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強敵對決

翊棠英雄少年，不忍武林眾人因己而遭受磨難。決戰之日，趁著夜色，獨自出發。

輕功了得，幾個踏步，便「飛」出軍營，速度之快，動作之靜，就連巡邏士兵都未察覺。

河邊斬斷一根竹竿，扔至水中，踏竿而行。

那時，天還未亮，空氣微涼，河面上，滿是霧氣。

翊棠頭戴斗笠，雙手划竿，隱在霧中，遠遠看去，神似漁夫，好生自在。

北門外，黑水戰船背門而出，穩穩停在前方，船頭站著的，正是昔日金身少年，他英姿颯爽，不動如鍾，等待著這位命中注定的對手。

二人惺惺相惜，互有默契，彼此等候。對視一笑，翊棠踏竿而起，直落船頭。

「你果然來了。」金身少年會心一笑，很是讚賞。

「盛情相邀，我若不來，豈不辜負。」翊棠漫步走至擂中。

這戰船與先前一致，船板上一個大大的擂台，可容數十人同時比試，翊棠毫不含糊，直入其中。

「有點意思，你與我之前遇到的人都不同，我欣賞你。」金身少年也緩步直入擂台，二人擺開架勢。

門內雞鳴傳出，伴著遠處幾隻飛鳥，陽光破曉，金黃陽光映在二人身上，很是耀眼。

「好好看看這朝陽吧，這怕是你最後一次見到了。」金身少年自信滿滿，「善意」提醒。

「多謝，不過朝陽不光在我眼中，更在心中。」翊棠鎮定自若，絲毫不慌。

廢話不多說，金爺從背後取下龍頭大鍘刀，雙手橫握，身體下蹲，右腳在前，前弓后馬，拉開架勢。

翊棠也是毫不遜色，單手握劍，目視前方，上身直立，右腳在前，腳尖左斜，推窗望月。

金爺率先發動攻勢，左右虛晃，大步上前，翊棠見勢，立馬拔劍，左手捏著劍訣，右手握劍向前，準備迎戰。

哪料，金爺卻突然一個急停，收住攻勢，看著他手中斷劍，疑惑道：「這是何意？看不起我？」

翊棠看了看手中殘劍，這才明白他的話意，連忙解釋：「哦，英雄切莫誤會，我平日一直……」

「拿個斷劍，若傳出去，別人還以為我金爺欺負人呢！」金爺並不想聽他解釋，直接打斷，指著船邊一排兵器說道，「這裡兵器你隨便挑隨便選！都比你這斷劍強！」

「多謝英雄美意，只是……」讓人誤會，翊棠自覺慚愧。

「哎呀，別啰嗦了！」金爺真是一句也聽不進去，擔心對方顧慮，將手中大鍘刀扔到一旁，說道：「我這龍頭鍘刀，可是名將精鐵鍛造，削鐵如泥，鋒利無比，尋常兵器難以招架。今日我也不欺負你，咱們都用這船上兵器，如何？來，你先挑吧。」

見他如此「仗義」，翊棠也不再解釋，收回殘劍，抱拳行禮：「感謝金爺美意，那我就不再推脫。」

說著，伸手沖著兵器架，五指張開，運功吸力，一柄方天畫戟從兵器架「噌」的飛來，穩穩入手。

金爺見狀，一下來了興趣，體內熱血直涌，安耐不住興奮之情，一個跺腳，內力蹦出，貼地而走，將兵器架內鐵鎚激出，從天而降，直落手中，用力矗在地上，氣勢逼人。

翊棠持戟在空中揮舞，轉了一圈，最後，將戟別於身後，戟尖斜指船板，另一手做了個「請」狀。

金爺內心亢奮，跺了一腳，「噌」的竄來，左揮，直捅，上挑，氣勢逼人，錘錘生風。

翊棠一挑二刺三砍，輕鬆破解。

兵器相撞，發出沉悶暗響，可見兵器重量，不同尋常。

大鎚生威，盛氣凌人，金爺高舉頭頂，耍得靈巧，繞著身體，左右開攻。一揮一砸，交相呼應。

翊棠持戟左揮右砍，連捅三槍，最後一槍，戟柄「脫手」，猛地竄出，金爺左躲，翊棠另一手去追戟柄，直握柄底，順勢旋轉幾周。如同一個大風車快速轉動，近身不得。

大鎚長度受限，靠近不得，招架幾下，向後退去。方天畫戟猛的刺來，金爺側頭躲閃，錘柄暗藏槍頭，收錘可刺，揮錘可砸。

翊棠弓步向前一踏，使出一招「六合槍」，戟在胸前後背相互交替，連捅數槍，招式嫻貫，瞬息萬變，優美流暢，觀者格外享受。

這六合槍，眼與心合、氣與力合、步與招合，攻守兼備，讓人實難招架。

舞花多變，忽而挑刺抖砸，忽而崩滾掃架，大戟體長，動作幅度頗大，惹得金爺連連敗退。

翊棠瞅準時機，戟頭一刺，直奔脖頸；

金爺大驚，連忙躲閃！

雖是躲過猛刺，奈何這方天畫戟左右雙耳，可揮可砍，翊棠順勢一掃，金爺只得後退，翊棠趁勢反掃，架住鐵鎚，向後一拽。

金爺後退，長戟反扯，鐵鎚瞬間脫手，頓感不妙，急忙跑向兵架。

翊棠長戟架著鐵鎚，空中搖晃一圈，順勢擲出，直奔金爺后腰。

好在金爺快人一步，拔出雙鉤，一撥一挑，輕鬆化解，鉤住鐵鎚，轉了幾下，又給仍了回去。

翊棠擲出長戟，與飛來鐵鎚正面相撞，發出重響，兵器四散。

與雙鉤相比，長戟佔盡優勢，勝之不武，於是翊棠又從另一側兵架上「吸」來雙支短棍。

金爺看在眼裡，想到這小子做事還算磊落，勝負欲高漲，不免得更加想戰勝他。

嘴上透著興奮，持鉤殺來。

雙鉤輪番變動，攻勢如風，威面八方，一招雙龍出海，直奔雙臂。

雙鉤泛著寒光，鋒利無比，金爺臉上滿上貪婪，似乎勝券在握。

翊棠不急不躁，看定對方來勢，大揮雙棍，使得靈巧，左右格擋。

金爺先聲奪人，趁著兵器焦灼，冷不丁的，來了一記旋風踢，猛踹而去。

翊棠也不示弱，手上兵器打的飛快，腳下腿法應對，二人外功招式，旗鼓相當，難分伯仲。

眼見左右不得，便上下齊手，雙鉤招式多變，虛中帶實，實中帶虛，虛虛實實，讓人難以捉摸。

翊棠功力雄厚，四方八穩，任你招式來襲，我皆應之。

金爺見對方如此難纏，來了一招餓虎撲食，舍守全攻，逼他漏出破綻。

翊棠身體左右搖擺，兩腳輪番畫圈，看似亂了陣腳，實則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誘敵深入，從而讓其得意忘形，漏出破綻。

其實招招精妙，防禦得無懈可擊。

金爺果然「中計」，見攻勢「奏效」，乘勝追擊，長驅直入，準備一擊必殺。

將雙鉤鉤疊在一起，空中一記旋轉掃頭，雙鉤如同一支雙截棍，疊在一起，如此近距離，實難躲避，很是兇險。

一招既出，二招跟上，騰出的左手換作鐵掌，掌峰迅疾如雷，直奔胸口。

翊棠雙棍生輝，腳下輾轉挪動，猛地騰空而起，避開掌峰，手中雙棍上下齊出，一擊打在雙鉤銜接處，使其左右相向；

另一擊直奔腕處，先前一招，使雙鉤一上一下，形成一個倒三角，將手腕上翻，鎖得生疼，實難抽手。

金爺見狀只得棄車保帥，順著鎖住雙鉤力道，一個旋轉，快速抽手，急速後撤，拉開一段安全距離，回身站定，長舒口氣，心中暗懼。

眯眼看著面前面具男子，心生疑惑，此人究竟是何來歷，自問遊離江湖多年，若武林中有如此高手，早該知曉便是。

觀他打扮，並無異樣，只是無名之輩，難道此人是在扮豬吃老虎？

城門上尖臉守將旁，多了一位冷麵男子，二人看的仔細，卻心生緊張。

此刻，遠處戰船駛來，遠觀竟與本門玄武船一致，但此刻門內只駛出一艘，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尖臉守將高聲提醒台下金爺。

船上二人尋聲望去，各自觀察，正是武林聯盟。

金爺與翊棠如今打得平手，若對方來助，怕是只能請門上人出手相助了。

但並不急於表露，而是言語試探。

翊棠做事光明磊落，不以人多欺少，況且水門防禦堅固，即便戰勝面前金身少年，也不一定就能攻破山門。

船身距離城門如此之近，完全在城門守衛射程範圍，斷不能讓眾人處於危險之境。

金爺與翊棠通過短暫攀談，互相欣賞對方為人，若不是戰亂年代，身處不同陣營，真想與其結交，一同笑傲江湖。

二人拉開架勢，準備再戰。這次金爺手持雙刀，看向面前少年，提議道：「光比試外功，怕難分勝負，不如，我們來比比心力如何？」

「好！」翊棠手持苗刀一口答應，「怎麼個比法。」

金爺從身上撕下一塊長布，一分為二，用著內力擲一半給他。此布條雖然綿軟，但內力加持，如同一柄寒刀徑直飛來。

翊棠暗自運功，出掌化去布條內力，布條瞬間又恢復綿軟之態，輕鬆拿握。

如此，金爺更是不敢小覷，說道：「我們蒙住雙眼，全憑心力感受，如何？」

早就在青玉派練就了元氣之法，如何怕得，翊棠隨即應下，二人各自蒙眼，準備開戰。

黑暗中，對方金黃元氣正盛，很容易就能察覺到他的位置，手中雙刀化為寒光，透著殺氣。

金爺手持雙刀，別在身後，如同一隻飛燕，大步而來。

翊棠雙手握刀，縱身而起，高舉頭頂，猛的砸下。

不愧是高手對決，第一回合，便各顯神威，惹得圍觀眾人無不錯愕，屏息觀看。

二人先禮後兵，互相試探，戰事一觸即發。

金爺主動發出攻勢，迂迴進攻，雙刀配合，無懈可擊，甚是精妙。招式光彩奪目，令人目不暇接。

翊棠不急於還手，借力打力，攻勢互抵。

金爺見強攻不成，不得不退後數米，重新找尋機會。

見翊棠並無動靜，金爺安耐不住，揮著武器上前，雙刀耍得威風，梅開二度，雙龍戲珠，殺氣逼人。

翊棠見他招式混亂，只欲強攻，便順勢俯身，持刀猛攻下路，讓他自亂陣腳。

方寸之間，迸發洪荒之力，惹得對方冷汗直流。

金爺招式再變，上下齊攻，刀法精妙，九曲迴轉。

翊棠雙腿守衛，下踢上砍，百般招架，功力之深，令人難測。

雙刀威力發揮不得，金爺求勝心切，惱羞成怒，放棄招式，迎空擲出雙刀，高蹦而起，在刀柄上各踹一腳，加大攻勢。

同時隨刀而出，直拳強攻對方面門。

翊棠借力打力，苗刀輕撥，四兩撥千斤，雙刀改變軌跡，奔向左右，直插船身。

隨後，將苗刀向後一扔，直插船頭，雙掌化拳，近身肉搏。

金爺重拳而下，見攻不成，改為肘擊，連擊數下，卻未得逞。

翊棠上下招架，左右變幻，不給對方半點機會。

隨後一躍而起，空中踢腿，用大腿帶動小腿，以膝關節中心位置，向對方下體踢出。

金爺專於攻勢，疏於防護，大腿內側重重接了一擊，肌肉抽搐，瞬間匍匐在地。

趙瓊等人看的興奮，高聲祝賀。台上二人看得緊張，安耐不住。

翊棠自覺勝負已分，摘下面罩，伸手要去拉他。金爺疼的低吼，憤怒的撤下面罩，見對方眼上並無遮擋，怒道：「你小子使詐！我就說，你怎會擋得如此精準！」

說完，強忍疼痛，朝他小腿猛踹一腳，翊棠本欲拉他起來，猝不及防，「咔嚓」一聲，骨裂之聲，清脆入耳。

趙瓊心頭一涼，大罵金爺為人險惡，身旁眾人連連附和。

金爺在叫罵聲中知曉自己錯怪於人，但礙於顏面，吼道：「擂台比武，只為勝負。婦人之仁，難成大事！」

說完起身，走向一旁，沒有再向倒地不起的翊棠發起攻勢。

台下眾人安耐不住心中怒火，準備上來幫忙，翊棠卻咬牙堅持，拖著「殘腿」喊道：「單人對決，無需插手。」

此刻，已疼的額頭汗珠滾落，肉眼可見。

趙瓊知曉他的脾氣，壓制眾人，不去幫忙。

台上冷麵男子，突然對這少年起了興趣，皺眉凝神注視，入了神，竟忘記叫回金爺。

金爺自感慚愧，卻不服氣的說：「今日我雖略勝一籌，但我從不佔人便宜，你既已受傷，可先行回去，我們改日再戰。」

「多謝好心。」翊棠將方才用的雙棍「吸」來，固定在小腿兩側，又用剛剛蒙眼布條固定，打著結扣。

嘴裡咬著衣領，用力一拽，發出低吼，痛苦之聲，讓台下眾人無不心疼。