流完產大出血，我們幾個接到我三哥通知就趕過來了。本來醫生說沒啥事了，我們幾個就和大姐、大姐夫出去吃了飯。
吃完飯我們幾個不放心，就想過來看看她，沒事的話我們再回酒店休息。剛到病房就看到了她，我們和她也不認識，就想著看看我姐沒事我們就走了的。誰知道她一進去就對我姐夫說話很不上道。警察叔叔你們都聽聽，我姐在病床上躺在，她說的都是些什麼啊？」
兩個四十來歲的男民警坐在毛新和吳若楠的對面，另一名民警已經將MP5里的文件拷貝進了一個有音響的電腦里。楊玲瓏和杜君航的對話傳了出來。
「君航，你吃。我早就說過張七七根本就不適合你，她一個農村的野丫頭根本就配不上你。你看看她整天的那個樣子...」
沒有聽到杜君航的聲音，片刻后楊玲瓏的聲音又傳了出來。「君航我們兩家一直住對門，我的心思你早就知道。如果不是這個張七七，咱們早就在一起了。我都不知道她有什麼好的，值當的你為她偷戶口本兒，還和你媽對著干。
如果是咱倆在一起，你媽絕對不會不同意。至於搞到今天這個局面嗎？君航我是真的愛你，趁這次她跟你提出離婚的要求，你就就坡下驢和她離了吧，好嗎？君航，我是真的愛你...」民警們都聽呆了，一個民警摩挲著下巴，意味不明的看了眼楊玲瓏。
窸窸窣窣聲音后夾雜著「君航，君航...」叫春般的祈求，然後是類似推搡的聲音。杜君航刻意壓低的聲音，有些惱怒的傳了出來「玲瓏，這是在病房，你要幹嘛？你要再這樣我請你出去。還有我和七七現在是夫妻，如果還想和我做朋友，請你不要搞這些事情...」
聽到這裡，楊玲瓏坐不住了，站起身指著毛新道「你，你誰讓你錄的這些？你們算計我...」還沒有待楊玲瓏舌燦蓮花的接著罵，就傳來了民警嚴厲的呵斥「坐下，這是派出所不是你家。接著放。」接到指令，操作電腦的民警有點了播放鍵。
「君航，這麼多年了，我對你的心你不知道嗎？你媽都看好咱倆，那個張七七有什麼好的？一個農村人，土成這樣，不知道你看上她那裡了...」
「楊玲瓏，我不許你說我媳婦兒，你走，我不想看到你。還有，那個女人不是我媽。誰同意你和誰結婚，你再這麼說七七，以後咱們不是朋友。」
大概有三四分鐘過後，楊玲瓏的聲音再次響起「君航，好了我不說了，那等七七醒了，我看看她再走好嗎？其實我就是覺得...」
「不要說了，你想等七七好，我謝謝你。我希望以後你不要，再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否則咱們真的連朋友都沒得做。」這是杜君航的話。然後是拉凳子坐下的聲音。接著就是將近十多分鐘的沉默。聲音再響起，就是楊玲瓏喂杜君航吃東西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